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杜子風將自己體內的那股力量全部收了回去,巴菲爾的情緒終於產生了一絲波動,但是此刻他卻並沒有任何的動作,因爲不僅僅是身上被這些合金鎖鏈給禁錮住了,他顧及的是杜子風這樣做究竟有什麼目的。
杜子風看着那團黑色完全被空間指環內的那枚方碑給吞噬掉,他似乎對於自己的想法再次做出了肯定,然後用一種淡然的眼神看向眼前的男子,雙手再次放到了那些合金鎖鏈上面。突然,杜子風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精芒,然後他的雙手使勁一抓,一根手臂粗的鎖鏈居然直接斷成了兩截,然後哐啷一聲掉落在了囚室的地面上。
“你……究竟想幹什麼?”眼看着那條鎖鏈在自己的面前斷裂,巴菲爾的平靜終於被打破,他的眉頭微微的皺起,腦海裡開始仔細琢磨着杜子風剛纔的那些話,可是無論他怎麼思考,卻依然猜不透這個人類少年的意圖。
哐啷~~!
又是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傳來,杜子風再次破壞掉了兩根鎖鏈,似乎對於巴菲爾的疑問,他並沒有想過要回答。
杜子風始終沒有說話,而他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雙手不斷敲擊在那些鎖鏈上,一根根堅硬無比的合金鎖鏈,紛紛斷成了無數的碎片,掉落在了囚室的地板上。而此時站在那道巨型閘門外的藏川御守,卻絲毫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的話,他估計會被杜子風的行爲給嚇到,甚至認爲杜子風是不是又一次敵我不分了。
短短一會兒的工夫,上百根鎖鏈就已經被杜子風全部破壞掉了,而巴菲爾瘦弱的身體也很快顯露了出來,似乎因爲長期沒有得到足夠的食物供應,這個副隊長的身體顯得很是虛弱,甚至在杜子風破壞掉最後一根鎖鏈的時候,巴菲爾的身體因爲失去了支撐,直接摔在了滿地的鎖鏈碎片上。
好幾分鐘之後,巴菲爾才勉強的站起了身體,然後將目光再次看向了杜子風,他還是不明白這個人類少年真正的目的是什麼,而他的身體也因爲太過虛弱,而不住的顫抖着。
“我好象已經說過了吧,我是來帶你離開這裡的!”杜子風看着巴菲爾不停抖動着的身體,眉頭也微微皺了一下,然後他直接攙扶起對方,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當杜子風讓藏川御守打開了那扇巨型閘門的時候,看着被杜子風攙扶着的巴菲爾,藏川御守差點以爲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不過,杜子風隨後在藏川御守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這個後者才帶着半信半疑的目光看了巴菲爾一眼,然後領着兩人向外面走去。
藏川御守一直走在兩人的前面,一路上那些從暗處竄出來的死忍衛隊,統統都被藏川御守給打發掉了,杜子風就這樣帶着巴菲爾從天罪一號星上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此刻究竟在計劃着什麼。
直到進入了太空船內,巴菲爾都還沒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而杜子風則是什麼也沒解釋,甚至讓人給他送來了充足的食物。然後那個人類少年更是讓他一個人待在了艙室內,說了句好好休息就直接離開了,就好像一點也不怕巴菲爾逃走似的。
當杜子風和藏川御守帶着身爲囚徒的巴菲爾回到了臨時基地的時候,所有人也都跟藏川御守的反應一樣,而杜子風只是派人給巴菲爾安排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吩咐了幾個武士負責照料他的飲食,之後就讓巴菲爾離開了。
“杜子風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剛纔所說的讓他幫你完成一個任務,究竟是什麼任務?”就在巴菲爾被帶走之後,藏川御守終於憋不住心中的疑問了。原來剛纔杜子風並沒有將自己的計劃告訴藏川御守,他只是說自己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巴菲爾的幫助。
“放心吧,他比你更想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麼,所以在我說出自己的計劃之前,他一定會老老實實的。而且,就算他有什麼其他的念頭,我也可以在第一時間就制服他。”杜子風看着眼前的藏川御守,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毫不在意的說着。
看着這個人類少年自信滿滿的樣子,藏川御守雖然還是感覺有些奇怪,但也不再繼續說什麼了。
“史瑞他們現在回來了嗎?”杜子風突然向藏川御守問到。
之前杜子風去找藏川御守的時候,同樣也交給了史瑞和哥頓他們一個任務,那就是回到上次他們埋伏的那片星雲裡,搜索零弒和那臺猩紅色機甲的下落。
“剛剛聽守備的武士說了,史瑞先生等人,在一小時前就已經回來了,這時候好象是在軍工廠那邊!”藏川御守伸手向兩人左邊指了一下。
順着藏川御守所指的位置看去,杜子風立刻就看到了一片寬敞的空地,在空地上一個半圓形的超大建築很是明顯,那裡正是這顆主政星球的軍工廠,不過一般都只是用來生產一些中小型的戰鬥武器,以及機甲身上所配備的各種武裝配件。
杜子風看着軍工廠的方向,突然輕輕嘆了口氣,然後就跟藏川御守朝着那個半圓形建築走了過去。
這間軍工廠的規模並不算太大,和之前在卡非爾星系所看到的那個簡直是沒辦法相比,那間深藍星域的軍工廠,無論是在規模上還是技術上,都是現在這間軍工廠的好幾倍。畢竟那是人家整個星系內最大的軍工廠,小大各種戰鬥武器,大到戰鬥機甲和太空飛船,那間軍工廠都有着完整的生產流程。
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能夠擁有這樣一個軍工廠,杜子風感覺也已經很滿足了,因爲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基本上這間軍工廠裡的設備也都還能夠起到作用。
隨着杜子風和藏川御守走進了軍工廠的大門,史瑞、哥頓和拜得納三人立刻就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然後站在最邊上的正是星賊迪亞凡,只是這四個人看見杜子風的出現,都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杜子風似乎並沒有太在意這四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因爲他自己對方在想些什麼,只是藏川御守卻感到了有些奇怪。
然後,當那兩臺已經被嚴重破壞的戰鬥機甲,出現在了藏川御守眼中的時候,他才突然明白了剛纔那四個人眼神中的意思,那是一種無奈和責備的眼神。
寬敞的工廠內,所有生產設備都已經被移到了四周的角落裡,而中間所騰出來的那片空地上,兩臺戰鬥機甲安靜的躺放着。左邊那臺機甲全身都沒有進行過任何的塗裝,但是機體卻是純粹的白色,而且看上去就像是這臺機甲本身的色彩。而右邊則是一臺猩紅色塗裝的戰鬥機甲,在體積上稍微要比那臺純白色機甲高大一些,而且材質也與普通機甲完全不同。
這兩臺機甲正是零弒和曼依特所駕駛的那臺霸主級機甲,而這臺猩紅色的霸主級機甲,它也有一個非常響亮的名字,叫做光陰之神,它曾經陪伴着曼依特度過了大半個人生。不過,無論是杜子風親手打造的零弒,還是曼依特專屬的光陰之神,現在都已經完全的面目全非了。
在之前的戰鬥中,光陰之神被零弒的攻擊,破壞掉了百分之八十的操作系統,機體上也受到了嚴重的創傷,那些猩紅色的塗裝也已經是剝落了很大一塊。而躺在光陰之神旁邊的零弒,則完全是被杜子風變成惡魔化身之後,親手破壞掉的。
現在零弒的機體上,百分之七十的機體受損,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系統崩潰,這臺曾經在所有人面前展示過自己輝煌實力的機甲,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宣告完全報廢了,而且從外觀上甚至都已經無法分辨出它的樣子了。
杜子風安靜的走到了零弒的面前,他的手輕輕撫摩在零弒的機體上,看着那些破碎的裝甲外殼,他此時也深深的沉默了。
“你這個臭小子,當時你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結果當我們找到零弒的時候,差點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說這都是被你親手所造成的,難道你是瘋了嗎?”史瑞看着杜子風這個樣子,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氣血翻涌,恨不得衝上去狠狠痛扁對方一頓。
在戰天星域人的心裡,自己的機甲就如同自己最好的夥伴一樣,因爲他們不但要依靠這些機甲來戰勝敵人,更多的是要依靠它們來保護自己。而之前杜子風說自己在變成惡魔化身的時候,親手將零弒擊毀了,史瑞剛開始還不相信,但是在他看到那臺被深嵌在隕石中的純白色機甲時,他和哥頓等人幾乎是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對不起!!”杜子風輕輕的低下了頭,然後從嘴裡蹦出了幾個音節,誰也不知道他這句話究竟是說給史瑞聽的,還是說給眼前這個純白色機甲在聽,只是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這個人類少年內心的無限愧疚和自責。
無論是史瑞和哥頓,還是拜得納和迪亞凡,又或者是站在這些人身後的藏川御守,他們從來都沒有看過杜子風現在這個樣子,每個人心裡都不由得一驚,然後就都沉默了下來。
“哼,光說個對不起能頂個屁用啊?我告訴你,如果你小子不把零弒完全修好的話,那你這輩子就都不要跟我說話了!!”突然,史瑞衝着杜子風大喊了幾聲,然後就轉身朝着軍工廠外面走去了,而其餘的人只是稍微一愣,接着便也跟在史瑞身後離開了軍工廠。
現在,整個軍工廠裡就只剩下杜子風一個人了,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零弒身邊的那臺機甲突然映入了他的瞳孔之中,然後他直接跳到了光陰之神的機體上,似乎在搜索着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