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樓號的夜是安靜的,青石路面彷彿鄉間剪徑延伸向遠方,路燈灑下淡淡光色爲幽會提供浪漫場所。
就在這夜深人靜之際,小城中心一座不起眼噴泉忽然蕩起旋渦,向下打開一條通道。
事有湊巧,一對男女很隨意地走了過去,片刻後噴泉邊不見人影,而那條通道也隨之無影無蹤。
“喂,等等我!阿爸怎麼會讓咱們來這種地方找人?陰冷,潮溼,恐怕好多年沒有人來過了。”珍珍緊緊抓住林西索的衣角,生怕黑暗中有什麼洪水猛獸衝出來。
“噓,有動靜。”林西索側耳傾聽,冷不防從身後牆壁上抓出一隻機械老鼠,藉着光石仔細觀瞧發現是一件古老玩具。
“好髒,快把它扔掉。”珍珍掃視左右,覺得心血來潮跟着林西索出門不是什麼好主意。
忽然之間機械老鼠張牙舞爪,老氣橫秋說道:“你們兩個晚輩來我的居所有什麼事?能夠打開通道只有傑克那混小子做得到。”
“果然有人!傑克大叔讓我來請前輩,蜃樓號眼看就要落入外人之手,也許哪一天前輩居所便會被清理掉,所以說這是一場保衛家園的戰鬥。”林西索掐住機械老鼠,不讓這傢伙跑掉。
“把老鼠放開,它會帶你們找到我。哼,傑克從小到大隻會添亂。”機械老鼠發着牢騷,電子眼一閃一閃,讓人深刻認識到什麼叫做“賊眉鼠眼”。
林西索輕輕一笑,將老鼠拋了出去緊緊跟在後面。正當二人走過一扇閘門時,周圍牆壁劇烈晃動起來,狹小空間被封閉,同時聽到嘩嘩流水聲。
機械老鼠擡起上身比出中指叫囂起來:“淹死你們。傑克那小子害人不淺,今天總算討回一點利息。”
林西索對此舉似乎早有準備,不慌不忙的說道:“前輩,傑克大叔讓我跟您說一聲,在外面準備了好多玩具,您也該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我們缺少高手坐鎮。”
“嘎嘎嘎,玩具好,我喜歡玩具!小子,你快求饒,只要叫聲爺爺就放你出去,不叫爺爺我就鐵了心淹死你們,之後把你們的記憶抽取出來,做成好玩的東西。”機械老鼠邊說邊順着斑駁牆壁攀爬,不一會到了高處通風管道,可惜通風管道只夠老鼠出入,兩個大活人可出不去。
“那好,淹死我們吧!小爺不活了。”林西索耍起無賴,來之前傑克交代得清楚,請的人脾氣有些古怪。此人平生最怕耍無賴年輕人,只要對方受不了自然出來,否則喊破喉嚨也沒用。
機械老鼠鑽入通風管道,露出小腦袋說:“呀哈哈,一定是傑克那小子叫你耍無賴是不是?二十年前或許對我有用,現如今老夫已經把弱點抹掉,我是沒有缺陷的超超級大高手,知道什麼是沒有缺陷嗎?就是……”
機械老鼠好自吹自擂,聽得林西索直打瞌睡,珍珍抓住磁環飄到空中,流水繼續涌入狹小空間,再有幾分鐘就要把二人淹沒了。
林西索忽然正色道:“老實講我對傑克大叔的辦法不抱希望,這牆壁攔不住我,不開門叫你好看。”
“嚯嚯,老夫沒聽錯吧?你在威脅我?今天真好,傑克派來一個愣頭青。咱們玩個遊戲怎麼樣?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找到我,就從我最心愛的玩具中選上一件。如果是你們兩個輸掉就留下來,從今往後做我的玩具。”聲音徐徐傳來,這回不再借助機械老鼠傳話。
“沒興趣,你的玩具我不稀罕?”林西索對通風管道豎起中指,這動作機械老鼠肯定看得到。
“小混蛋氣死我了,你侮辱我可以,卻不可以侮辱老夫的玩具。向前走十米你會看到一座書架,架子上擺放着三十件玩具,叫你開開眼界。”聲音震得四壁顫抖,可見此人修爲了得。
閘門打開,水流快速向外傾瀉,林西索跺了跺靴子,身上連一滴水珠都沒沾到。珍珍驚奇地看了一眼,覺得這位魅影號船長有些深不可測。
走出十米遠果然看到一座書架,書架上擺放着三十件物品,從古老座鐘到新式腕錶,從布娃娃到機械寵物,可謂雜七雜八。
真正引起林西索注意的是一隻飛碟與一顆金屬球。這飛碟有軍方標識,刻着危險物品字樣,不知怎麼會淪落爲玩具。旁邊的金屬球坑坑窪窪,球體表面總有淡淡影子晃來晃去,不像平凡之物。
“怎麼樣,是不是很羨慕老夫的玩具?告訴你們,我的玩具有十萬八千件,快說願不願意做遊戲?”聲音急切地詢問,好像很怕林西索二人不答應似的。
珍珍伸手抓向書架,結果什麼也沒撈到,這書架是全息攝影。黑暗中傳來幾聲乾巴巴怪笑,顯然是爲自己的小聰明而得意。
林西索絕不放過任何賺取好處的機會,看了眼珍珍揚聲喊道:“找到你之後我們二人要選取四件玩具,必須由我任意挑選,反悔的人是草履蟲。”
聲音怪叫道:“等等,草履蟲好像是單細胞動物?你小子真夠狠的,老夫若是過後反悔豈不成了單細胞動物?四件玩具太多,三件如何?”
“五件,你加我也加。”林西索嘿嘿一笑,盡顯無賴本色。
“得寸進尺的小傢伙。四件,四件也好,我同意了,不準再加。”黑暗中一個勁強調,完全不怕暴露位置。
珍珍拽了拽林西索的衣角小聲問:“能行嗎?父親在我小時候提起過這位老前輩,好像十分厲害。”
美女呵氣如蘭,林西索有些心猿意馬的答道:“行不行無所謂,逼急了我把這個地方拆掉,看他出不出來。”
“呵呵,你真滑頭。”珍珍與林西索靠得很近,禁不住想起在酒館時坐到對方大腿上的情景,臉頰登時變得緋紅。
林西索向前走去,逐漸將感應放開,只覺身前背後空蕩蕩一片,什麼東西也沒有。越是這樣越令人奇怪,感應中連那些牆壁也不存在。
半個小時後二人不安地交換眼神,這裡好似迷宮,無論怎樣走都會回到原地,對方要比想象中難纏。
珍珍掏出巴掌大測繪儀,敲了敲儀表沒有任何反應,小聲說道:“剛剛我在路上撒了磁粉,本想測繪出地圖,卻遇到很強幹擾,根本不能顯形。”
“沒關係,測繪出地圖才令人驚奇呢!小時候你一定玩過捉迷藏,現在咱們等於蒙上眼睛胡亂去抓,永遠會被對方牽着鼻子走,所以必須打破常規,不如你我分頭來找。”林西索親暱地爲珍珍整理衣衫,衝着美女眨了眨眼。
“不好,這裡很黑,你把那塊發光石頭借給我。”美女懂得順杆往上爬,看得出也不是省油的燈。
林西索遷就的說:“嗯,女人怕黑是天性,借給你也無妨。這塊光石輸入少許源力便可以產生亮光,而且源力輸入的越多,散發出的亮光也就越強烈,似乎是第三銀河比較獨特的產物,其它銀河少有出產。”
接下來,林西索囉囉嗦嗦的向珍珍描述光石各種誇張好處,幾分鐘後才走入黑暗。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流逝,珍珍小心翼翼向前探索。當再次折回原地時腳下一空,地面產生漣漪,頃刻間淹沒進去。
珍珍雖然修爲不高,卻也沒有那麼脆弱,片刻間恢復知覺嚇了一跳。這裡好似巨大玩具間,好多破損玩具堆疊在一起,從來不曾聽說蜃樓號還有這種地方。
“小丫頭,我知道你是小杰克的女兒,老夫用寶貝和你換光石,那個討厭的傢伙永遠別想進來。”左近跳出一隻玩具袋鼠口吐人言,玩具大概一米五高,雙眼盯住光石不放。
“別,別過來,我有激光劍,你老實呆在那。”珍珍從腰間取出激光劍胡亂劈砍,想阻止玩具袋鼠靠近。
“哈哈哈,在老夫面前耍激光劍,當年小杰克的劍技還是我教的!他倒是守約,沒有把劍技交給別人,包括自己的女兒。”袋鼠嘴巴一張一合發出沙啞聲音,猛然間欺身到珍珍近前去抓光石。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珍珍衣衫忽然噴出霧氣,整個玩具間瀰漫進去,一時間影影綽綽分不清東南西北。
“混蛋,這種氣體弱化修爲。”隨着聲音大片霧氣被抽離,片刻後玩具袋鼠身前聚起一團濃烈霧氣,而珍珍已經倒在年輕男子懷中。
“前輩,在下找得好辛苦,躲在玩具袋鼠內不嫌悶嗎?出來透透空氣。”林西索笑着看向玩具袋鼠。
“臭小鬼,我知道你故意讓老夫對光石產生興趣,可你是怎麼進來的?”袋鼠向前跳了幾步拉開架勢。
“很簡單,我爲珍珍整理衣衫時放了弱化藥劑在她的衣領間,此外這些藥劑是施展空間移動的座標,以便我順勢滑入此地。不如前輩到魅影號上住幾天,像是這種有趣藥劑還有很多,肯定讓您玩得盡興。”林西索微微一笑開始大挖特挖傑克的牆角。
“魅影號是你的船嗎?如果我答應,那四件玩具就別要了。”玩具袋鼠外皮脫落露出一具身軀,令人吃驚的是對方不是人類,而是生着鮎魚頭的類人智慧生命。
林西索看着一米二高的鮎魚人搖了搖頭說:“一碼歸一碼,四件玩具不能少,除非教我幾手劍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