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大·石的臉色極爲嚴肅,也極爲沉重,它看着盛清顏與沈長青等人,沉着眼,道:“騙局。”
“都是騙局。”
“根本就不是什麼命線者。”
“或者,用準確一點的說法,根本就不可能用合成的方式, 來成爲命線者。”紅·大·石眉心死死皺着,顯然,此時的它內心正遭受到劇烈的刺激,它咬着牙,道:“我們天石位面所有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成爲命線者, 因爲我們本身就是殘缺的。”
沈長青、盛清顏等人,更加聽不明白了。
沈長青道:“據我所知,成爲命線者是你們所有部族努力的方向,也是你們不斷奮鬥的目標。爲什麼忽然說你們不可以合成命線者了?”
紅·大·石原本深紅的臉,此時泛着黑氣,顯然,它處在怒火中燒中。
沈長青、盛清顏、柳扶風看到它這樣,都十分理解。試想一下,整個部族,所有族人花費了數不清具體有多少年的時間,一直努力奮鬥的目標,有朝一日忽然告訴它,這是假的。
是騙局。
它能不崩潰嗎?
世界觀,人生觀……全部都碎裂了。
換做是自己,也一定會出離憤怒。
而——
紅·大·石此時還能保持着一絲理智,站在大夥兒的面前,理智的進行交流, 這已經是擁有超強自制力與素質的體現了。
沈長青與盛清顏等幾個互相對視一眼,都沒有催促對方, 耐心的等了等。
紅·大·石死死壓抑着內心的憤怒,它知道眼前的幾位低等位面來的人類,並不是始作俑者,這一切的一切,都跟他們沒有關係,它的怒火,它的失望,它的痛苦……都不該向他們來發泄。
它死死的忍着,壓抑着,然後回答道:“我們仔細檢查過二長老的屍體,並對它承載過的能量進行了計算,它進入紅族的祭臺進行合成之時,汲取的能量,已經完全達到了合成命線的要求。”
“甚至,完全超過了,且遠遠大於成爲命線者所需要的量。”紅·大·石的眼裡,帶着一絲迷茫與彷徨,接着說:“可即便是這樣,二長老也依舊沒有成爲命線者。這一點, 實在是太奇怪了。所以……”
它稍稍停頓, 開始用力的吸氣呼氣……顯然是在努力控制着情緒,沈長青、盛清顏也不催促它。
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幾下,紅·大·石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它的嗓音暗啞,帶着粗糙感:“所以,我們又對它進行了一系列的深入檢測,發現二長老的身體條件,每一個項目,都達到了合成命線的要求……”
沈長青問:“你們手裡有合成命線的詳細要求?”
紅·大·石道:“是的。每一個部族手裡應該都有一份,不過因爲目標太過龐大,幾乎沒有人可以辦到,因此,合成命線,成爲命線者,才被宣傳成爲了傳說。”
沈長青皺起眉頭,問:“那麼,這份詳細要求,是誰發下來給你們的?”
紅·大·石頓住了。
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紅·大·石皺着眉頭,說:“關於這份詳細要求,其實是我們紅族部落代代流傳下來的,經過一代又一代人的摸索與推演、試驗……這份要求,也不斷的改進,你問我到底是誰發下來給我們的,我還真的沒法回答。”
如果真的要說是誰傳下來的?
那就只能是紅族的祖宗們。
先祖們傳下來的。
可是——
從古至今,也沒有人質疑過,或者說推翻過這個目標,所有的紅族人,似乎從生下來開始,便都有了同一個目標:
——成爲命線者。
或者,成爲命線者的輔助者。
盛清顏皺起眉頭,說:“這太奇怪了哦,難道你們所有人都沒有想過這個目標有點不對勁嗎?”
紅·大·石自己也想不通,如果不是幾位源星人閣下問起來,它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祖宗,自己的先輩們。
“不僅是我們紅族,其他的部族,也都一樣。”紅·大·石語氣凝重,說:“我們秩序中等位面,所有人都知道高等位面的好,所有人都想進入高等位面,脫去肉體的束縛,擁有永恆的生命。”
“這個幻想,真的太美好了,雖然天石位面的人都沒有真正的進入到高等位面,但很多人卻見識過命線者的強大,命線者揮揮手,便可以將我們訓練了幾十上百年的精銳戰隊解決了!”
紅·大·石的眼裡泛着深紅的光,“試問,誰不想要如此強大的力量?誰不想要如此強大的實力?誰不想要進入到這種讓人神往的世界裡面?”
“都怪他們給我們畫的餅,太大,太美……”
紅·大·石說完,便陷入了沉默中。
沈長青、盛清顏等幾個也沉默了一下, 沈長青道:“這麼說起來,天石位面的很多人,都曾經見識過命線者的強大?”
紅·大·石點點頭,道:“是的。我就親眼見過,那還是我小時候,當時,我們的部落忽然遭遇了一次聯合襲擊,有三個部落聯合起來阻擊紅族,那場大戰三個部族大概聚集了有1000萬戰士,幾乎是傾巢而出,它們盯上紅族,那是要將紅族滅種滅族的,且,它們首要的目標,便是對準了紅族的魂池……”
“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惹惱了命線者大人們,這場大戰尚未開始,便被命線者大人阻止了。”
“當時,誰都沒有看清楚命線者大人們的長相,也沒有看清楚它們到底是怎麼出手的,只是大家都聽到了一個聲音,說了句‘違令者該死’,然後,那些將紅族上上下下圍攏的水泄不通的三個部族的戰士們,就在所有人的眼前,全部自爆了。”
“嗯?”盛清顏指尖一抖。
“自爆?”沈長青道:“全部嗎?”
“全部。”紅·大·石點點頭,用十分肯定的語氣,道:“我親眼所見,所有的敵人,全部自爆了,且自爆不到1秒,它們就徹底化作了粉末,當時,飛揚的粉末,幾乎將紅族的領土鋪上了一層粉末的衣裳。這一幕,我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