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包工頭來說,最悽慘的也許不是“人言可畏”,而是有一個不僅不幫忙還看熱鬧的土豪包|養者,於是它也只能默默吐血了。
好在它還有基友……不對,是盆友!
胖達非常厚道地一手扛着大樹,一手抱着它,走遠走遠走遠——嗯,其他人說了什麼它都聽不懂呀聽不懂,它家小夥伴肯定是激動到暈過去了!
凌曉對於它“掩耳盜鈴”的舉動,持以肯定態度。不愧是以皮厚不要臉聞名的黑白熊,心理素質就是高!其他追風鼠和黑白熊也就算了,包工頭和胖達這兩個同樣出生於“紅月之夜”的異類,與炎一樣,有着異於同族的特質。比如說,它們的智商都特別高,並且,能夠聽懂周圍人的語言。
其中包工頭要更厲害一些,它懂雙語,這邊的和宇宙通用語。
而胖達,應該只懂這邊的。
之後,三人在部落人的帶領下,成功地進入了核心區域。
凌曉一看之下發現如今的部落比起曾經雖說略有區別,不過格局變化倒是並不算太大。其他地方能夠自然是有變化的,畢竟過去那麼久了,而這些變化中最爲引人注目的就是兩個族羣移居過來之事以及這裡已經處於“備戰狀態”。看得出,這裡的人對於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的“紅月之夜”相當之重視。
眼看着即將到達長老的門口,木等一行人停下腳步。
片刻後,長老的門開了。
一行人恭敬地行禮:“長老。”
隨着這樣的聲音,那位比起過去要蒼老了更多的老人緩步從屋中走出,手中依舊持着過去她曾見過的那根木杖,多年的摩挲讓它的表面看來溫潤異常,充滿了質感。
不過,這一次陪在他身邊的人倒並不是首領,而是另一名高大的年輕男子。他落後長老一步,整個人處於光與暗的交界處,身形看來極爲模糊,倒是那雙眼,看來如同飽經磨礪的刀鋒般,亮得驚人。
凌曉微怔。
這雙眼的色澤……
下一秒,對方的身影就在她的眼中消失了。
凌曉的汗毛“噌”的一下豎了起來,下意識後躍開來。幾乎是同時,她原本所站的位置邊,出現了一個傢伙。他不是別人,正是剛纔跟在長老身後的青年。
如果說剛纔只是曇花一現,那麼此刻他的模樣算是徹底地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這青年的身材極爲高大挺拔,脊樑筆直,暴露在衣服外的肌肉結實緊繃,氣息凜冽,宛若一把出竅的利刃。他看着凌曉,似乎習慣性抿平的薄脣難得地有了些許弧度,雙眸也越加明亮,只是銳利之意斂去,轉而多了幾絲暖意:“老師。”
凌曉看着眼前的青年,心情很有幾分複雜。
炎。
她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因爲他的髮色和眸色實在太過特別,那種陰鬱壓抑又隱晦地充滿了毀滅感的血月之色,永遠讓人記憶深刻,也難以模仿。更別提,這裡也沒有誰會去模仿這種色澤。
而相較於他,現在的她無疑要難以辨認地多。但即便如此,他依舊一眼就認出了她,該說是“充滿了野獸的直覺”呢,還是該說是“尊師重道”呢?
當然,以上都不是重點。
真正的重點是——
當年分別時他還只是個小蘿蔔頭,爲什麼現在居然比她還要高了啊!
好不容易不爲身高自卑的凌曉再次快要哭暈在廁所,她沒有輸給誰,卻偏偏輸給了時間,簡直累不愛!
炎似乎被凌曉眼中乍現的悲憤給弄懵了,眼中浮起迷茫。
“……老師?”
一旁被他剛纔的話驚到的人,此刻回過神來小聲提醒:“炎,你認錯了。”這孩子當年也不小了,怎麼還男女不分呢?
炎卻很固執地看着凌曉。
他不認爲自己會認錯人。
因爲味道是完全一樣的。
就在此時,長老笑了,他這一笑間,仿若把什麼長時間壓在肩頭的事物給抖落了,原本“被壓到”佝僂的身材此刻看來居然很有幾分舒緩。
他看着凌曉,笑得慈祥:“你果然回來了。”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眼前的少年就是曾經的少女,但他相信炎的判斷。
他一直都相信,老師冥冥之中引導而來的人,絕對會回來幫助他們的。
凌曉也笑了,她擡起右手,做出個部落中人常用的禮節,回答說:“是的,我回來了。”
雖說這趟迴歸充滿了意外,然而,車到山前必有路,她雖然一直都運氣差,卻每次都能找到條生路。
她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如果說剛纔炎的話還有人不信的話,那麼長老的話無疑就是“金牌認定”,無人會懷疑。不是不敢,而是根本不會。既然他老人家說這少年是曉,那他就是了!至於中途是不是做了變性手術之類的複雜事情,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了。人嘛,誰都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人生。
而凌曉從前在部落的人氣還是挺高的,於是不少人一窩蜂地涌上來和她寒暄。
與此相對的,伊澤和莫爾無疑就是“冷板凳擁有者”。
他們兩人對視了眼,眼神中都露出了一絲苦笑的意味,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爲雖說不少人簇擁着凌曉,卻還有更多人用警惕的目光注視着他們呢——雖然他們是她帶來的,但她畢竟還沒解釋他們的身份,也沒說他們是朋友不是?
而此刻的凌曉,其實也沒覺得舒服到哪裡去。
因爲……
她快被擠壓變形了……
如果是其他場合,她還能暴力突圍。問題是,這時候做這種事不太好啊。
而原本一口一個老師的“炎”,也被“咕嚕咕嚕”地擠到了外圍。他的個頭的確是高,起碼有一米九幾,算是部落中數一數二的大高個了,然而卻並沒有什麼卵用。於是他只能站在最外圍乾瞪眼地看着被一羣熱情的已婚女性簇擁在中間的老師,似乎都擠不上前。
啥?
爲啥是已婚女性?
九年過去了啊!
當年那些和她相熟的未婚妹紙妥妥都結婚了。
而那些已婚的……也沒離婚啊!
所以,她現在這待遇如果被一個人|妻愛好者知道了,妥妥會羨慕死。可惜她並沒有這種嗜好,所以只能在乳量中苦苦掙扎……掙扎……扎……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窒息而亡的時候!
有人拯救了她!
這位英雄不是別人,正是炎小哥,原來他在死活都上不了前的情況下,別出心裁地隨手抓起正喜滋滋帶着小夥伴包工頭一起回來的胖達,朝人羣所在的方向那麼一丟。
“吼!!!”胖達連忙發出一聲叫。
衆人一看連忙散開。
炎趁着這機會,如同一枝利箭般閃到凌曉身邊,一手接住胖達穩穩地放在地上,另一種手把自家老師扛起來,給麻溜地帶走了。
其餘人紛紛傻了眼,心中被無數個“臥槽”刷了屏。
而作爲麻袋的凌曉在發覺他的意圖後,在“有一點丟人”和“有很多點可能窒息而亡”中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前者。於是,裝死之。
考慮到不太可能有人會來追自己,炎只跑了一段腳步就慢了下來。他正準備把老師放下來,就見一隻手穩準狠地掐向自己的喉嚨,他下意識地避開頭,卻沒想到這動作生生地將自己的脖子送|入了他人的臂彎之中。
意識到這一點的事後,他硬生生地止住了動作,快速擡起一隻手攔住襲來的鎖喉手,手指順着動作捏住對方的手腕,手臂震動間,直接將“襲擊者”甩了出去。
身爲“襲擊者”的凌曉卻在被他甩出去之前,手腕微顫,藉着幾下看似輕微卻絕不平凡的抖動,成功地讓自己的手恢復了自由。與此同時,她的兩根手指直直地朝炎的雙眼插|去。
鎖喉插眼,她可一點也沒收下留情。
正常人面臨這樣的動作,無疑會選擇遮擋。
而炎卻反其道而行,一隻手抓向凌曉尚未做出攻擊的那隻手,另一隻手卻朝她的喉嚨掐去。言下之意不言自明——你可以戳瞎我的眼睛,但在那之前,我可以先捏碎你的喉骨。
如非必要,正常人都不會選擇這種“兩敗俱傷”之道,於是凌曉快速變招,這一次,她瞄準了他的太陽穴……
數分鐘後。
凌曉一個翻身,靈巧地落到了炎的對面。
如果她願意,當然可以繼續與他繼續近身纏鬥下去,不過該試探的都試探地差不多了,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她覺得,這孩子這些年間肯定親身也野獸肉|搏了不少次,否則絕不會有這種準確又狠厲的反擊姿態——每一下都充滿了“你可以傷我,但你會傷地比我更慘”的意味。
而對於她這種突如其來的試探,炎不僅沒有絲毫怒意,雙眸反而越來越亮,如同潑了水又再次被放上磨刀石的利刃,每一次磨礪都讓他的戰意更濃。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凌曉,身體力行地訴說着一件事——
老師,請繼續檢驗我。
作者有話要說:<FONT face=黑體 size=4>當年只能仰視她的小矮子變成了如今被她仰視的大高個,凌曉累不愛了……
凌曉【拔刀】:砍腿砍腿砍腿!比我高的都需要砍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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