“啊？”
宋飛似乎一些意外陸川的要求。
他有些不願意讓陸川看這輛車。
“陸警官，這就是一輛破車，有啥可看的？”
陸川似笑非笑地看着宋飛。
“就挺好奇的，宋老闆騎的這個車，經常跑幾十公里去買土雞，結果保養的這麼好，車的成色這麼新。”
宋飛尷尬的笑了笑。
“這不是入冬了嗎？現在跑出去也少了，所以上兩天把它洗了洗。”
“宋老闆，還是把防水布打開吧。”
宋飛似乎知道自己的堅持不會有什麼意義，只能硬着頭皮上前把三輪車上的防水布掀開。
掀開防水布之後，車子全部呈現在三人眼中。
正如宋飛所說，車子應該被清洗過，車斗裡面很乾淨，全車上下都沒有什麼泥土附着。
“宋老闆是有一段時間沒騎這輛車了嗎？”
輪胎上沒有一點泥土，顯然是很長時間沒有動過。
宋飛啊了一聲：“入冬了，生意比較少，所以最近沒怎麼出去買東西，就一直沒開過。”。
說完宋飛就要再把防水布蓋上。
卻被張輝攔了下來。
張輝和陸川出來辦案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自然明白陸川一定是在這家農家的院子裡發現了一些問題，所以才揪着這一輛三輪車不放。
另外，張翠英被焚屍的現場就曾經發現過三輪車的車胎痕跡。
而他分屍的地方在北山的山谷裡，那地方距離趙家溝可不是特別遠。
宋飛竟然是趙家溝長大的人，那他一定對當地的地形非常熟悉。
所以如果宋飛是兇手的話，那麼這一切似乎都很好解釋。
見到自己重新遮防水布的動作，被張輝攔下，宋飛臉色有些蒼白，但並沒有堅持。
陸川則是直接掏出了手套，戴上，開始對車子進行檢查。
三輪車被清洗的很乾淨，車斗裡有一個白色塑料桶。
陸川把車斗打開，仔細觀察邊緣處，螺帽聯接處。
打開白色的塑料桶後，聞了聞。
“宋老闆的這輛三輪車應該燒的是汽油吧，怎麼在塑料桶裡放的是柴油呢？”
啊啊？
“那個……是那個啥，家裡還有一輛四輪車，農用四輪車，那個是燒柴油的，我有的時候買點柴油備着。”
陸川看了看對方，沒有在追問，而是下了車子。
“宋老闆真是個講究人，車子洗這麼幹淨，我在農村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
宋飛額頭上似乎已經有細汗冒出。
“……沒啥沒啥，就是習慣了。”
“張哥，你還有什麼事嗎？我這看完了。”
張輝知道陸川想要離開了。
於是點點頭：“我這也沒啥了。”
然後看一下宋飛兩口子：“宋老闆，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宋飛顯然是舒了一口氣，連忙擺手：“不不不，不打擾，不打擾。”
院子外，三人坐上車，剛剛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奎臉色凝重。
“陸主任……有問題？”
趙奎能夠成爲唐縣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本身能力其實很強。
從他接手張翠英失蹤案，其實每一條線索他都追蹤過。只是在陸川看來，對方沒有去過張翠英被焚屍的現場。
所以有些判斷就不是那麼全面。
而剛剛陸川和張輝的一系列問題和行爲都證明這家人有問題。
至於最後離開的客套話，趙奎更是再熟悉不過。
這肯定是發現了一些線索需要進行覈實，給對方吃一個定心丸。
陸川點了點頭，看一下窗外的農家樂大門。
“八九不離十了。”
哦？
陸川繼續解釋。
“那輛三輪車是雅迪牌的，跟我們在現場發現的輪胎痕跡相符合。”
三個品牌，雅迪正是其中之一。
“還有車斗裡面的柴油桶。”
“像對方說的，即便是給他的農用車加油，可是那個油桶纔多大？”
“10升的容量。”
“但是一般的農用車，油箱容量怎麼也在50升左右。”
“另外我在他們的廚房裡發現了一些牆上有噴射狀的血跡，這些血跡絕對不是殺雞宰鵝能夠留下的。”
“這個宋飛……有大問題！”
有了破案方向，其他的東西對於警察來說就非常容易和簡單。
接下來張輝等人兵分兩路調查有關宋飛的一些情況。
第一就是在張翠英失蹤的時間段內，宋飛到底去了哪裡。
還有他購買的柴油，是在哪買的，什麼時候買的。
齊王鎮趙家溝。
“宋飛大概是平均半個月左右來村裡收一次土雞，不過這一次好像有一個月沒來了。”
“上次來的時候，三輪車裡拉沒拉東西？”
“這個我沒在意，不過上次他來的時候，三輪車特別髒，車斗裡還有血，他那個人啊，邋里邋遢，殺雞宰鵝弄的到處都是。”
血跡？
陸川親自來這邊調查，很短時間內，就得到了關鍵信息。
宋飛以前都是平均半個月來趙家溝收一次土雞。
但是這一次卻已經一個月沒有來過。
另外上次來的時候有人見到他，車斗裡面有血跡。
本以爲是殺雞宰鵝弄上的，但據陸川分析來看，那上面的血跡應該就是分屍張翠英之後留下的血跡。
而在趙家溝村東頭的一家農戶家裡，陸川找到了一個月前的監控視頻。
這家農戶是當地的養殖大戶，一年前因爲有人上門偷了兩隻羊，所以在家裡邊裝了監控。
房前房後都有監控，而房後的監控正對着大門和村子裡面唯一的一條路。
陸川看到監控攝像頭的時候，到這家農戶裡面查了一下。
監控設施很不錯，可以儲存三個月的監控錄像資料。
一個月前，張翠英失蹤的第2天，監控裡面很清晰地顯示着宋飛駕駛三輪車來到趙家溝。
而車上鼓鼓囔囔的，有一包東西。
下午，張輝的調查也出來了。
“查清楚了，在張翠英失蹤的第2天，宋飛開着三輪車到齊王鎮，在齊王鎮加油站買了六升柴油。”
如此一來，宋飛殺人後，把屍體拉倒趙家溝，然後去北山焚屍的整個鏈條就很清楚了。
固定好所有證據之後，張輝，陸川和趙奎馬不停蹄地趕回唐縣。
宋飛和他的媳婦兒被逮捕之後。
沒費什麼勁，就什麼都交代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