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大賽的後臺,工作人員路甲正一邊翹着二郎腿,一邊懶懶地打了個呵欠,無精打采地不斷滾動着四個賽區安置的人造衛星傳回來的視訊。
“喂,甲頭,有沒有什麼特別出挑的隊伍,這兩年的精英大賽千篇一律,佔頭位的依舊是血戰隊,看着就忒無勁兒。啊啊,真想念三年前帝國英雄諾參加的那場精英賽啊,我就是衝着這個才進來的。”
路甲毫不客氣地白了纔剛剛進行的年輕人,隨手抓過一把零食就往嘴裡一扔,塞得嘴巴鼓鼓的,含糊道,“你這小子,你以爲大神就是路邊的大白菜啊,一採就一大把,怎麼說你也纔在這裡呆了不夠兩年,老子我在這行混了十幾年了,就真只出過諾這麼一個帝國英雄,其他的什麼軍部之星啊,都是上不了檯面的小人物,蹦踏那麼幾下就沒了。”
“唉~不是吧,甲頭,你別嚇我啊,來來來,也讓我折騰一下各個賽區進行的怎麼樣了。”老人路甲不可置否地撇撇嘴,繼續他填飽肚子的大業,坑爹啊,爲了這個沒看點的麼撈子大賽,老子我忙得連午飯都沒有吃上。
那個年輕的小弟明顯和路甲混得比較熟,見路甲絲毫都不介意,就一屁股地坐到了路甲的位置上,還差點就把路甲給擠了下去。他瞪大了雙眼,細細地瀏覽着衛星發送過來的各個賽區的狀況,並不想放過一絲一毫的發現,看着就幾乎就把頭給埋到了屏幕裡去了。忽然,他看到之前在角落一直沒有動靜的一下片區域額,不知在他怎麼地搞鼓之下,竟然將衛星信號重新的連了上去。一打開,看到的竟然是一片安安靜靜地淪陷區,一點也像別的地方那麼戰火激烈,“咦,甲頭,這邊是那個賽區的,怎麼一個隊伍也沒有。”
正在吃東西的路甲轉過頭來,看了看光屏上的畫面和空間位置,還真想了好一會兒纔將這遺留了好久的一塊地兒給想了起來,“哦,那片區域是那些最愛玩隱藏遊戲的母族蟲的地盤兒,它們的行蹤一般不好找,地方又偏僻,看怕是沒有隊伍在那裡的。”
說着,路甲手指動了動,將後臺的信息調了出來,輸入的那片區域的空間定點位置,按了一下確定鍵,“看吧,我就說沒有隊伍會在那裡……咦,還有有一支隊伍跑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了,看看,還竟然那支拖後腿的隊伍,尾鷹。”
就在這時候,表示着尾鷹的那個紅色的信號點忽然劇烈的閃爍着,還不斷髮出了警示式的字眼,是求救信號。不是吧,尾鷹就這麼窩囊,這麼快就要棄權退出隊伍了?然而,彷彿是迴應路甲的想法似的,信號提示燈閃得更加劇烈了,還有暗淡下去的跡象。路甲皺着圓圓的大餅臉想了想,多年的經驗給了他一種不同尋常的直接。將年輕的小弟踢到了一邊,重生坐到了自己工作的位置上,“小子,快起來給我幹活,協助我在這片母族蟲的老窩將那一支就老鷹的隊伍找出來。”
揉揉屁股委屈地站立起來,年輕的小弟還是聽話的加入的搜索的行動中,一時之間精英大賽的兩臺主機頓時忙綠了起來。
忽然,旁邊傳來了一陣淒厲的尖叫,差點嚇得路甲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你這臭小子,鬼叫什麼啊?”
“甲,甲,甲,甲頭……這,這,這……”
“這什麼這,別大驚小怪的,像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娘們……”路甲狠狠地拋了一枚飛眼,鄙視地瞥了年輕的小弟一眼,往他不斷顫抖着手指指着的地方一看,頓時,他驚得‘啊’了一聲,分貝還要比年輕小弟的要大上一倍不止,“天啦,這是卡巴那巨型蚯蚓,殺傷力不是一點半點,以前不是全都殲滅了麼,怎麼還在遺留了一隻,那蟲子沒有充足的準備根本殺不了啊……”
“甲頭,不好,你看,那是不是尾鷹隊的機甲?”
路甲心中一凌,馬上將衛星圖定點放大了數倍,卻是在放大的那一瞬間驚住了身子,那應該就是尾鷹隊裡機甲沒錯,但那機師明顯是新手吧,機甲都搖搖欲墜了,飛航的路徑完全是歪的,天啊!他現在想要幹什麼,他是直直衝着蟲口而去啊。
“甲,甲頭,那個機師是不是想要和蟲子同歸於盡啊……”
“小子,聽着,現在,立刻將這邊的情況上報精英大賽的協管會。而我,要將現在的情況公佈出來……”
說罷,路甲手指一動,就在那麼一瞬間,將精英大賽的會場上所有的光屏的各個隊伍的比賽畫面全部切換了。
這時,會場上的觀衆忽然都發現所有的光屏都在一瞬間切換成了同一輯畫面,那是出於邊緣地帶的淪陷區,一隻巨大的黑紅色形似蚯蚓的蟲子佔據了幾乎整個畫面,噁心巴拉的蟲子唾液滴到了地面上,‘茲茲’幾聲不到幾秒就將地面腐蝕了那麼一層。
“天啊,竟然的卡巴那巨型蚯蚓,那酸液可以輕易的毀掉一個小隊,精英大賽怎會還會有這種危險係數那麼高的兇蟲?”
“不,不對,你看,那裡一支隊伍正在和它激戰着,大神們看清楚,是哪隻隊伍?”
頓時之間,所有的觀衆都涌動了起來了,不少的觀衆都發現了形成了一個包圍圈的大個子等人的機甲,個別眼尖的好留意到那巨型蟲子的身上竟然牢牢地攀附了幾臺機甲,任蟲子怎麼甩都甩不下來。
很快的,星網立刻變得擁擠了,人流量達到了高峰線,不僅在現場的觀衆,就連在戶外時刻接收着精英大賽的諮詢的居民們都一一的發帖詢問這個是哪個隊伍,竟然能以一對之力和那聞名的兇蟲對抗那麼久?
不一會兒,隊伍很快就被人肉出來,正是被金牌主持人元元戲稱爲‘巨型毛毛蟲’的那艘航艇——‘尾鷹號’。
沒看錯吧,竟然是那個‘尾鷹號’。
就在衆人的錯愕之間,一個人又跳了出來,連連在貼子裡驚叫道,“兄弟們,快看,重點已經不是這個了,那邊,那邊,就在蟲子的上方,有一架機甲正向着蟲子口衝去,而且,而且,而且……”
“而且,而且,什麼啊,老兄你有屁就要放啊,別吊人胃口啊!!”
“而且,初步斷定,那個機師完全是新手!!!”
跟帖人最後的一句話,震得圍觀的人兩眼放空,腦袋昏昏的,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就溜得一個人都不見,一個兩個的連忙向蟲子上空的那片地方望去。
果然,若不是眼尖的話就根本留意不了那架有點舊的機甲,機甲的飛行速度非常的快,彷彿是一個顧勇猛直前的勇士。但機甲飛行的軌跡慘不忍睹,像一張醉酒的野貓似的走着八字步,引起觀看的人一陣鬨笑,“你看,那是什麼機師啊,是幼兒學步機嗎?毛都沒有長齊就學別人上機甲。”
“哈哈哈哈——”
“別一會兒還沒飛到蟲子面前就泄氣逃走了吧。”
精英大賽會場上鬨鬧聲一次比一次要大,幾乎每個人都帶着玩昧般的眼神嘲笑着那架機甲。可是,看着那架機甲一步一步的逼近蟲子,沒有一點兒停滯和猶豫,漸漸地有些人笑不出了,那些是偶爾外出撈撈外快的傭兵,他感覺到自己喉嚨突然變得乾澀起來了,有些艱難的開口道,“喂,我說,兄弟,若是你,你會敢像他這樣的沒有一點停滯的衝過去,那可是卡巴那巨型蚯蚓,腐蝕性極強的巨型蚯蚓啊,不是街邊上隨隨便便一踩就死的蚯蚓啊……”
聽到這些話的人,齊齊一僵,卻是沉默了。不知不覺地,像是在瞬間傳染了那般,沒有再發出一絲的嘲笑,全場變得有史以來的安靜,自覺。
發佈出輕蔑,鄙視性質貼子的人默默地將原本的貼子給徹底刪除了,看熱鬧的人也不看熱鬧了,星網出奇的安靜,沒有人在星網裡發出一句話,只有原本‘尾鷹號’的貼子不斷的被頂置頂置再頂置。
在風暴中心的唐堂絲毫都不知到她引起了多大的騷動,她只是雙瞳緊緊地盯着眼前那條蟲子的每一個動作,銀眼將每一拍的移動都一點點的拆分了開來,就快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唐堂幾乎都能將這條巨型蚯蚓到底長了多少顆牙齒都看得一清二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唐堂沒有那刻感覺到自己是如此清醒,她默默地在心裡數着,三米,二米,一米,最後的一剎那,猛地將能源撥動到了最大檔,猛地衝了進去。
隨着一陣藍光從那蟲子的頭部炸了開來,蟲子還有來得及發出一絲最後的哀鳴就轟然倒地了,震得地面抖了三抖。尾鷹的隊員們還仍維持着攻擊的動作上,一個個的說不出話地望着蟲子爆炸的地方,眼睛都紅了一圈,“大,大個子,唐堂她,唐堂她……”
大個子抿緊了雙脣,雙手顫抖着將唐堂的光腦號撥了一遍又一遍,沒有迴應,沒有迴應,雙拳狠狠地往機甲操作盤上一砸,破損了表皮,滲出了殷紅的血絲,隊裡的人都低垂着頭,聽着大個子輕輕的哽咽聲,眼圈更紅了。
會場上也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幾乎所有的觀衆都死死地盯着光屏一眨不眨,嘴脣細細地蠕動着,不知在默唸着什麼。
“咳咳,大……個子?”
大個子身體猛地一僵,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也不顧不上手上的傷口,就撲到了聯絡器的面前,“唐堂,是唐堂嗎,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啊?”
聯絡器裡面的人氣息平穩,似乎受傷並不重,讓大個子他們放心了下來,“大個子,我沒有事,只是爆炸時受到了一些輕微的擦傷而已……”
忽然,唐堂的聲音變得輕快起來了,聲音都忍不住有笑意傳出,“大個子,我們可能已經晉級進入複賽了,我似乎找到了那個雷達上定不到的金色積分球哦……”
話音剛落,幾乎所有的人聽到了大賽主系統的公佈,“金色積分球被尾鷹小隊找到,初賽結束,尾鷹隊爲第一個進入複賽的隊伍,接着是血戰隊,勇戰隊……以上共十支隊伍進入複賽,複賽爲戰略賽,將在星網上進行……”
聽完了全部的尾鷹隊員不禁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忽地,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開來,“唐堂,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