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盡千辛萬苦跟上的芙蘭總算報告完了全部事情——在女王陛下不斷走神的情況下。在完成艱鉅的任務後,她覺得自己也真是辛苦呢,各、種、心、累!
嗯,待會一定要找親愛的約書亞溫暖一下她那千瘡百孔的身心。
這封需要女王親自處理的文件,是星盟發來的官方文件。
人族和半蟲人軍團是合作方——起碼在蟲族徹底滅亡之前,這種結盟關係應該是不會改變的。而作爲盟友,互相拜訪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人類派點人過來坐一坐,半蟲人也派點人去人類那邊談一談。某種意義上說,半蟲人軍團目前爲止還佔據了上風。的確,它的勢力並不算強大,但卻足以對任何一方造成重量級損失。
並且,只要有人類在拉仇恨,蟲族就永遠不會先收拾半蟲人——想收拾也得先找得到人。
反過來就人類而言,蟲族本身的危害也遠遠大於半蟲人。
這些特性都決定了雙方目前正處於“蜜月期”。
“你看着辦吧。”
“那麼,陛下您要不要親自接見人類的來訪人員呢?”芙蘭壞心眼地提議說。
“別鬧了。”女王陛下無語地看了這位最信賴的手下一眼。
“可能會讓您的後援團重新活躍起來哦。”芙蘭輕笑,“畢竟直到現在,也沒有新的歌姬能超越您當時的地位呢。”
女王陛下……或者說曾經化名爲“沈雨澤”的半蟲人首腦露出無奈的表情,她輕聲說:“‘沈雨澤’已經死了,就讓她永遠地成爲回憶吧。”
比起看到心愛的偶像成爲半個異類,那些曾經爲歌聲癡迷的人也許更喜歡看到她死了。活着的人總會創造各種各樣的“瑕疵”,而只有死者,才真正完美無缺。
而且——
“如果被他們看到我的臉,會給那傢伙帶來麻煩的。”
“也許那傢伙會求之不得也說不定。”芙蘭回答說。
女王……姑且還是稱呼她爲“沈雨澤”吧——沈雨澤搖了搖頭,沒把芙蘭的玩笑放在心上。轉而問道:“派去人類那邊的訪者名單,你有底稿了嗎?”
“已經有了。”芙蘭緊接着說了幾個名字。
沈雨澤聽完後點了點頭:“都是些不錯的好孩子。”
半蟲人被蟲族影響過深,就算是如今,依舊有一小部分半蟲人有些難以接受如今“與人類平等相處”的情況。如若不是沈雨澤能夠壓制住他們,恐怕早就亂了。而芙蘭所選擇的這些人,都是沒有這種思想且完全明白“自己是誰?該站在怎樣的立場”的年輕半蟲人。
她相信他們不會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也不會輕易被人類的觀念影響,進而被轉化爲“危險源”。事實上,只要沈雨澤還在,後者產生的機率就小到幾不可見。
“人類那邊的名單呢?”
“目前還沒有提交給我們。”芙蘭說,“不過我猜,他們會讓幾個‘曾經的那些人’過來。”
“那些人麼……”沈雨澤沉吟了起來。
她們口中“曾經的那些孩子”,不是別的,正是曾被蟲族圈養的人類。從發覺自己只能帶來災禍、甚至無法保護最心愛的孩子後,她做了一個艱難的抉擇。哪怕這個抉擇最終帶來的只有毀滅,作爲一個母親,她也只能走上這條道路。
在蟄伏了若干年後,她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
讓她自豪且擔憂的是,這個機會是她的女兒創造的。
裡應外合之下,她們這對多年未見的母女在蟲族內部點燃了動亂之火。這場叛亂中,絕大部分半蟲人以及合成半蟲人的技術被她們帶出。除此之外,那些被圈養至今的人類,也大多都被解救。這部分人類中,有一部分願意和他們一起離開,另外一部分不願意再與他們打交道的人類,則被人類的後續援軍接走。
她們之後忙着處理各種內部事務,好不容易理順,凌曉又迎來了“蛻變期”,所以沈雨澤也就沒心情再關注當初的那些人類,更不知道如今的他們對於半蟲人究竟懷有怎樣的想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衆目睽睽之下,人類絕不至於對這些“可憐的同胞”做出什麼暴虐之事。
不過,正如之前她們所談論到的那樣,如今的“蟲巢”中也有人類的存在。雖說他們與半蟲人的關係可以說是良好,但是,他們卻並不會受到沈雨澤的影響。
“陛下,是否拒絕這些人的到來?”芙蘭問道。比起意志堅定到頑固的他們,人類是很容易被影響的。不光是被人族方面帶走的那些人類,還有被他們帶回來的人類,都是一樣。
沈雨澤思考了下,回答說:“不用了。註定要離開的,強留也沒有用。”
“就怕他們心裡願意走,卻一直留下去。”芙蘭搖頭說道。
沈雨澤露出一個笑容。
芙蘭嘆了口氣,知道對方的意志不可改變,也就沒有強求了。至於是否會泄漏這位陛下的身份——這是不可能的。被蟲族圈養的人類因爲各種意義被“過度使用”,平均壽命只有三十歲左右。這也就意味着,被從人族那邊擄走的第一代人類,如今都已經死光了。而被他們帶來蟲巢的這些,年紀最大的也不超過二十八。
而沈雨澤出於某些原因,出現在人前時向來都是遮蓋住臉孔的。
半蟲人的回信,自然也在人類內部引起了震動。
星盟議會經過緊急討論後,迅速敲定了前行人員的名單。正如芙蘭所想,其中的確有被人類帶走的那部分人類。除此之外,還有幾個意想不到的名字,比如說——
“凌淵他在搞什麼鬼?”
沒錯,在凌淵的堅持下,他的名字被寫入了交流人員名單中。
正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越是到了他這個地步,就該越珍惜自己的生命纔是。倒不是怕死,而是將自己的生命消耗在更有益的作用上。雖說半蟲人眼下的確沒什麼理由對人類動手,但是,凌淵特地去那裡也毫無意義啊!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不過不少人都私下認爲“這傢伙自從被自己孩子捅了一刀後,腦子就壞了——那一刀捅的其實是腦吧?”,否則怎麼會做出這種奇葩的決定呢?
不過無論別人再怎麼說,凌淵的決定也無人能夠撼動。
和他關係較好的見勸不動就不再勸了;和他關係一般又不願意與之爲敵的順水推舟;與他關係很差的巴不得他倒黴,於是對這事也沒一件。
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相較於他,林老的孫子林麒也會一同去的事,也就不顯得怎麼突兀了。
不過,也有不少有心人私下問林老這事情是不是有什麼好處……咳,不對,應該問是不是有什麼貓膩。正所謂“人老成精”、“老而不死謂之賊”,這老頭兒有多滑溜是誰都知道的事,他女兒外孫女兒孫女兒不少,然而就這一個寶貝孫子,怎麼着也不可能把他往死路上送。所以——大人,此時必有蹊蹺!
奈何無論別人再怎麼問,這老爺子都是一臉神秘地保持沉默,讓其他人背地暗罵之餘,也是無可奈何。
誰又知道,這位老爺子離開人前,回到家時,臉幾乎是立即就沉了下來。他拿起手中的紙質授命書,惡狠狠地往自家孫子的臉上一甩:“你要的!這下滿意了吧?”
他從來都是笑眯眯的,很少會露出這樣的兇態,所以家中的其他人面對這樣的老爺子都有些噤若寒蟬。
林麒接住結結實實糊了自己一臉的授命書,沉默了片刻後,低聲說:“爺爺,謝謝。”
“別謝我。”老爺子擺手,“要你一聲謝可不容易,我都快被你給氣死了!”他覺得自己至少被這倒黴孩子……氣得折壽了二十年。
雖說,如今的林麒絕對稱不上是“孩子”了。
畢業之後又八年,他已經是一名二十七歲的青年。對於修習者——尤其是天賦極好的修習者來說,二十多年根本不是事,他們還可以再活很久。比如說曾經被稱爲“桑切斯特大師”的約書亞,雖然已經六七十,外表看來卻依舊只是個青年。而林老爺子的身體狀態其實也遠比看起來年輕,還可以再戰幾十上百年!
林老爺子對於自己的這個孫子從來都是滿意的,雖然蠢了點,但俗話說“傻人有傻福”,他這孫子也算得上是福將了。與蟲族的第二場戰爭中,他也上了場,雖說屢次陷入險境,卻也屢次平安歸來,而且還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就衝這個,將來他也可以安穩地接過他和林麒他爸的班。別看其他人誇他“後繼有人”時他總表現地十分淡定,其實暗地裡可得瑟了。
當然,還是沒辦法壓老程那混蛋一頭。
誰讓程睿那小子也完全不遜於他孫子呢?
可是,這次這倆倒黴孩子都昏了頭,一個二個都表示要去半蟲人那邊。他也不覺得會有什麼危險,但是也完全沒有什麼好處嘛,爲什麼特地非要去千里送,爲什麼???
更爲氣人的是,就爲這種誰都不想去的事,他這倒黴孩子和老程家孫子居然還賭了把,他家孫子賭贏了,成功地獲得了只有一張的“去程票”。
特得意是不?
呵呵,滾蛋!
作者有話要說: =w=其實我也不知道今天該說些什麼,但我知道你們最近每一天都是崩潰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