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憲星,馬家。
蔚昭咬着牙,怒目圓瞪,那凸出着的眼珠子上有着根根紅絲,生生將她那如白蓮般的面容襯出獰色。
“死老頭子,你再給我說一遍!!”
聽着蔚昭那從牙縫中蹦出的話,馬老看似沒有情緒的臉上卻顯露着無上威嚴,雙目亮無閃電,讓人無法逼視。
“再說十遍也是一樣,你,從此就是替代那不孝的蔚昭。當我馬家的表小姐,我馬老的孫女!”
“我去你大爺的孫女!說好了,找到蔚大小姐,就沒我事了的!你出爾反爾,爲老不尊,不講信譽!!”蔚昭纔不管馬老眼中是多凌厲的目光,毫無畏懼的迎了上去,破口大罵。
主人,注意情緒,要超標了…深呼吸……怒火直往上竄的蔚昭,此刻血壓也不停的直線上升,唬得泥垢不得不開口提醒。
深呼吸…深呼吸。蔚昭一經提醒,不得不按捺怒火,做着深呼吸緩解自己的情緒。而房間中,馬修永和馬祺睿一臉無耐的看着已經爭吵了近半小時的兩人,卻又不敢吭一聲。
“死老頭,我告訴你!做夢!老孃好好一自由之身,幹嘛突然變成小輩不說,還得被綁在你們這種表面光鮮,暗地還不知道有多少黑暗的世家中。蔚大小姐也肯定是看穿了這點,才拍拍屁股連親外祖都不認,和情郎過生活去了。憑什麼要我當替罪羊,你這個思想扭曲變態的老頭子。想也不要想!!”平靜不少的蔚昭,大聲的再次表達自己的立場。
開什麼玩笑,她不容易從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世家生活脫離。讓她還往火坑跳,簡直沒門!
蔚昭那帶着露骨諷刺的話,讓馬老臉色沉了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雖然這敢說敢做敢當的性子挺對他胃口,比那明明有着不滿還隱忍了幾十年,卻屁都放不一個來的兒子強。但若不是他親外孫女告訴他蔚昭身份已經無再轉移,開口讓他收留她。而自己又對着這孫女有着虧欠才被迫答應,誰願意讓這不是馬家血脈的人混淆進來!
居然還敢對他叫板,簡直無法無天。難道他就真治不了她?!
“我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孫子!你想要看笑話,還沒處讓你看!”馬老想了想,帶着冷嗖嗖的語氣開腔。“而且。你現在不呆在馬家。你要上哪去?也想拍拍屁股找你情郎過生活去?我看你纔是做夢!”
提及贏戎,蔚昭被刺得一凜,被馬老揭穿事實的羞憤感使她心中再次升起熊熊怒火。正欲開口反駁,卻又聽見了讓她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的話來。
“你有本事,現在就去找他去,看他會不會因你的連累從高高在上的地位摔落,然後被整個星盟的人爲不恥!就算,他不受你連累。你以爲你的假身份能瞞得了,那大名頂頂的智將贏嘉懿多長時間?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廢物。連個身份都沒有的女子,想入贏家大門,你真是做得一場好夢。”
蔚昭被馬老口中的事實刺激得直倒退了兩步,想到贏戎,想到在自己的微弱的實力,從來都是處於被動的境地,蔚昭心臟處傳來了隱隱的作痛。臉色也開始發白,小手不自覺的揪上了心口處的衣服。
主人,穩住情緒,不要和這老頭子一般計較。當他是個屁,你把他放了!!!開始彪紅的機能數質讓泥垢又開始膽戰心驚起來,這老頭說的話也大狠了,讓它都有種想要跳出來噴他一臉的衝動。
而在房間三人中,最先發覺蔚昭不對的是馬祺睿。“爺爺,你先別說了,昭昭表…昭昭貌似不太對勁。”
馬祺睿一言,讓兩人也發現蔚昭此時臉色白得可怕,那鄒起的眉峰顯露着她此刻的痛苦之色,連呼吸都變得斷斷續續。
“先打暈她!!”馬老突然想到蔚昭心室受傷的事,暗道不好,半躺在牀上的身子也瞬間坐直,緊張道。
馬修永聞言,果決而快速的一掌刀就劈向了蔚昭後頸。在猛然的打擊力道中,蔚昭雙眼一翻,身子也隨着軟軟倒在了他懷中。
雖然這種方式太過粗暴,但卻實是在這緊急時刻最直接好用的一招。泥垢在蔚昭昏厥後,發現她的血壓迅速回落了下去,暗暗鬆了口氣。差些就引發了第二次的傷勢發作,這個該死的老頭子,在主人醒來前,他得想好法子然後獻計蔚昭,整他個哭天喊地。
帶着坑主又忠犬屬性的泥垢表示,它的主人由它欺負,旁人都得靠邊!
“還是帶她再去做一次全面的檢查,剛纔那樣的情況比那不孝蔚昭說得似乎還要嚴重。”馬老斂了厲色的面容上,帶着擔憂,讓馬修永父子暗暗心驚。
他們是多久沒看到過馬老臉上除了厲色,除了淡然露出別的神色來,看來這個要頂替他們親外甥女(親表妹)的丫頭,還是很得自家老爺子的賞識的。
“兒子這就去。”馬修永想清楚其中的因由關係,立馬把昏後的蔚昭抱起,往外走去。馬祺睿也擡步跟上,卻被馬老叫停了下來。
“睿兒!”
“爺爺。”馬祺睿收了腳步,轉身恭敬的喊道。
馬老在此時,幽幽的嘆息了聲,沒有凌厲氣息的他如今就像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好好勸勸她,不管怎麼樣,她也算是救了你姑姑唯一血脈的人。還九死一生的爲你姑姑報了仇,這個孩子,雖然倔強不懂禮貌了些,但確實也還是有招人疼和憐惜之處的。”
馬祺睿聽得心身皆是一凜,詫異這彆扭的爺爺第一次那麼直白,但隨即又很鄭重的立下承若。“爺爺放心,孫兒有辦法勸好她。”
這個也許會改變馬老這幾十年來都鬱鬱寡歡,對世事都感覺沒有留戀般的狀態的女子,他就算是出於孝心,也會做最大努力挽留。何況,事實還真如馬老所說,蔚昭對蔚大小姐的恩情,是無法清算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