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曉咬牙,都那麼久沒來了,走反了多正常啊!而且這個倒黴孩子,就不能不說大實話嗎?
嘖!
她抽搐了兩下嘴角,甩掉炎放在自己肩頭的手掌,堅強地朝“她以爲正確的方向”走了兩步,而後隨手在路邊扒拉下一朵花,才轉過頭:“回去吧。”嗯,她沒走飯,她只是想摘花來着!
炎的眼神卻更加微妙了:“老師?”
“什麼?”
“您是要求偶嗎?”
凌曉:“……”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似乎不小心摘了部落專用的求愛花朵……擦!她還能更倒黴點嗎?!但是,讓她老實承認是自己的錯,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錯,於是她果斷地賣了隊友,“我替我帶來的兩個人摘的!”
“……他們知道這件事?”炎有些疑惑,他看那兩人剛纔的舉動,並不像懂這裡語言的樣子。
凌曉:“……”這倒黴孩子,還讓不讓人好好地說一次話了!
都快暗自把牙給咬碎了的她不得不賣了第二次隊友:“好吧,我是替包工頭摘的,它功成名就衣錦還鄉,打算結婚來着。”
炎:“……”他思考再三之下,非常誠實地說了句,“恐怕同族的追風鼠中,沒有哪隻雌性能和它的體形匹配。”
凌曉隨意擺了擺手:“所以才叫真愛嘛。”實在不行就做單身鼠唄,多大點事,她不也單着麼?它陪着多正常啊。
大概是感受到了這種“惡意”,遠在部落中的包工頭同學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唾沫星子直接飛到了好基友……不對,朋友胖達的臉上,後者揉了把臉,又扒拉了下半圓形的耳朵,好像在問“你怎麼了?”。
包工頭拍了下肚子,在被戳布丁般“biubiu”的聲音中,領袖般地一揮手,表示自己沒事,順帶繼續對圍繞着自己的若干追風鼠和黑白熊們講解自己的“創業事蹟”——
它原本出身於遙遠星球中的一片叢林,卻在一位美貌少女的幫助下踏入茫茫宇宙。原本只想低調生活,卻沒成想各色美女蜂擁而至,親親抱抱加投喂。就此,叢林野鼠小子走上了一條“飽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彪悍人生。
事實證明,它那若干本垃圾小說沒白看,那叫一個口若懸河。
與此同時,那位“給予她最初幫助如今都在繼續包|養着它的少女”正在詢問一件與它們有關的事——
“爲什麼追風鼠和黑白熊都在部落內?”
相較於剛纔的問題,這個問題炎回答地相當順暢,他說:“從去年起,叢林裡就發生了異動。”
“異動?”
“嗯。”炎點了點頭,正準備說些什麼,突然一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樹梢。
凌曉也擡頭看去,雖說他們此刻是身處於部落附近的森林,不可能有什麼大型野獸,然而像這種飛鳥,是必然存在的。所以她即使聽到聲音也不會太放在心上,只是炎的表情爲何如臨大敵?
視線盡頭的那隻鳥只是最普通的類型,連異獸都算不上,如果非說它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那大概就是如同金子般燦爛的羽毛以及火焰般的鳥喙了,這讓它看起來十分可愛。
她正有些不解,卻突然看到那隻原本還在婉轉歌唱的小鳥聲音驟然淒厲了起來,像是被最殘忍的獵人捏住了喉嚨。再接着,它的身上似乎有血色一閃而過,而後,兩隻暗褐色的眼睛都變爲了紅色。除此之外它的身體雖說沒有發生什麼別的變化,然而,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就好像踏過了一條絕對不該踏過的底線,代表着“善”的硬幣驟然反轉、一切的一切都變爲了“背面”一般。
“這是……”
凌曉微眯起眸,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和“紅月之夜”中那些被影響到的獸是一樣的。
可問題是,現在還沒到“紅月之夜”啊,莫非這也是“最後一次”帶來的影響之一?
尚來不及多想些什麼,她只看到那隻鳥驀地振翅,狠狠地朝距離它最近的樹幹上撞去,這力度是如此之大,以至於凌曉清楚地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響。
一下!
兩下!
……
第三下時,這隻鳥終於倒在樹幹上,一動不動。
鮮血順着它額頭的傷口緩緩流出,漸漸打溼了它原本燦爛如日光的羽毛,讓一切都變得血腥而暗淡了起來。
這種不顧一切地衝擊與破壞慾,也與“紅月之夜”的獸們一樣。
而原本靜謐安寧的樹林,也因爲這一幕而顯得有些陰森——也許是因爲一條生命的消逝,也許是因爲別的一點什麼……
“什麼時候開始的?”
聯想到剛纔炎的臉色,凌曉可以很輕易地得出一個結論:這種事絕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炎更加用力地抿了抿脣,開口回答說:“一年前……我生日後的第二個早上,獨自去森林中時……那是我第一次發現這種事。我也是部落中最早發現這件事的人。”
凌曉也算是帶過這倒黴孩子的人,所以一聽就知道他的糾結點在哪裡,不過她也不是什麼擅長安慰人的人,於是很直接地就打擊上了:“別稍微長高了點就以爲自己了不起。”
炎:“……”
“憑一己之力影響整個星球的能力,你覺得自己有?”
最多就是……
能比別人更快|感應到點什麼異常罷了。
比如說,剛纔那隻鳥同時出現在他們兩人身側,在她眼中那只是只普通的鳥,而在他的眼中,卻是一隻即將瘋狂化的鳥。
所以,與其說是“他生日後就發生了這種事”,倒不如說是“他生日當天‘紅月’發生了什麼變故,並且被他感知到了。與此同時,叢林中的野獸也都被這種變故影響了”,至於“第一個發現”,不過是“一個做了噩夢的人在次日清晨第一個走出部落並且發現了變故”的巧合罷了。
其實這種事他也應該很清楚,只是不自覺鑽牛角尖而已。他需要的其實只是來自於其他人的推論,長老應該給過他,不夠他大概覺得對方是在安慰自己?所以還是有些忐忑?結果眼下被罵了,反倒更精神了。
……這種抖M的習氣一定不是她教的!
“老師……”
凌曉掏了掏耳朵:“什麼?”是打算感謝她?哼,這小子還滿識相的嘛,不枉她教育他一場。
“您似乎……很在意身高的事?”
凌曉:“……”滾滾滾滾滾!!!
即使再愚鈍,炎也從某人殺人般的視線中知道了“什麼叫做禁句”,於是默默地閉了嘴,並且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轉移話題。
“……在那之後,森林中變得極其危險,所以胖達就把兩個族羣一起給領了過來。開始只是住在部落附近,最近纔開始給我們幫忙。”
凌曉略疑惑地問:“住到部落附近就沒事了?”
炎搖了搖頭:“也發生過幾例‘獸化’事件,不過都及時地用胖達的血把它們救了回來。”
凌曉點頭。
之前風受到影響時,就是用炎的血解救的。眼下胖達的血能救其餘動物並不出乎她的意料,只是很顯然,這種方法不可能拯救這顆星球上的其餘生物。首先,誰也不知道它們什麼時候會突然“發瘋”;其次,炎和胖達的血也是有限的,就算把這倆倒黴孩子吸成人幹,也遠遠不夠所有獸用的。
但好在,起碼能庇佑重要的人們。
不過,就算炎和長老不說,其他人恐怕也從這格外不同的形式中,判斷出“這顆星球已危在旦夕”的事實了吧。如果不是足夠堅強且足夠信任長老,也許早已慌亂。
就這麼一問一答間,兩人不知不覺回到了部落中。
其他人一見到兩人就圍了上來,不知是誰眼睛極尖,一眼之下高喊出聲:“曉你的手上拿的什麼?”
凌曉:“……”
她這才發現,自己聊得入神,居然忘記把那根“求偶花”給毀屍滅跡了。
她正準備解釋些什麼,就聽到有人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怪不得炎你一直不迴應年輕女孩,原來你喜歡男的……”
此言一出,凌曉頓覺蛋疼,同時又有那麼一點欣慰——嗯,起碼這次背黑鍋的人不是她嘛!
再一看部落中的其餘男性,也都一副“蛋疼菊緊”的派頭。毫無疑問,炎如今的實力在部落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這就意味着,他如果真看上誰,還真的能“喪心病狂”地把人給推了。大約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下一秒,不少人看凌曉如同看“救世主”——看!就是他!就是他!奉獻出了自己的小雛菊!拯救了我們!
凌曉一瞬間兩個蛋都疼了起來,到頭來背黑鍋的還是她啊!
她於是默默地伸出手,揉了揉兩邊疼得厲害的臉蛋,只覺得自己都被打臉打到腫了。
以及……
爲啥妹紙們雙眼都在發光?
說好的“一夫一妻制”呢?
說好的失戀呢?
說好的“誓死也要把你從那個小男妖精手中搶回來”呢?
說好的……
“曉。”
“啊?”凌曉一側頭,就看到長老那丘壑縱橫的臉,頓時一哆嗦,她可不想和這位老人家爲爭奪炎而PK,太虐心……不對,噁心了。
好在,對方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對她微微頷首:“跟我進來,炎也一起。”
長老的語調十分慈祥,聲音也並不算大,部落中的其餘人卻一瞬間停下了調笑炎的舉動,用眼神目送着二人。這位老人在部落中的威信,由此可見一斑。
凌曉點頭。
的確,他們需要談上一談。
不過在那之前……
她側頭看向其他人,指着一直存在感微弱的伊澤和莫爾說:“這兩個人麻煩你們照看下。”
出乎她意料的是,洛洛居然回答說:“好——的——”語調雖然極其生硬,但的確是宇宙通用語沒錯。
也許是注意到了凌曉的疑惑,站在她身邊的炎低聲說:“老師您走後,長老就開始教導我們學習這種語言。”他說話時,用的也是宇宙通用語,不過顯然比洛洛說的要好。雖然語調還是略有些奇怪,但至少極爲流暢。
凌曉聽了心中一動,心想長老還真是對她有信心,居然提前就爲“部落與外界接軌”做鋪墊了。也虧得他威信高,否則還真做不成這件事。就比如她從前在另一個世界讀書時,一個英文奇差的同學就非常囂張地說“一門英語就讓我頭疼到想死了,誰特麼再敢讓我學另外一門,我分分鐘就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板磚の血染の真愛’!”。
長老房間的佈置與過去相比並沒有什麼太明顯的變化,依舊簡陋異常——高高在上的地位並沒有讓他養成驕奢的習慣。
這位老人拄着木杖在桌邊坐下,對兩人說:“你們也坐吧。”
凌曉於是坐在她對面。
炎同樣如此,順帶拿起放在木桌正中央的木壺和木杯,爲相對而坐的兩位“長輩”倒了水,並分別推到他們面前。
杯中的液體還是過去的“茶”,與外界的茶不同,是用這裡特產的葉子泡成的,入口極苦,回味又極甜,兼有提神的效果。
凌曉喝了一口,刺激,熟悉。
“首先,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長老開口。
“您說。”
“你到底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凌曉差點摔倒地上去,這是典型的“褲脫這”啊!
“哈哈哈哈……”長老爽朗地笑了幾聲,臉上的皺紋似乎都少了幾條,“開玩笑的。”
凌曉:“……”這玩笑根本不好笑好嗎?!
長老迴盪的笑聲隱隱約約傳到了外面,一些聽到的人好奇地轉過頭望向木屋的方向,奇怪長老到底爲什麼這麼高興。不過無論心中如何疑惑,他們也都默契地與木屋保持着距離,同時不去偷聽裡面的談話。
而屋中,談話也在繼續着。
“您的老師——蘇天星,的確是我父親的朋友。”凌曉從空間紐中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一些資料,推到長老的面前。雖說事發突然,但一些關鍵物品她還都是隨身攜帶的。
長老的眼眸驟然瞪大,怔了片刻後,才擡起略有些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着那紙質資料第一頁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子與凌曉最討厭的變|態有着同樣的臉,同樣的黑髮,然而眼眸卻是紫色的,並且,神態極其溫和。
“老師……”
低低的嘆息聲在屋中響起。
炎看着眼角溼|潤的長老,心中有些難受,這種感覺促使他輕輕地側過頭去,不忍再看。這麼一動作,就使得他看到了同樣坐在桌邊的“少年”,後者見他看過去,挑了挑眉,似乎在問“怎麼了”。炎突然之間就覺得有些慶幸,他比長老幸運,長老已經沒有辦法見到自己的老師了,他卻還可以。
這麼想的同時,他又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卑鄙。
於是愧疚地低下頭去。
凌曉看着自家學生神叨叨的舉動,心中有些不解,卻也沒有細究。在長老略微冷靜下來後,她將能夠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包括凌淵的佈置,以及……
眼下的意外。
隨着她的敘述,長老原本漸漸舒展的眉頭,再次一點點地蹙了起來。
“也就是說,最爲關鍵的飛船,沒有過來。”
凌曉嘆了口氣:“沒錯。”
世界上最悲劇的是什麼?
不是萬事俱備東風沒來,而是萬事俱備東風也來了,結果特麼地忘記往穿上放草人了……然後大家一起被射成篩子。
簡直不能更悲劇!
出於某些考慮,凌淵事先準備好的、足夠搭載這顆星球所有人的那隻飛船並不在福裡雅星上,於是,凌曉“帶球跑”的時候,它自然也沒能搭上順風車。
嗯,這可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也就是說,雖說她的確來了,然而卻並沒有什麼卵用!
一個弄不好,她以及整顆福裡雅星也許都會悲劇掉。
而如此想着的凌曉所沒有料到的是,她已經被人給抄了“老巢”。
幾乎是同時。
福裡雅星。
隨着巨|大的轟鳴聲,一艘飛船降落在福裡雅星表面那茫茫的草原之上。這艘飛船通體漆黑,看來猙獰極了,而在它降落的瞬間,船身變幻了幾下,居然在一側出現了紅色的塗料,它們漸漸連綿成了一隻“鷹”的圖案——捕獵之鷹。
從未見過這陣勢的動物們四處奔走着,它們感覺到了危險,它們狼狽不安,只能儘可能地原理那艘血與黑並存的金屬怪物。
飛船的門打開。
一位身着黑色風衣頭戴軍帽的青年緩步走出,他一邊走着,一邊用愉悅的眼神注視着眼前的那片廢墟——就在幾分鐘之前,它還是這顆星球上唯一的建築物。
他覺得這很特別,也很礙眼,於是順從心意地打開了炮口,bang!它就變成了這樣。
青年心情很好地欣賞着自己的造物,擡起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輕輕地扶了下帽檐,深嗅了下蔓延於空氣中的血與炮火的味道。
“沒有。”他微皺起眉,但很快又舒展了,“不對,還是有的。”雖然很淡,但的確是妹妹的味道沒錯。那麼——
“她現在在哪裡呢?”
他像是自言自語,頭卻微微偏着,看向身後的少女。
這少女整張臉以及整個身體都藏在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中,脖子上卻套着一隻項圈,圈上的鐵鏈正握在那隻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中。
她看來極爲瘦弱,好像風一吹就會倒地,又如同一隻隨時可能被折斷的蘆葦。而在他看向她的瞬間,她更爲劇烈地顫抖了幾下,以至於十分讓人擔心她的身體會不會因此而斷裂。
“她……她就在這顆星球上,”她低而破碎的話音中滿是不可置信的味道,“你卻毀了那座房子。”他不是在找那個名叫“凌曉”的女孩嗎?爲什麼要這樣做?
“嗯?”青年微微側頭,好像有些不理解她話中的含義。
“……你就不怕殺了她嗎?”她再次劇烈地顫抖了起來。這個人抓住自己,折磨自己,不就是爲了讓她占卜“凌曉的消息”嗎?她以爲他很在乎那個少女,就在幾分鐘之前,然而,他卻毫不猶豫地做了這樣的事。
青年卻笑了起來:“你在和我開玩笑嗎?”他的語調讓人覺得他真的很高興,“你不是占卜過嗎?說‘我和她會有一場美妙的再會’,既然如此,她又怎麼會在我們再會前死掉呢?更別提,是死於這種小事。”她的妹妹怎麼會這麼輕易地死呢?她會一直活下去,打扮地漂漂亮亮地活下去,直到他死的前一秒。
少女覺得自己更加害怕眼前的人了。
不是害怕他的殘忍,而是害怕他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她占卜的結果是他們的這次再會將伴隨着無邊的血色,他卻將這理解爲了“美妙”,而後順理成章地做出了這樣的事——只因爲他覺得對方不會這麼容易死掉。
她不該心存僥倖的,這個人別說心中無愛,他整個人都是由“惡”這件事本身構成的。
就在此時,青年側過頭,微笑着看向那片廢墟:“呀,似乎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人活着呢。——去把他們帶出來。”
“是。”
一些人陸續從飛船上走出,前往還冒着熱氣的廢墟上扒拉。這些人高矮胖瘦各自不同,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身上的衣物上,都裝飾着“血鷹”的圖案。
“明明有她的味道,”青年展開雙臂,深吸了口氣後,說道,“卻又若隱若現。”說完,他扯了扯手中的鎖鏈,“她不在這裡?那會在哪裡?”
少女一個踉蹌,就跌倒在地上,她卻顧不上喊疼,只急切地說:“我的占卜不會出錯,你們一定會再見的!”她不想……不想再經受折磨了!
青年彎下|身,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與其對視了片刻後,輕笑了聲:“希望如此。”隨即,一手將其揮開。
倒在一旁的少女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死裡逃生讓她的頭腦一陣發暈,身體也是一陣虛弱,後怕之餘,她再次由衷地同情起了那位被眼前人執着尋找的少女——被這樣的人纏上,某種意義上說,還不如死了吧?
至少“死的世界”,不是誰都可以輕易涉足的。
作者有話要說:<FONT face=黑體 size=4>久違的六千君……嗯,不確定能保持幾天QAQ因爲平時實在是太忙了,每晚都是八點多以後才能開始碼字……且等我努力把……雖說希望能拿到本月的六千全勤,然而……總覺得沒幾天就會自己打自己的臉呢,哭暈在廁所。
感謝下面各位親的地雷——
沒有我就不報啦~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