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艦艇的精神能量製造的主控中心裡面,季柚縮在絲線牢籠之中,隱藏着自己的氣息,一點點的,靠近着那棵參天大樹。
她在等時機。
絲線小魂器鋪就的路,已經可以讓她一念起,便迅速夠到那棵參天大樹之上。
無數的能量, 依舊不斷向着參天大樹涌去。
能量流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越來越大,就好像有人將大海的閘門打開了,無數的海浪拍打過來一般。
這參天大樹在能量的加持之下,也不斷拔高,增大……
形勢似乎越發對高等位面的培育基地有利起來。季柚依舊沒有動。她也沒有去探究這顆參天大樹成長到一定的地步,會帶來多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不去想。
她在等。
等。
那契機……
始終還差一點,差一點……
她的耐心, 就跟老奶奶的裹腳布似的,很長,很長……
她什麼都沒有想,也沒有去考慮。
她知道那個契機,一定會來,必定會來。
……
與此同時——
盯着‘球形繭團’也就是紅族的原形祭臺的柳扶風,在搖搖晃晃之時,忽然向前邁出一步,而,紅族的超級計算機‘大榕樹’也在這個時候,頑強的伸出無數的絲線,朝着柳扶風拍打過去。
嶽棲光一拳頭下去,砸斷了無數根。
沈長青與紅族衆戰士死死守着大後方,無一根絲線能夠靠近,而柳扶風,也在衆人的矚目之下,一腳邁進了那個祭臺裡面。
下一秒——
轟——
衆人耳邊爆發出一股巨大的轟鳴, 所有人擡頭去看, 就見柳扶風直接將那個球形繭團切成了兩半!
在柳扶風動手之際,恰好也在那一刻,站在臨時壘砌出來的堡壘之頂的盛清顏,下令十幾個狙擊手開炮!
嗖~
嗖~
嗖~
一瞬間,十幾發魂力彈,向着紅族的魂池射去,當然,這只是外人看到的,實際上,盛清顏知道所有人的目標,對準的只是魂池周圍逐漸形成的能量場的幾個關鍵點!
當十幾個魂力彈,精準射擊出去的一瞬間,盛清顏也動了!
在紅·大·石、黑族首領、白族首領……
所有部族首領的關注之下,盛清顏的架起了手中的狙擊槍,對準了魂池的中心地帶!
紅·大·石瞳孔一縮:“!!!”
這是——
正當所有人都以爲盛清顏就要發射之時,
他卻沒有動,不僅沒有動,他整個人矗立在衆人的身前, 瞭望着遠方,像一道雕塑一般,呼吸似乎也一下子停了下來。
他整個人氣息, 被收斂到了極致,一丁點都沒有泄露。
如果不是大夥兒確定站在面前的這是一個活人,大家一定會誤以爲眼前的就是一道雕塑。
黑族、白族、紫族……
一個個面面相覷。
“這——”
“這是在等什麼嗎?”
“之前的十幾發魂力彈,已經打進了魂池裡面了啊,爲什麼不乘勝追擊呢?”
“是的,爲什麼不繼續攻擊呢?”
“這樣做,不就像中途熄火嗎?”
“……”
衆人不解,紛紛看向紅·大·石,其實紅·大·石自己也不清楚,因爲盛清顏閣下始終沒有跟它說過詳細的計劃,它根本不清楚盛清顏閣下的真實打算。
但無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盛清顏閣下必然在全力以赴的救助自己的同伴!
所以——
龍傲天閣下,楚閣下……所有進入魂池以及域外空間的源星人,必然還有活着的。
既然如此,就說明情況沒有危險到極點,那麼,紅族似乎也有救了?
紅·大·石朝衆人搖搖頭,說:“我不清楚,但盛清顏閣下肯定在一個時機。”
“那個時機,還沒有到。”說這句話的人,不是紅·大·石,是一隻表現得比較沉默的灰族首領。
衆人微微一愣,看向它。
灰族首領灰色的瞳孔,閃着光,說:“我們可能要見證一段精彩歷史的誕生了。”
嗯?
衆人聞言,紛紛皺起眉頭,也紛紛提起了心。
然而——
灰族首領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並沒有去解釋的意思,只道:“希望諸位都能好好活着,活到暮年之後,還能在這裡談笑風生吧。”
黑族首領聞言,頓時就不悅道:“老灰,你要是知道點什麼,那就趕緊說出來,不要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來攪亂大夥的情緒。”
灰族首領道:“實際上,我也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麼,就知道這件事影響一定很大,成功了,便有以後。失敗了……”
它看了看周圍的一圈人,紅的、白的、黑的、紫的……五顏六色,就沒有一個重複的顏色……
這些人……
命運何其相似?
從一出生起,就便在各種競爭中生存,整個天石位面,各個部族也從未有過真正的和平,它們或者爲了自己,或者爲了各自的部族……
“失敗了……”灰族首領睜着眼睛,看着衆人,略有些沉重,道:“那麼,天石位面可能就要迎來一段時間的和平了,真正的和平。”
可不是和平嗎?
人都沒了。
所有生物,都死掉了,怎麼可能不和平呢?
而,這和平,顯然也只是短暫的,到時候,一批新生命的誕生, 繁衍,進化……便會又迎來新的戰爭,不斷的戰爭,沒有盡頭的戰爭,直到世界走向盡頭。
如此刻——
灰族首領說完後,便徹底閉上了嘴。無論別人怎麼問,它都不再開口。
周圍的喧囂,半點都沒有傳進盛清顏的耳朵裡,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目標,像老練的獵手,在等待着獵物出現致命的紕漏。
那十幾個魂力彈打進了魂池的周圍,逐漸形成的能量場,並沒有受到這一點點異動的影響,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後,接着,不到半秒的時間,又重新恢復。
能量場的厚度,也迅速增加。
一切,似乎都在嘲笑盛清顏的決定,也在嘲笑他的無能。
而,整個天石位面被域外空間侵蝕的領土,也越來越多,不斷的有戰報傳進來,不斷的有地點被宣佈消失。
整個天石位面,岌岌可危。
孤身進入到那顆巨大樹木底下的嶽棲元,此時被排山倒海一般的壓力壓制得渾身冒血,喘氣不能。
然後,他的手,夠到了樹木的一根枝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