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趕着去解決“最後的麻煩”，結果卻被抱大腿“嚶嚶嚶嚶”……再加上凌曉的脾氣本身就不好，看在這傢伙情緒實在悲傷的份上，她忍耐了十來秒，最終還是忍無可忍地說道：“鬆開。”
“……”哭聲止住。
“要麼你自己鬆，要麼我把你踹開，我給你三秒鐘時間考慮——三，二……”
跪坐在地上的少年連忙鬆開手，直覺告訴他，她說踹，那就必須是真的會踹，一點都不帶打折扣的。
凌曉皺眉看着仰視着自己的少年，他臉上滿是淚痕，看着她的紫色雙眸卻閃閃發光，簡直好像把她當“正義女神”了。她心中暗道“麻煩”，不過現在也不是和他計較的時候。既然那些人都能解決掉，她又何必放虎歸山，說不定他們就掌握着什麼能追蹤到她的線索呢。
如此想着的她轉身就走。
“你去哪裡？”少年忍不住就問，他掙扎着想站起身，“我也……”
她頭也不回地回答說：“你就待在這裡，我去把剩下兩個人解決掉。”
“嗯，我等你回來。”他用力點點頭，“你小心點。”
凌曉抽了下嘴角，這種時候比較識相的回答應該是——“你不用回來了，我可以自己爬出去”吧？嘖，果然是麻煩。不過，既然都做到這一步了，她也不在乎讓這份恩情更厚實一點。畢竟這傢伙……
某種意義上還挺管用的。
她低頭掃了眼自己的左手，上面的月牙圖案因爲損耗的緣故，比最開始稍微小了一點。
如果說她的“精神屏蔽”可以讓精修無法用精神力察覺到自己的存在，那麼這傢伙的能力除去可以屏蔽精神波外，甚至可以讓身體隱形。
實在是偷襲必備利器。
雖說共鳴屬性也很好用，但凌曉還是稍微有些眼紅。
留在原地的少年並不知道自己被嫉妒了，他注視着她漸漸消失的背影，覺得自己並不像剛纔那麼無力，於是準備爬回牆邊再次靠好。
“喂。”
他聽到她叫，連忙擡起頭，發現她背對着自己丟了什麼東西過來。
少年手忙腳亂地接住，發現那是一把構造古老的qiang和幾顆簡易zhadan。
“老鼠有點瘋，自己注意，會用？”那羣東西被她的精神力和鮮血刺激了，此刻躁動不安的很哪。
他握緊槍，再次點頭：“嗯，會的。”雖說不喜歡也沒法和人動手，但這種課他還是上過的。
靠回牆邊坐好後，他身上的傷口依舊那樣疼痛，但本以徹底結冰的心卻在一點點地復甦——有那麼一瞬，他覺得自己被所有人丟棄了，但其實並沒有。
她回來了。
少年再次蜷縮起身體，剛纔接住的武器就放在膝頭，他轉過頭，近乎固執地看着她離開的方向。
同樣被留在黑暗中，這一次他一點也不覺得絕望。
她還會回來。
他並沒有被丟下。
哪怕很多人都覺得他該死，但至少還有一個人……覺得他是應該活下去的。
這樣就夠了。
如果凌曉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八成會糊他一臉，她真不是他腦補中的“聖母娘娘”。剛纔轉身離開，也並不是他腦補中的“孤身迎敵”。實際上她當時做好了兩手準備，能處理掉那個精修固然好，如若對方實在太強，她會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所以說，他能活下來，不是她心腸好，而是因爲他的運氣實在不錯。
有之前的先例在，凌曉處理掉剩餘兩人並沒有浪費太多時間。根據她得到的信息，這批人出於某種“私心”，進|入下水道前並沒有和其他同夥聯繫。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她乾脆地砸爛了他們的腕錶，並且處理掉了他們的隨身物品，才轉身回去。
她不得不承認，因爲頭髮的緣故，那傢伙在黑暗中的確顯眼異常，宛若一彎散發着淺淡光芒的月亮。而這原本還有些朦朧的光芒在她出現的瞬間驀地明亮了起來——
“你回來了？”
凌曉都懶得回答這麼弱智的問題，她沒回來，他能看到她嗎？
她看了下時間：“還有五個多小時。”他的那位護衛就差不多能夠趕回來了。
“……嗯。”
“回來後你怎麼聯繫他？”
剛纔的時間裡，萊德爾想了下，撇開私心不談，他覺得雷歐的嫌疑還是很小的。而且如若他真的出了什麼事，作爲他的首席護衛官，哪怕事出有因，雷歐也必然受到懲處。
更別提，他們多年相處，他真的不願意相信雷歐會是叛徒。
而且，說實話，他如果想傷害他，機會太多了，完全不必弄得這麼麻煩。
他擡起手，給她看戴在右手小拇指上的一隻戒指：“用這個。”
“原來如此。”裡面八成也有信號發射器之類的東西吧，與之前那個的區別只在於他個人可以選擇是否開啓就是了。
凌曉點頭，彎下|身再次把人給背了起來，開始再次轉移位置。
快步行走間，她又問：“你剛纔弄在我手上的月亮是怎麼回事？”
萊德爾輕聲解釋說：“那應該是一種特殊屬性，我給它取名叫‘消失’。”
他沒有說的是，這件事知情者只有寥寥數人，其中連雷歐都不包括。而他在爲凌曉加持這能力的時候，也並不知道她其實已然知曉一切。對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外人說出這樣大的秘密，也許太過輕率。但當時他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死，擁有什麼樣的秘密也都無所謂了。
而此刻……
他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來報答她。
“只有你一個人有？”凌曉聽了這話覺得好受不少，至少這說明她的“剋星”還不是那麼多，“你的祖先呢？沒有？”
“是的。”他回答說，“只有我一個人有。”他也聽說過血脈和特殊屬性的關係，也許他未來的孩子能繼承到這種血脈，但目前爲止，他所知的擁有者只有自己一個。
她揹着他一路走到相對安全的地區，不過距離徐青給她準備的“安全屋”距離甚遠。
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把背上的人放下來後，凌曉看着這位滿身血跡和污漬的皇子殿下，頗有點壞心眼地問道：“你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吧？”也不怪她對他沒好臉，實在是這傢伙真的是一見就倒黴。
萊德爾裹了裹身上的白大褂，現在的天氣原本就寒冷，下水道中更是如此，更別提他之前還大量失血。撐到現在，他已經面脣皆白，頗有點奄奄一息的感覺。
不過聽到凌曉的話後，他還是勉力露出個笑容，回答說：“能活下來就已經很好了，真的非常感謝你。”第二次救了他的命。
凌曉看着他的笑容，輕嘖了聲，心裡覺得沒什麼意思，於是脫掉身上的大衣甩在他身上：“等我下。”
說着，她順着一旁的鐵梯爬了出去。
根據地圖，上方不遠處就是個旅館。
十分鐘後，她順利地帶着“借來”的東西回到了下水道中。入目所見的果然是蜷縮成一團的小可憐，裹着她的女裝居然比她更無違和感——這個認知讓她不是很愉悅。
“把衣服還給我。”她將毯子甩過去。
“……哦。”
凌曉接過衣服穿好後，見他也重新裹好自己，把順手牽羊回來的食物也丟了過去：“吃的。”
“謝謝。”
“要感謝就感謝上面那家旅館的老闆吧。”凌曉左右看了眼，也找了個乾淨地方坐下，一邊打開揹包繼續尋找着有趣的小玩意，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從那裡拿來給你用的，記你賬上。”
萊德爾點頭，鄭重地回答說：“好。出去後，我一定會給予相應的補償。”
他看着完全沒有搭理自己意思的少女，心裡稍微覺得有些失望，而後低下頭，默默地打開她扔來的袋子。大概因爲身體極度不舒服的緣故，他不太吃得下東西，不過還是努力咀嚼並把它們嚥下去。這是救命恩人的好意，他並不想辜負。
於是，當凌曉再次擡起頭時，驚訝地發現這傢伙居然把她帶回來的東西都給吃了。
她：“……”這食量也有點太大了吧？
最坑爹的是，他的表情居然很茫然，眼神還隱約有“求表揚”的意味。她只想糊他一臉，把她的那份都給吃了，表揚個鬼！
考慮到他此刻脆弱的小身板，凌曉覺得這事情可以先押後。
她再次開口說道：“吃飽了？”
“嗯。”
“那我們可以談一談報酬的問題了。對了，”她從衣兜裡掏出那條他之前交給她的項鍊，丟了回去，“這個還給你。”她已經有一條了，並不想要第二條。
“你說。”他打起精神說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會盡量滿足。”
深諳敲詐冤大頭之道的凌曉呵呵笑了下，張口說道——
“第一次我救你，你害得我背井離鄉。”
“……對不起。”
“這次我又救了你，估計也在這裡呆不久了。”
“……對不起。”
“而且一次比一次危險。”
“……對不起。”
“剛纔差一點我就把自己的小命都丟掉了——不許說對不起。”
“對……”少年嚥了口唾沫，總算意識到了她意有所指，“那你想怎麼樣？”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隨口說道：“錢就算了，肉償吧。”
可還沒等她說怎麼個肉償法，他已經一臉受驚地雙手環抱着身體朝後縮了縮。
凌曉：“……”
她不是那個意思好麼？
而且真怎麼樣也是她這個女性更吃虧吧？他那算是什麼意思？嫌棄？
給她去死！
作者有話要說：<FONT face=黑體 size=4>抱歉啦，各位，今天臨時被同事拜託幫忙加班，又有點卡文，所以之後那一更就沒了。努力明天繼續二更。QAQ且等我休息一天……
感謝下面各位親的地雷——
感謝小夏天的地雷。
今天放大頭娘娘畫的芙蘭，果然好御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