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什麼狀況?唐堂愣怔地望着坐着自己對面的倍受全星際人民歡迎的諾爾凱少尉,嘴角極爲艱難的扯了扯,好不容易地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憋出幾個字來,“呃,那個,真的要來一次對戰?”
諾託着下巴悠閒自在地看着眼前的小丫頭,眼角一彎,微微地一笑,立刻地就見到了那丫頭以爲不可見的速度往後退了退,身子抖得像松鼠一樣瑟瑟發抖,他眼底裡的笑意便不禁加深了,“你覺得我會像是開玩笑的人嗎?”
像,像極了好不好,你現在就是一副披着和善羊皮的大灰狼好不好,你的狼尾都要露出來,熟悉諾的大鬍子在外面不小心地瞥見了這一幕,鄙視地望了這個人前的大衆情人一眼,默默地望裡面的小丫頭默哀起來。
熟悉諾爾凱的人都知道,諾要不是不笑,一笑就代表了這匹惡狼的黑黑腸子又蠕動了起來了,笑得越開心,那個人的下場越是難看。
當然,唐堂一點也不熟識這個她只在光屏裡見過的年輕英俊的少尉,她只是本能的直覺一種危險的視線讓她背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但,我並不……”
“一個不懂機甲卻能勇闖蟲口的人,會害怕就這麼一場紙上談兵?”諾爾凱看見了唐堂略顯驚嚇的表情,便是在瞬間了悟的她的想法,“別忘了我不僅是精英大賽的評委,在軍區裡還算是一個說得算話的人物。而且,你現在不正是在跟着大鬍子阿歐在學指揮揮麼?”
話說到此,再推脫的話唐堂便說不過了。她咬了咬牙應下了,心想自己即使同意了也不會少了一塊肉,還正好能驗證一下着幾日努力的成果。
戰場地圖是系統隨機抽取的,正好是和唐堂剛剛的母族蟲寄宿的邊緣淪陷區極爲相似,都是荒山與沙土相結合的地區,而這次的地圖荒山和沙土是相間着來的,也就是說,整個地圖都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荒山峻嶺,暗灰的山岩色,幾乎見不着一絲綠色的植株。這種地圖,要躲藏十分容易,同樣的,要發現地方的行蹤並擊落也是一個極爲考驗指揮官功力的一個難點。
兩人的兵力和裝備都一致,都是一艘航艇和一百名的機甲兵。要想贏得比賽就必須要快攻,要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就對方的計劃打亂直接擊潰。比試一開始,唐堂的注意力就被完全拉了過去了,漸漸地便忘了對方是自己剛剛還害怕着的年輕少尉,一心一意地全部投入到戰場之上。就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毫不猶豫地將三分之一人的士兵分派了出去探索對方的主陣營,一邊還細細地觀察了周圍的地形和主要的分佈,將自己的主航艇隱藏得更爲慎密,建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防守,以防對方偷襲。
諾爾凱輕輕鬆鬆地坐着,看着唐堂一旦開始便變得極爲認真、專注的眼神,腦海裡不禁回想起在那個書房裡趴坐着眼裡只有眼前的一切的女孩,陽光就那麼照在她的身上,給人一種給爲炫目的錯覺。而現在,這一種不可言喻地滋味又在他的心底裡悄悄地涌了上來,給人一種癢癢的感覺,眼睛不自覺地投注在這個雙眼只有眼前戰局的女孩身上。良久,一直低垂着的唐堂擡起了頭來,就那麼一下子,藍色的眼睛便毫無防避地撞上了那墨色的眸子。頓時,諾爾凱便狼狽地閃開了,裝作嚴肅地‘咳咳’了兩聲,低頭仔細地研究着戰局,而那雙被黑髮微微遮蓋着的耳尖卻是在沒有人發覺的時候悄悄地紅了。
很快的,唐堂派出去的機甲兵很快的傳來了消息,諾的主航艇的藏身地點十分的隱蔽,在兩座荒山中間天然形成的巨大山洞了,若不是再三細心地觀察,根本就不能發現對方的位置。而對方卻似是還在準備的階段,三三兩兩的幾架機甲兵圍收在航艇的周圍。
很好,這是一個很明顯的漏洞,唐堂爲眯着眼,將派出去的三分之一的機甲兵重新聚集了起來,暗下命令,讓機甲兵們迅速分爲十幾組,分別隱藏在這兩座荒山的周圍,將對方的主陣營團團的包圍住了。
而對方好似發現了什麼了,不一會兒,原本守在主航艇防線範圍的幾個機甲兵走了出來,在外圍進行了細細地巡邏,卻是毫無所獲地重新返回到了原來的崗位之上。
是時候了,一聲令下,唐堂命令所有的機甲兵集中炮火輸出,目標瞄準……荒山的一角之上。
哦,在外面分心觀察着局勢的大鬍子阿歐眼裡閃過一陣興味,還蠻會利用地形來彌補自身的不足嘛,只不過,大鬍子的眼裡沉了沉,目光深邃,那個人,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地用一些小技巧就可以糊弄過去的啊……
只聽一陣陣‘轟隆’地炮響聲連續響起,暗灰色的岩石塊在那麼一剎那之間傾瀉而落,完全將兩山之間隱藏着的飛船壓在了底下,而敵方的機甲兵們也因反應不過來而一個都沒有逃出來,亡。
贏了,唐堂興奮地擡起頭,對上了對方似笑非笑的眸子,忽的,喜悅感一下劇降,一種不妙的預感生了起來。
不對,一定有什麼不對,似乎進行得太順了。猛地,唐堂腦海裡忽地閃過了什麼,臉色鉅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是提示聲,比試結束的提示聲還沒有響起,這就同時意味對方的主力還在這個戰場之上。
不好,中計了,是我的主陣營,對方瞄準的是我大後方的主陣營,而眼前這個主航艇只是個幌子,被習慣性的思維誤導了,以爲有主航艇的地方便是敵人的主陣營,熟不知,真正能決定整個戰局的卻是對方的主兵力啊,而對方的主兵力明顯早早就撤離了。
想到這,唐堂的背上冒了一層冷汗,連忙將機甲兵集中起來向主陣營的那邊跑去,卻是已經來不及了,纔剛帶着機甲兵踏進自己的主陣地的那一刻,系統比試結束的提示聲便響起了,唐堂的隊伍因爲兵力不足已在對方的全力的進攻之下戰敗了。
“是我敗了。”唐堂虛脫地向後一倚,臉上的激動的潮紅還沒有完全退下,泛着一層可愛的粉色,帶着微微的水汽,對面的諾爾凱無意地看到,卻是一怔,心裡不自覺地反省到,自己是不是太狠了點呢?下次要不要手下留一點情?
喂喂,老兄,你怎麼這麼確定還有下次,不怕那丫頭已經怕了你了麼?
這些想法當然不可能在諾爾凱的觀念裡出現過,他琢了琢磨,便想起了自己的好友兼難弟貓子,手指飛地動了動,一條短訊就發了出去。
正在埋頭苦幹的貓子正被那些文件弄得頭暈腦脹的,忽然看見了自己的光腦上出現了一條正是諾爾凱發來的短訊,眼底裡閃過了一陣狂喜,激動得手幾乎都拿不穩手中的筆,就在他滿懷深情地以爲那個大哥終於捨得將自己從那堆無盡的文件裡解放的時候,短短地一行句就那麼浮現在了貓子的眼前,讓他瞬間吐了好一大口的血。
只見諾爾凱的那條短訊是這麼寫道的:貓子,告訴我怎麼將女孩子哄高興,現在,立刻,速回。
不一會兒,唐堂只見本是面無什麼表情的年輕少尉不知低着頭搞鼓着什麼,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唐堂竟然見到他忽地眼角一挑,‘兇狠’地望着自己,還詭異地向上扯了扯嘴角,“呃,別、生、氣,我、下、次、會、讓、你、的。”語氣那個僵硬,那個‘兇狠’啊,讓唐堂不禁豎起了渾身的皮毛,結結巴巴地回道,“不,不用了,哈哈,啊,天色好似不早了,今日的學習也差不多了,我,我非常感謝你的指導,就這樣,你情慢,我先走了……”話還沒說完,便見唐堂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竟然還小跑起來了,風一般地跑離這個房間,消失不見了。
只剩房間裡的諾爾凱臉色不變地瞪了一眼帶着調侃眼光望過來的大鬍子阿歐一眼,瞪得阿歐‘嘿嘿’一笑又將頭重新縮了回去了。手指擺弄了一下光腦,不一會兒,一條短訊又出現在了貓子的私人光腦上。
“貓子,我的休假假期看樣子要延長了,剩下的文件就繼續麻煩你了。”
瞬間,貓子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幾乎要將光腦瞪出了一個洞來,終於哭着吶喊道,大哥,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了。
難道我的方法不對嗎?沒錯啊,只要眼睛深情地望着女孩子,再用微帶撒嬌的語氣向女孩子道歉,說出謙讓的話,這方法我百試百靈啊!以大哥那副大衆情人的皮相更應該不可能出問題啊!
好可惜貓子不知道的是,原本按照貓子的提議,應是諾爾凱用深情的藍眼去望着那女孩,並用溫柔而帶一點撒嬌的語氣說出“彆氣了~我下次會讓你的~”這樣含情脈脈的話,卻當在諾爾凱的口中傳出,就變成了兇惡山大王般的威脅,並讓他的工作量無限期地延長的時候,貓子絕對會精神崩潰,吐血而亡,成爲史上第一個被被氣死在書案上的傳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