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哥就是豪哥,大手筆啊。”
葉九笑哈哈的,將手提袋在手裡掂了幾下,有點念念不捨地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老實說,在看到這五萬元鉅款時,葉九確確實實有那麼一絲絲的動心。
誰不愛錢啊?
雖然他家庭條件不錯,也不是很差錢,甚至還用上了手機,但那也只是相對而言,比那些城市貧民情況要好些,算是普通中等水平吧,絕對談不上富有。
五萬塊錢,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實實在在是很有吸引力的。
關鍵是,他也知道鄧子豪要什麼。
高曉燕手裡那些證據。
於葉九而言,三坪礦難以及高曉燕,都是外人,和他基本沒什麼關係。
把這些交出去,對他自己沒有任何損失。
至於高曉燕,在葉九的記憶中,本就是一個死人。
現在這兩天都是“賺的”,多活出來的。
只有葉九一個人知道,此後高曉燕每多活一天就多賺一天。
用來換五萬塊,很合算啊……當然,葉九也僅僅只是有瞬間動心而已,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隨即眼裡就顯出堅定無比的神色。
做人的底線和良知以及警察的職業道德,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絕對不能突破!真突破了,也就不是人了。
對葉九這個表現,孫朝夫簡直滿意無比。
好小子,果然上道。
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豪哥來說,那就都不是問題。
“葉所,你是以前沒怎麼和豪哥打過交道,你以後和他打交道多了,你就會發現,豪哥是真大氣,凡是跟着他的兄弟,就沒一個吃虧的。
有錢大家賺,有財大家發,這是豪哥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孫朝夫笑哈哈地說道。
實際上,這個話只能說對了一半。
對那些場面上的大人物,能夠幫他賺錢,幫他擺平麻煩事的人,鄧子豪確實十分慷慨大氣,是真的有錢大家賺,有財大家發。
至於說到所謂的兄弟,那就不好意思了。
就是個炮灰的命!像唐有福高雲天這種小混混,你還真和他們講什麼意氣啊?
這樣的,給頓好酒,給包好煙,甚至只要嘴巴上許諾一句空頭支票,就能給你去殺人——沒辦法,混混就是那麼蠢的!鄧子豪本身就是混混出身,知道怎麼利用這些混混才能最大限度榨取他們的價值,用完了,該坐牢去坐牢,該槍斃去槍斃,豪哥再找新的傻逼繼續利用就是了。
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沒腦子的人。
“孫總啊,我這個人呢,膽子小,不經嚇,你給我這麼大個臉面,我這心裡緊張啊……哈哈,要不,咱們說說吧,鄧子豪先生……豪哥,到底想讓我幫他做什麼?”
孫朝夫哈哈一笑,說道:“好,葉所爽快。
我就喜歡和這樣爽快的人打交道……其實豪哥的要求也簡單,就是要和葉所交個朋友。”
葉九暗暗好笑。
這個姓孫的,到底不愧是律師出身,很會說話,也很會給人下套。
尤其是那種涉世未深的年輕人,三下兩下就被他帶進了坑裡。
聽聽,就是要和葉所交個朋友!聽上去多帶勁啊,多給人面子啊?
你要是不肯跟豪哥交朋友,那就是你太不識擡舉了,是你先對不起豪哥,不是豪哥對不起你。
至於你拿了錢,答應了和豪哥交朋友,那你自然要幫豪哥解決困難。
要不然算什麼朋友?
這叫連環套!葉九微微一笑,說道:“孫總,我呢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和豪哥做朋友,那是不敢當的,你就說吧,這次這五萬塊錢,要買些什麼?”
孫朝夫不由得認真看了葉九一眼。
人才啊!這小子看着年輕,實際上老到得很。
人家根本不和你玩虛的,什麼朋友不朋友,人家心裡明鏡似的,就是忽悠人。
直截了當跟你談生意——五萬塊買什麼?
我就跟你明說了,這五萬塊是一錘子買賣,下次如果還有什麼事想要讓我幫忙,那對不起,還得再談判再給錢。
想五萬塊就買下我給你當小弟,那你真想多了。
這麼多年,孫朝夫打過交道的警察也不少,其中相當一部分,沒有葉九這麼清醒的頭腦。
很容易就把他繞進去了,拿了點微不足道的好處,就可着勁給他和豪哥辦事。
有時候連孫總都覺得很奇怪,這些警察看上去智商並不低啊,怎麼那麼好忽悠?
或許,人家也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吧。
希望給豪哥辦事多了,關鍵時刻,豪哥能把他往上送一程。
鄧子豪在平安場面上的能量,那是毋庸置疑的。
說要提拔個人,有時候真的只是一句話的問題。
這是一種極其奇特的現象,一個混混出身的傢伙,一個煤老闆,從小到大,一天體制內都沒混過,卻像個編外組織部長似的,說給誰升官就能給誰升官。
明明是劣跡斑斑的,甚至罪行累累,偏偏還有很多警察願意爲他“驅馳”。
只能說,特殊的環境,造就了這種特殊的情況。
“三坪煤礦那個事,葉所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孫朝夫沉吟了一下,說道。
既然葉九已經明白無誤地開了價,孫朝夫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決定把事情挑明。
反正最後也是要見個真章的。
想要輕輕鬆鬆就把豪哥的五萬塊拿走,可沒那麼容易。
葉九反問道:“三坪煤礦那個事?
孫總是說,五月二號,三坪煤礦發生的那個礦難事故?”
孫朝夫有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葉九爲什麼要問得那麼詳細,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對,就是那個礦難事故。”
葉九馬上又問道:“孫總,我想知道,五月二號的礦難事故,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