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後,額頭還粘着張小紗貼,迷迷糊糊,神情顯得呆滯的狄寒,在錢方豪與劉希文的幫助下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錢方豪看狄寒笨拙的插房卡卻總是插不進,只有拿過來幫他打開,然後兩人再把狄寒拉着坐到了牀上。
“不要太擔心,醫生都說了,運氣很好,雖然頭破了但腦子沒問題,只是輕微腦震盪,靜養個幾天就自己好了。”劉希文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狄寒仰着頭,迷瞪的眨着眼看着兩名好友只能苦笑:運氣很好?能再倒黴點嗎!這不喝涼水,瑪德也能塞牙啊!
都這樣了,自然不能再出去慶祝,也不能再搞聚餐,三人只有約定下次的時間。
而就這麼一小會,狄寒已經不由自主的朝前看了好幾次,錢方豪兩人以爲他非常不舒服,其他狄寒是在看劉希文的褲兜,不知怎麼的,就覺得那裡有東西特別吸引他。
“對了,還有這個,就是它砸中你的腦袋,留下來做個紀念吧,”走之前,劉希文才想起來,從褲兜掏出個紫色石球遞過來,嘴角翹了翹,憋住笑意接着說道:“不是什麼人都能被天上掉下來的玩意砸中額頭的,冰塊啊,你要準備下,這段時間多買買彩票!”
高空墜物並砸中人的機率本身就並不高,只要是有飛車出現的地方,下面都建有防備用的護頂與蓋板,狄寒中招被石頭打中,只可能是石頭被風颳的變向後斜着飛過來,從中招的部位額頭來看,不離十。這得是多麼小的機率啊!
狄寒對劉希文的調侃沒反應,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劉希文手中的石球給吸引住了。
把石球塞進了狄寒的手裡,兩名好友又安慰他兩句後才離開。
房門自動的關上,狄寒一直瞪着手中的石球看,突然,他做出了讓人極度不解的舉動:直接就把石球扔塞進了嘴巴里。
入口即化?!呸!沒那種好事,也就一小會,狄寒張嘴就吐了出來,而滾落在地上的石珠,竟然變成了白色;再看狄寒,這時的眼神絕對是標準的呆滯狀態了,而下一刻,整個人直接朝後倒下。
微弱的燈光下,狄寒張開眼,習慣性的朝牀頭一拍,燈光緩緩增強,直到剛睡醒的雙眼感到有點刺目。
首先看的是貼在屋頂的時鐘。十一點!不會吧,記憶中,自己從來沒睡到過這個時間。不是被痛醒就是給冷醒,然後長時間的睡不着。
平生第一回,狄寒想要賴會牀。不過首先,得把身上的衣服給脫掉,難道昨天我累的衣服都沒來得及脫?
時鐘旁是不下十張動態女性畫。一個個笑不露齒端莊秀麗,在燈光加強後,畫中的女人開始變化,繞首弄姿展現身材,個個是含情脈脈,身上的衣物也一點點的減少,不斷在證實這房間主人正處於荷爾蒙亂飛的年齡。
房間面積很小,長五米寬三米,是出租房裡最小的,當然,每月的租金也自然要得最少,很適合狄寒這類收入不高的羣體。
房間擺設也很簡單,首先是躺在身下的一張兩米大牀,這就直接佔了房間的三分之一;牀正對着房門,房門邊就是隔出來的小小洗漱間,洗漱間外是一長條衣櫃,衣櫃對面,是張連體大書桌,書桌確實夠大,也就比牀佔據的面積小一點點,不但能坐着躺着趴着甚至還能原地蹦跳兩步,這種書桌是和電腦配套使用的,能算得上較全。
有書桌自認要有電腦,一臺新舊的程度、只能勉強算是三成新的電腦就鑲嵌在上面。過時很多年了,還能運行都可稱的上是奇蹟的老機器。
有門沒窗戶,房間的牆角頂上有專門的調節換氣孔,靠近大書桌的那面牆上有一塊鑲嵌的大視屏,藍天白雲鳥語花香的,作用雖然不大,但至少能讓人不會太憋屈。
房間小東西少,收拾的很乾淨,就是頭頂的這十來張以前租戶留下來的畫一度讓狄寒不習慣,但這些畫都是貼死在房頂,想要弄下來必須花錢請人來做。嗯,看啊看啊就習慣了。
昨天到底怎麼發生了什麼?!狄寒漸漸甦醒的腦袋開始回憶。體檢;回來時受傷,想到這狄寒摸了摸,頭上紗貼還在,不過沒感覺到疼;進醫院;之後芳芳和蚊子把我送回了家,……我好像把那石頭扔進了嘴巴里!?狄寒雙眼一下子睜大,從牀上坐直,在看到門口處的圓石頭後才鬆了口氣——還好沒吞。
爲什麼會把石頭丟進嘴巴里呢?!當時的感覺好奇怪,好像那石頭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自己只有一個念頭,收回來;又好像自己是十天沒進食,看到了肉包子;……。
錯覺,一定是錯覺。狄寒越想腦子越亂,認定這是腦震盪給鬧的,索性先放下。也不想再賴牀,下地直接走進了洗漱間來洗個臉清醒清醒。
頭上的紗布還在,稍微使勁按了按,真的不疼,撥開一點對着鏡子看看,竟然,竟然看不到任何傷口。
這怎麼可能!狄寒索性把紗布全部解下,仔細的查找,真的是一點受傷的跡象都沒有了。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狄寒全身的汗毛炸起,洗漱間也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可就在這安靜的氣氛裡,狄寒又發現異常,似乎,似乎自己多了點什麼。
慢慢的低下頭,緩緩的解開衣服,在露出的瘦骨嶙峋上身胸口正中心位置,出現一團雞蛋大小的紫色痕跡!而更加詭異的是,這紫痕,竟然時隱時現!
“這是什麼鬼東西!”狄寒的神經經過這麼多年的煎熬,早就非一般的堅韌,但眼前這一幕,還是讓他無比驚恐。
一坐在地上,冰涼的地面讓狄寒回過神,立刻爬起衝回到牀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緊。
好久後,狄寒感覺到有些暖和,思維也漸漸變的正常後,纔有時間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似乎,似乎對自己沒多大影響啊,也就是多了塊瘀痕而已,雖然這瘀痕奇怪了點。狄寒把被子鬆開,又看到了紫色痕跡在時隱時現。
在牀上又呆了好一會,沒有感覺其他的什麼不良症狀,稍稍放下心的狄寒又一次的起牀。
沒時間去洗澡了,狄寒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後出門。
醫院裡,狄寒進行詳細的身體檢查,也沒發現任何異常。而讓狄寒感覺更加古怪的是,那紫痕,那在自己眼中時隱時現的紫痕,不管是肉眼還是儀器,旁人都無察覺,狄寒還偷偷的用手機拍了照,裡面同樣沒有。
也就是說,只有自己才能看見?!狄寒試探性的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給自己檢查的醫生,醫生仔細觀察後讓狄寒重新做一次眼部檢測,沒有發現又建議他去看一看神經科。
“你纔是神經病,你全家都是神經病!”狄寒心中腹誹。
身體沒事,狄寒總算放下心。自己身體已經夠糟糕了,再多點其實也不算什麼,反正沒人能看見,狄寒自我寬慰。
對了,那塊石頭,應該就是線索之一,想到了這,狄寒直接朝家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