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曉:“……”
恕她直言,她直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凌佑晨那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啊?難道說是因爲她一直給他造成心理陰影,所以他也打算給她弄上一點?
而且他剛纔最後的神態,真是讓她一回想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真的留下心理陰影了!
凌曉打了個寒噤,決定把這件事從自己的“大腦寶庫”中徹底刪除,然後她轉身就準備離開。就在此時,她驟然覺察到一陣危險,匆忙閃開時,只感覺一道利箭順着她的腰間擦過,無情地帶走些許皮肉的同時,也讓她的鮮血迸射而出。
不管是現實中的身體還是這裡的“魔女身體”,這點小傷都不在話下,問題是,隔着這麼遠距離都能射傷她的人……
凌曉轉過頭,果不其然,看到雷歐滿身是血地站在對面的山崖上,毫無疑問,他絕對是付出了什麼代價才做到了這件事。
在她的注視中,青年咬牙切齒地喊道:“魔女,去死吧!”
凌曉:“……”多大仇多大怨?!
雖說對方現在正被記憶矇蔽,然而她還是很不爽,怎麼說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雖說當時也混雜着其他的原因。但這傢伙就是恩將仇報!還總看她不順眼!
於是她想也不想地衝他喊道:“回去我就把萊德爾給推了!!!”
毫無疑問,她知道怎樣才能給這貨最大的刺激。
喊完,她一轉身就跑了。
懸崖那邊的金髮青年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但緊接着,他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你給我等——”
可惜,對面哪裡還有人在。
雷歐:“……”
憤怒過後,他是無盡的恐慌。憑藉那個女人的習性,他覺得這件事是極爲可能發生的。更爲坑爹的是,即將被推的陛下不僅不會阻止,恐怕還會主動配合……這是要瘋啊!!!!!
誓死也要保護陛下的清白!
他想也不想地轉過身,翻身就上了一匹馬。
“……少爺?”
“你還有傷……”
一旁的人連忙想要阻止,可是哪裡阻止得了,只一眨眼的工夫,那一人一馬就如同一道旋風般在衆人的眼前消失了。
而此時心中正暗自得意的凌曉走着走着,卻突然覺得不太對勁,她下意識低下頭,撩開腰側的衣服,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傷口應該已經在緩慢恢復纔對。然而……
她看到的是一大片焦黑的痕跡。
傷口不僅沒有恢復,並且這焦黑色還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身體的其餘部分進發着。
這是……
她在腦中稍微搜尋了下魔女必知的記憶,得知了原因。雷歐那混蛋,居然在箭上沾了聖水,這種對於絕大部分人都只有好處的水,對於與魔鬼有關的人來說,無異於穿腸毒|藥。而它,也是唯一能阻止魔女身體恢復的事物。
如若當時那一箭她沒有躲開,任由它刺穿她的心臟,那她就真的要出局了。
想到此,凌曉又是一陣牙癢癢,她拿出匕首,又找了塊木頭叼在嘴裡,深吸了口氣後,毫不猶豫地將腰間那些黑腐的肉給盡數割去。
世界是虛假的。
疼痛卻是真實的。
她不得不感慨自己與這種虛擬世界真的犯衝,上次是斷手play,這次是割肉play,再有下次,還不知道會多慘烈。
凌曉靠這些紛雜的念頭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可惜似乎沒有什麼卵用。大顆大顆的汗水順着她的額頭滑落,牙齦間也開始滲出血絲,它們一點點地順着口中的木塊以及嘴角滴落。
“呸——”
她吐出口中的木塊,鬆了口氣。
雖然痛了痛了點,但好在當時躲得快,她有發現地早,眼下一切損失還在可控範圍內。
然而……
凌曉一邊撕碎衣服包紮腰間的傷口,一邊有些煩惱地想着。雖說只要不是致命傷,魔女身上的傷口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恢復。然而,如若這傷口太深,身體技能會暫時停止,也就是說——
她會不可避免地陷入昏迷之中。
比如此刻,她就已經開始覺得昏昏欲睡了。
這可不妙啊。
如若是平時也就算了,目前她正處於追捕中,一旦昏迷,後果不堪設想。
如此想着的凌曉連忙站起身,快速地處理掉自己留下的血液和痕跡,開始繼續趕路。
可惜,走了沒多久,她腳一滑,“咕嚕咕嚕”地順着山路滾下去後……嗯,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昏迷前她的最後一個念頭是——
如果她因此被踢出局,災星主僕就死定了!
好在,她的運氣似乎並不是那麼差。
但是,似乎也並不是那麼好。
因爲,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被用奇怪的樹葉纏成了一個蠶寶寶。除了眼睛和鼻子,什麼都沒露在外面。也幸虧如此,否則她估計會被活活悶死。
凌曉有兩個猜想:
一,她被人做成了活體木乃伊;
二,救了她的人就特麼從來包紮過!
然而,雖說暫且恢復了意識,但是她的身體機能還是沒有恢復。比如此刻,她連發出聲音或者稍微挪動下脖子都做不到,只能用有限的視野打量周圍的環境,嗯,只能確定這是一個山洞。
說真的,山洞總會勾起她不太好的回憶。
比如說……
某個打斷她雙手的變|態。
等等!
不會這麼巧吧?
按道理來說,變|態應該是沒可能進入這個世界的。
然而……
聯想到他一直監視自己的行爲,凌曉稍微有些遲疑。如若真的是她猜測的那樣,那麼現在可真是最糟糕的情況了。她並不怕他,但這也不意味着她想見到他,尤其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她正如此想着,突然聽到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聲音主人造就的響動並不大,然而每一步,都仿若踏在凌曉的心上。
直到……
來人停在她的身邊。
透過眼角餘光,她隱約看到了一塊獸皮。
下一秒……
來人低下頭,欣喜地俯視着她:“呀,你醒了?”
凌曉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來人的確和變|態一樣有着紅眸不錯,不過並不是那種讓人作嘔的暗紅如血的顏色,而是明豔的火紅。
她認識的人中,能有這種眼眸的傢伙只有一個——程睿!
然後她開始暗罵自己,剛醒過來腦子不清楚,早用精神力掃上一次不就好了?
蠢透了!
然而……
這傢伙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凌曉注視着身穿獸皮、頭髮凌亂的紅髮少年,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然後就看到他露出一嘴白牙衝自己笑:“既然醒了,你爲什麼不說話?”
凌曉:“……”
“別害怕,我不吃人的。”說話間,少年扯了扯脖子上掛着的一塊大骨頭,指着上面清晰可見的牙印對她說,“這個不是人骨頭,是虎骨。不過老虎肉不好吃,你的肉看起來比較嫩。”大概因爲提到肉的緣故,他狠狠地嚥了下唾沫。
凌曉:“……”親!這話完全沒有說服力好嗎?!
說話間,他更進一步低下頭,幾近鼻對鼻地看着她的臉,半天后才歪了歪頭,好奇地說:“爲什麼不說話?是不會說話嗎?”
凌曉:“……”習慣了腹黑版本的程睿同學,猛然看到……這麼純潔的他,她真是有點hold不住。
然後她就被打臉了。
因爲程睿這個無論何時都兇殘無比的傢伙,居然伸出手掰開她的嘴,扯出她的舌頭檢查了下,一臉疑惑地說:“舌頭好好的啊。”然後又開始掏她的咽喉。
凌曉:“……”給她去死!!!
她差點被他弄得吐出來——如果不是身體不能動的話。
好在,他檢查未果後,將手指從她口腔中伸了出來,順帶將她的舌頭塞了回去。一邊在她身上的繃帶上擦着手指,一邊疑惑地說:“好像沒有傷啊……天生啞巴?”
凌曉簡直快紅眼了,她正準備用精神力連接這傢伙,而後突然覺得渾身一鬆,暫且恢復了些許行動力。比如說,能夠扭|動脖子;再比如說,說話。
“我不是啞巴。”昏迷+很久沒說話+被他狠狠地折騰了一番,讓凌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紅髮少年卻被她嚇得連退三步,一臉驚訝地說:“你能說話?……聲音聽起來好可怕。”
凌曉:“……”他害怕個鬼啊!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答說,“你把手指插|進自己喉嚨裡,亂攪一通再說話,也不會好聽到哪裡去。”
“這樣嗎?”程·天然黑版本·睿歪頭思考了下後,居然真的開始把手指往嘴巴里塞。
凌曉:“……”拜託誰來把這個氣死人的傢伙劈死啊!!!
她深吸了口氣,又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有耐心,這傢伙現在就是個弱智,對待弱智兒童她要像春天般溫暖……呵呵噠!
於是她問:“你是誰?”
“我?”程睿看着她,眨了眨眼纔回答說,“我叫程睿。”
凌曉:“……”廢話!
“雖然不知道這個名字是什麼意思,但爺爺這麼叫我,說我是跟他姓。”
凌曉:“……爺爺?”
少年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他已經死了,就像那些被我吃掉的老虎和熊一樣,再也不能動了。”
凌曉:“……”不,這個不能類比啊親!
緊接着,她很是輕鬆地從這傢伙的口中得知了他目前的身份——
嗯,從小在山林中長大的野人一枚。
之所以會說人類的話,是因爲他直到三四年前都被一位老人撫育。不過後者去世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其他人,一直獨自生活在這片山谷中。
凌曉回想起自己昏迷前“滾下去”的事情,心中浮起不祥的預感。
她不會是掉進了什麼出不去的地方吧?
死雷歐,給她等着!!!
不過,眼下的問題是——
她注視着目光閃閃看着自己的少年,心情很是複雜地問:“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少年燦爛地笑了下,如此回答說:“你會死嗎?”
“……爲什麼這麼問?”
“你的肉看起來真的很嫩。”他再次嚥了下口水。
凌曉:“……”喂!!!
這傢伙說要吃她是玩真的?
她嚥了口唾沫,有些擔心地問:“你吃過人?”
“沒有。”程睿搖頭,“爺爺死後,我按照他的吩咐把他埋了。”
凌曉纔剛鬆口氣,就聽他又說——
“而且他的肉看起來乾巴巴的,沒有你的看起來這麼好吃。但爺爺說,人類不可以隨便傷害同類。所以,如果你死了,我能把你的屍體當儲備糧嗎?”
凌曉:“……”
滾!!!!!
作者有話要說:<font face=黑體 size=4>咳咳,除了江浙的考生,其餘考生都放假了吧!祝賀!!!【江浙考生膝蓋中箭?】
遠目,即使變成了弱智兒童也依舊腹黑無比的程睿,今天依舊是妹紙的剋星,或者說,更克了xddddd
摸下巴,皮厚和心黑,似乎還是後者更勝一籌呢。
凌曉:……給我去死!!!!!
感謝下面各位親的地雷——
感謝小迷妹紙的手榴彈。
感謝小sa、小拉拉、小不東就是西和166妹紙的地雷。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