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初顯醫術
安瀾舉起手,制止她說下去:“江女士也是爲了我好。需要什麼儀器嗎?我立刻命人去準備。”
“不用了。”江瞳蹲下,緩緩捲起他的褲腿。
兩人此時的姿勢有些愛昧,他雙腿微分,江瞳跪在他雙腿之間,伸手輕輕按壓他萎縮的肌肉,從腳腕開始,一點一點往大腿根兒去。
安瀾向來潔身自好,從出生就有身體殘疾的他,很忌諱和陌生人有肢體接觸,除了跟隨多年的女僕和隨從,他絕不會讓陌生女人看到他的身體,他的朋友們戲稱他爲柳下惠。
可是,此時的柳下惠,也不可避免地有了某種反應。
他的臉微微有些紅,雙手自然而然地交握垂下,遮擋住令人羞澀的畫面。
女僕不屑地撇了撇嘴,還說什麼自己有兩根硬骨頭,裝什麼清高,不還是千方百計地想要誘惑大少爺嗎?哼,大少爺最恨別人碰觸他的腿,我倒要看看,待會兒說不出病因,你要拿什麼來圓謊。
江瞳的手停在安瀾的大腿根處,將鴻蒙紫氣輸入他的腿中,進入腿部經脈,順着經脈遊走,果然在其中發現了一些黑色的氣團,像凝膠一般將他的經脈堵塞。
她用鴻蒙紫氣融入黑氣之中,一正一邪兩種力量撞在一起,黑氣竟然被悄無聲息地消融了一部分,但很快黑氣就開始反撲,順着鴻蒙紫氣一路蔓延上來,差點鑽進江瞳的體內。
“啊!”劇烈的疼痛令安瀾痛呼出聲,江瞳迅速收回內力,暗暗吃驚,好霸道的毒藥。
“大少爺,您沒事吧?”女僕嚇了一跳,匆忙上來攙扶,“需不需要叫醫生?”
“不用。”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但安瀾卻因爲這倏忽而過的疼痛感而差點熱淚盈眶。
剛剛江瞳將鴻蒙紫氣輸入安瀾的體內之時,安瀾就已經感覺到了,但她沒有敵意,他便沒有阻止,令他驚訝的是,當那些紫色的霧氣進入體內後,她竟然感覺很舒服。
沒錯,雙腿暖洋洋的,感覺很舒服。
自從出生以來,他的雙腿就沒有任何知覺,他幾乎要以爲那是幻覺了。直到突如其來的疼痛,他才知道,原來那種感覺竟然是真的,而面前這位不足十六歲的少女,或許真的能夠治療他的頑疾。
“江女士。”安瀾開口,連聲音都有些發抖,“我的腿……真的是中毒嗎?”
“是的。”江瞳嚴肅地說,“是一種名叫‘青雪’的毒。你還在母親胎中之時便中了這種毒,它一直停留在你的體內,堵塞你的經脈,侵蝕你的肌體,如果不盡快解毒,恐怕……”
“恐怕會怎樣?”安瀾追問。
江瞳遺憾地道:“恐怕會時日不多。”
安瀾的臉色微白,但在女僕看來,江瞳不過是危言聳聽,意圖引起安瀾的注意罷了,她開口道:“大少爺,您的病連國醫都看過,根本沒有在您的體內發現毒素,您看是不是叫您的隨行醫生來問問?”
“不用了。”安瀾擡起頭,深深地看着江楠,“我相信江姑娘。江姑娘,你有沒有辦法解除我體內的青雪毒?”
江瞳沉吟,她的鴻蒙紫氣能夠化解那團黑氣,但黑氣攻擊性強,容易反撲,如果能夠將它禁錮起來,慢慢消融,應該能夠解毒。
“我可以試試。”江瞳鄭重地說,“但是我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還有,我有兩個條件。”
女僕眼中有了一抹怒意,還想說什麼,安瀾道:“艾麗,你出去吧。”
艾麗一愣,咬了咬下脣,不滿地瞪了江瞳一眼,恭敬地退出了門去。
一時間,房間裡只剩下了兩人,安瀾盡力保持着平靜和風度,溫和地說:“江姑娘,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
“第一,我的治療過程必須嚴格保密;第二,你必須完全信任我,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要質疑。”江瞳說,“如果你同意,晚上就可以開始治療。”
安瀾望着她的眼睛,那雙眼睛美麗清澈,他不是沒有懷疑的。光耀星是個偏僻的鄉下地方,出了這麼個美女不稀奇,但這個美女還身懷絕技,那就着實讓人納悶了。
何況他派人仔細調查過江瞳的資料,不過父母雙亡一孤女,帶着弟弟艱難度日,大半個月前,她還是個體術二級,精神力三級的廢柴,短短時間內,這一身本領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
如果不是之前雙腿有了知覺,他一定不會同意,二十多年來,無論用了什麼辦法,都無法有任何感覺的雙腿,竟然真的有了知覺。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哪怕這位美麗的少女要害他,他也賭了。
何況,他還有選擇嗎?不賭,也是個死。
“好。”安瀾道,“你的一切條件我都答應。我安家嫡長子在這裡鄭重許諾,如果你能夠治好我的雙腿,我安家便欠你一條命。”
江瞳嘴角微微上勾:“你的承諾,我收下了。”
她告訴他還有些東西要準備,便回了房,安瀾坐在輪椅上,星艦已經跳出了蟲洞,他望着窗外美得如夢似幻的景色,第一次嚐到了焦灼的滋味。
當鐘聲敲響了晚上九點,房門打開,江瞳神清氣爽地走進來,嘴角帶着自信的笑意。
“可以開始了。”
“等等!”
江瞳回過頭,看見一個穿白大褂的老頭氣勢洶洶地衝進來,指着她的鼻子就開始罵:“你憑什麼給大少爺治病?你是醫生嗎?聯邦發的行醫資格證有沒有?幾級醫生?什麼都不是,一個大學都沒讀過的小姑娘,就想給人治病?”
“方醫生!”安瀾不滿地打斷他,“這次治療是我同意的,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方醫生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大少爺,你別被人騙了,這小姑娘一看就是個騙子,她哪裡會什麼醫術啊,她肯定連醫書都沒看過一本。”
這倒是說對了,江瞳的確沒看過醫書。
她沒有和方醫生爭論,缺乏專業知識,爭是爭不贏的。她轉過頭看向安瀾,他是病人,只有他有權利決定誰來治療。
安瀾平靜地揮手:“方醫生,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你還是回去休息吧。”說罷,立刻便有兩個扈從走進來,一邊一個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拖了出去。
房門重新合上,他給了江瞳一個安心的笑容:“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