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伯瑞斯內心隱晦的想法,魔鏡慢慢地散發出一股針對伯瑞斯的異香,甜軟細膩,柔柔地蠱惑着他。
‘來吧,我的孩子,擁有我,你就可以擁有所有的東西……快靠近我’
伯瑞斯腦中開始不斷迴盪着這個充滿的聲音,尚有一絲意志的他不適地眨了眨迷茫的眼睛,搖着頭在心底否決。
【不,那是隱衛,我會被發現的。】
‘我的孩子,殺了他們,你就可以得到我了。’感覺到伯瑞斯心底的抗拒,魔鏡繼續說着,‘你爺爺不是也讓你解決掉他們嗎?解決了他們,再嫁禍給別人,沒人知道是你做的。就算被發現,你爺爺爲了不讓家族沾上污水,也會幫你處理的。’
【不!這樣不對!】平安年代,生命還是讓人很崇敬的。伯瑞斯心裡雖然對人有着嚴重的等級劃分,但實力強大的人他還是欣賞的。更何況對於隱衛,他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同樣是被人利用,被人不尊重,他覺得自己和隱衛是一類人,一樣同病相憐。
‘沒什麼不對,通往成功的道路佈滿了荊棘和白骨,他們不過是你的墊腳石。’
看到伯瑞斯還在猶豫,魔鏡繼續說着,‘你還想忍受別人對你的不屑嗎?他們從沒接受過你,你爲什麼要爲他們做着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得到你,別人也會發現的。】伯瑞斯雖然神思出體,但是思維是清晰的,還能對對方的提議進行分析。
‘我的孩子,得到我,我就是你一個人的了。你生,我生,我們共爲一體,我會寄居在你體內,你也不用擔心我被其他人拿到了。’
【可你現在不是被那人拿到手裡了嗎?】
‘沒有結約,我的能力只發揮了一成。得到我,讓我們融爲一體,你可以得到更多的力量。不需要再渴望親情,不再關心旁人對你的看法,你纔是整個世界的主宰。’
‘來吧,我的孩子,殺戮,纔是最真實的世界。’
聽到這裡,伯瑞斯眼裡冒着狂熱,心底壓不住的渴求和。
力量,勾起了伯瑞斯心底最真實的追求。他的心裡此刻一直蕩着‘殺戮…力量…殺戮…力量’的蠱惑聲,隨着內心世界的變化,他額間的黑光越來越盛。那面鏡子感應到伯瑞斯身體裡不斷蔓延的黑光,將體內的某種能量化成青灰色的霧氣飄向對方,接着傳出旁人難以聽見的吟唱,透着幾分詭異迷幻。慢慢的,伯瑞斯臉上黑光更甚,開始呈黑色網狀包裹全身。被這種黑網感染的伯瑞斯此刻全身泛着血色,青筋凸起,一臉血色猙獰。
現在被魔鏡完全掌控意識的伯瑞斯趁着身前的一位隱衛不備,直接上前猛地衝拳穿透了對方的背部。再化拳爲爪,一把扯出對方還在砰砰跳動的心臟,‘噗’的一聲,捏碎了那一抹血肉。濺出的滾燙鮮血落在那人驚詫的臉上,帶着幾分不解,他滿眼疑惑地閉上了雙眼。
穿了隱身衣的因爲是依靠光線傳送儀確定彼此的位置的,那人被殺後,旁邊的人似乎感受到有些不對勁,還來不及呼聲,就被伯瑞斯巨力扯下脖子。圓滾滾的腦袋砸到地上,發出猛烈的聲響,驚動了前面的幾個人。
“什麼人?a6,a7你們還好吧?”只是a3沒想到自己剛說完這句話,a6鮮血淋漓的腦袋滾落在地上。呆呆地愣了愣神,他突然雙眼泛紅,大吼着,“啊…是誰?我要殺了你。”隱衛從小就一起生活,一起訓練,雖然不是血親,關係卻比親人都要好。見到自己昔日的夥伴此刻雙眼緊閉,還被人扯下了頭,他就再也無法忍耐下去了。
“怎麼啦”另外的人聽到同伴帶着怒意的話,連忙回神。看了看地上a6落在地上翻滾的腦袋,他們連忙拉着暴怒中的a3,結成防禦隊形,以抵抗身份不明的外敵。他們這些隱衛從小一起訓練,配合默契,在一起戰鬥力更強。面對蹤影難辨的敵人,團戰的殺傷力更強,安全係數也更高。
然而完全被魔鏡控制的伯瑞斯藉助了魔鏡的力量實力大增,見到此時的隱衛已經全無畏懼了。他直接上前側踢,雙腿攻擊隱衛的下盤,雙拳齊出。等到隱衛準備攜手防禦這處時,他忽的又轉到另一邊人的身後,鐵掌狠狠地拍向對方的背骨。沒有規章的打法讓隱衛們措手不及,原本環形的陣列一下被打散了。
“吼……”聞到了鮮血的味道,伯瑞斯莫名地開始興奮起來,竟然從喉嚨裡發出類似喪屍的吼叫。
“天,老大,這聲音不是喪屍嗎?”聯邦有很多抵抗喪屍的全息遊戲,他們雖然是隱衛,休息時也還是玩過的。聽到這不明身份的敵人竟然發出喪屍一般的吼叫,不由心神一緊。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小心點!不要被抓到了。”年齡最大的a1冷着聲呵斥自己的夥伴,希望他們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要慌張。
好在聽到了老大的冷喝,他們緊張的心緒稍微平靜了下來,也明白現在最不能的就是自亂陣腳。只是聽到老大最後一句話,他們反而越往喪屍那裡想着,行動就開始拘謹起來。末日已經過去了兩千多年,被喪屍傷害過的古地球人早已化作歷史的青煙,只是有些記憶是會永遠地刻印在基因鏈中,讓數代人爲之膽寒的。他們沒有遺忘,所以心底對這種傳說中的生物更爲恐懼。
然而伯瑞斯沒有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隱形的身影開始舉起專屬死神的鐮刀,收割着一條一條的生命。他永遠是選擇最殘忍、最血腥、最暴力的方式,像是發泄着一直以來的不如意。
眼見身邊的夥伴慢慢倒下,a1卻只能無力地看着,心裡升起一種悲憫。他可以感受到懷有敵意的那人現在情緒異常,甚至有一種混亂的能量一直瀰漫在這個空間,可是自己無能爲力。來不及思考其他,伯瑞斯剛勁有力的手已經掐向了他的脖子,明明想要掙扎,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呼吸,越來越淺,死亡,離他越來越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只覺得眼皮沉得直往下墜,最終頭腦一空,徹底失去了意識。而原本緊握在他手上的那面魔鏡此刻竟竄入空中,化作一段銀光,鑽進伯瑞斯泛着黑光的額頭。一臉猙獰的伯瑞斯這時失去了所有神采,直直地僵在原地,不再動彈,一切都那麼靜謐。
微風吹過,濃郁的血腥味擴散遠去,似乎在傳遞着某種訊息。
突然,伯瑞斯瞳孔裡紅光一閃,僵硬的臉上突然勾起了詭異的笑容,眼睛直直地看着弗雷爾星的另一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的,就見他身影飄遠,只留下了一地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