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早就已經發現了這個倖存下來的女人,處於某種原因,葉櫺櫳看着實驗室裡眼神倔強的女人,並不想讓幸運的她就這麼死在那裡,便將她帶出來了,可是誰知道女人的異能幾乎與她大同小異,她的吞噬是暗屬性能量吞噬,其實也是暗屬性能量的衍生異能,可是女人的異能,卻是徹底純粹的腐蝕。
她的汗液,眼淚,包括她身上所有一切的東西,似乎都可以當做是腐蝕物一般,她就這麼親眼看着女人踩在乾澀的泥土上,然後泥土上面留下女人一個又一個的腳印,一陣像是被濃鹽酸腐蝕過後冒出的白煙在那些腳印上方嫋嫋盤旋。
葉櫺櫳帶着女人在林間隨便尋了一個能住人的地方,大概的修飾了一番,她注意到,當黑霧將那些支楞八翹的石壁迅速抹成光滑的石面,女人的眼睛閃了閃。
撿了許多枯樹枝,又抓了兩隻野兔,葉櫺櫳隨意扔給女人一隻野兔,自己則拿着自己的那隻兔子剝皮烤肉。
寂靜的夜裡,炙熱的火舌不斷的舔舐着上面那隻兔子,油滴從兔子的身上滴落到火堆裡,濺起一個接一個更大的火花。
乾柴被火焰燒的焦黑乾脆,不斷地發出噼啪的聲音,爲者寂靜的夜晚憑空添了一分溫暖。
“你爲什麼要救我?”似乎是很久都沒有說話了,女人的嗓音極爲沙啞,就像是少年變聲期的樣子,且發音也很是不準,就好像是被關了兩三年從未說過話。
葉櫺櫳打量了女人一眼,之前在實驗室裡尚未看得清楚,如今在火光的籠罩下。女人那不大的瓜子小臉,還有那嫩白的皮膚,以及明媚的大眼睛,無一不表示這是一個很少得見的美女,只可惜如今在這位美女的身上,卻是見不到一丁點的生機,只有滿滿的死氣。
葉櫺櫳突然輕笑了一聲。卻是想起了袁沐琪說她自己。還活着,卻充滿了死氣。
女人看了葉櫺櫳一眼,葉櫺櫳轉了轉火焰上的兔子。有一面已經烤的焦香,不時閃現的火星似乎也蓋不住她眼底深處的光芒。
“沒有原因,只不過你比較幸運罷了。”葉櫺櫳微微一笑,看着女人。
夜風吹過。帶起一絲絲涼意,葉櫺櫳是完全沒覺得寒冷。可是女人才只有三級異能,自然是冷的。
但任憑冷風吹得她皮膚都紅了,可是她那張好看的臉上,卻仍然沒有任何表情。就連鬆垮的衣服她也沒想要用力攏一攏。
葉櫺櫳挑了挑眉:“你不想活了?”
女人擡眼,那雙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好像是會說話一般,她看着葉櫺櫳。神色就像是一湖死水,毫無波瀾:“活着。是爲什麼。”
葉櫺櫳一愣,她眨了眨眼睛,帶着幾分訝異的看着女人,半晌,葉櫺櫳輕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咱倆不是一世界的人。”
女人重新低下頭,葉櫺櫳快速的吃乾淨了兔肉,沒有鹹淡,頂多趁着熱乎勁有那麼點肉味,算不上好吃,但也不難吃。
坐到山洞的最裡面,葉櫺櫳盤膝坐好:“看在我在你還沒想好什麼時候死之前讓你多了一陣,給我看着火不算難事吧。”
女人沉默的點了點頭,目光焦灼在明亮的火光裡,似乎那裡面有着另一世界一樣。
葉櫺櫳一點點的沉浸在那片混沌星空中,卻是陡然發現了異樣。
原本死寂而又沉默的星空如今卻是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這裡不僅僅只有她熟悉的暗屬性能量,還有她不熟的光屬性能量。
就在宇宙的最中央,一顆火球在那裡緩緩的燃燒着,那是太陽?
葉櫺櫳一怔,隨即想起之前與袁沐琪對戰時,她的暗屬性能量不知爲何,一遇到光屬性能量就有一種想要吞噬的強烈衝動,或許這就是袁沐琪所說的光暗相生相剋吧。
只是被她徹底吞噬掉的光屬性能量以及袁沐琪,是再也不會感覺到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葉櫺櫳閉上眼睛,體內三股力量不斷地互相糾纏着,彼此之間誰都不想退出,誰都想佔據主導地位,可是卻誰都不能拋棄其餘二者。
一藍一白一黑三股能量就像是一根麻花,在葉櫺櫳看不見的地方用力的彷彿生死相爭一般,互相較勁。
葉櫺櫳皺緊了眉,她感覺那三股能量就好像是三根麻繩一般,彷彿同時要將她絞死,或是從她的體內掙脫,將她整個人都撕開,讓她感覺極爲難受。
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氣球一樣,被壓縮,被膨脹,她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包括那股原本屬於自己的能量。
當三股能量競爭到最後,彷彿有了共同死亡的勁頭,所過之處遇到阻擋無不強行突破,給葉櫺櫳留下一處又一處的損傷。
一絲鮮血不知何時從葉櫺櫳的嘴角流出,葉櫺櫳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抹痛苦之色。
良久,就在這幾股能量即將要將葉櫺櫳徹底摧毀時,葉櫺櫳終於抓到了那道黑線的源頭,隨即,她幾乎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扯着那一點源頭,用力的將三股能量帶離她體內這個戰場。
下一秒,三股能量出現在那片混沌世界中。
葉櫺櫳絲毫不敢放鬆,以黑色能量爲源,引領其後的兩股能量不斷地開始旋轉,就像是最初,那些能量在她的體內做着不規則的螺旋運動一般。
直到良久,那三股能量終於慢慢恢復平靜,卻也是仍然處於膠着狀態,葉櫺櫳睜開眼睛,輕吐出一口氣。
外面的天早已大亮,女人卻是坐在一堆仍未熄滅的火堆前面閉着眼睛睡着了。
葉櫺櫳站起身,樹枝被踩斷的聲音驚醒了女人,女人擡起那雙眼睛,葉櫺櫳發現原本大眼明媚的少女,如今的眼睛底下卻是掛着一道厚厚的黑眼圈。
輕咳了一聲,葉櫺櫳問道:“幾天了?”
“這是第三天的中午。”女人道,嗓音沙啞,或是因爲缺水,或是因爲飢餓。
葉櫺櫳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隨便的打了點野物二人匆匆吃過,隨後就帶着女人去了之前的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