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軍總部基地。
經過一道道警戒,一扇扇自動開合的金屬門,進入一個空曠高遠的大廳。當巨大的金屬輪廓映入眼簾時,葉傾不由自主地仰起頭來,呈現在她視野裡的,是兩臺極具震撼力的戰鬥機甲。
高大的身形,冷峻的線條,金屬的流光,機甲沉默地佇立在曠遠的大廳中。
震撼的氣勢,森嚴的殺氣,沉默的力量,人類在它們的腳下,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渺小。
再一次,葉傾被這種氣勢所傾倒,所折服。戰意在瞬間萌生,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坐進機甲駕駛艙,與人一決雌雄。
她的表現落在一旁的甯越眼中,幽黑的眸子漾起溫柔的笑意。和她並肩戰鬥,從對手到夥伴,能走到這步,他衷心感謝這次普星任務,甚至覺得這是冥冥中上天賜予的一個機會,讓他能夠重新走近她。
這一次,他不會再傷害她,他會全心全意地對待她,直到她明白,他對她的心意。
“這是戰魂的最新系列ZH9。”甯越望着眼前那臺黑漆漆的重型機甲說。他此時的感受很微妙,他清楚地記得,在星網上,他就是敗在戰魂手下的。
“謝謝。”葉傾由衷地說。
機甲是極其昂貴的戰爭資源,普星基地絕不會有太多的閒置。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來一臺她在星網上所用機甲的現實版,不得不說,甯越是用了心的。她的目光落在戰魂旁邊的銀色機甲上:“這是阿波羅?”
甯越點頭。但凡有條件擁有真實機甲的人,一般都會讓真實機甲和星網機甲的型號性能儘量一致,一方面是用的上手,另一方面也是累加經驗。
“切磋一下?”葉傾嘴角飛揚起笑意。
“好啊!”甯越也是躍躍欲試。
大廳的一面金屬牆壁朝兩側緩緩開啓,兩人駕駛機甲大步走了出去。外面是陰雲的天空,冷風襲來,頗有沙場對決的肅殺氣氛。
葉傾坐在戰魂裡,環視四周,再次感受到居高望遠的遼闊視野。現實版的戰魂,和星網上的配置幾乎一樣,同步率是百分之八十五,和星網版接近。
相隔百米開外,站着甯越的阿波羅,銀色凝練的機身。頭盔上燃燒一輪金色太陽,關節中映出淡金光芒,一舉一動都無比優雅。充滿力量。
葉傾斜睨着他,又是一個很好的陪練對象。星際機甲聯賽結束之後,奧萊特和莫諾森都先後當過她的陪練,他們的精神力比她強,戰鬥經驗比她豐富。在和他們的對戰中,她的實力得到穩步的提高。
然而,因爲條件所限,和他們的對戰都是星網上的,而現在,能夠使用真實機甲。和甯越這樣的高手比試,葉傾心中戰意沸騰。
戰魂的眼部劃過一道炙亮的藍光,她不再猶豫。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檢驗一下這兩個月的訓練成果了。
霎時間場內風雲變色,機甲鐵拳相撞,炮火交接,激轉的氣流中。只見金屬光影閃動,火星白焰紛飛。
這一次。她不用暗黑精神力,是否能戰勝甯越?
答案難見分曉。一個小時後,兩人都已精疲力竭,還未分出勝負。地上是一道道深犁的溝跡,周圍的掩體被轟的七零八落,彼此的機甲體上都是傷痕累累。
眼見再打下去,戰魂和阿波羅怕是沒法正式參賽了,兩人才罷了手,各自進入修復程序。修復程序只能修復一些關鍵部位,其餘的,還需要專業機甲維修師的辛勤工作。
葉傾有些不解,兩個月前她和甯越就是不分伯仲了,這段時間,她的實力明明提升了很多,怎麼還是不能打敗他?
甯越也是暗自心驚。自星際機甲聯賽敗北後,他刻苦訓練,時刻不敢鬆懈,實力有很大進步。沒想到葉傾也提升得這麼快,和他不相上下,而且,她還沒使出那神秘莫測的精神干擾呢。
彼此都在進步。意識到這點,兩人都不由對對方生出敬意。
和解放組織的機甲對決,定在3月11日。葉傾前一天晚上特意做了個晴雨娃娃,掛在窗櫺上,祈禱第二天能天晴,她可不想滿身泥水地打架。
“RX,你說明天天會晴嗎?”葉傾穿着淡粉色的繡花睡裙,坐在牀上,抱着枕頭,詢問RX。擔心天氣的神態,猶如明天要去春遊的小學生。
“會晴的,小姐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RX溫柔地微笑。
他熄了燈,像往常一樣,上牀,從後面擁住葉傾,胳膊伸到她的頸下,讓她睡在自己的臂彎上。黑暗中,女孩柔軟的髮絲輕輕觸在他的鼻尖,他忍不住,偷偷吻過她的秀髮。
葉傾背靠着RX寬闊厚實的胸膛,在一種被保護的安全感中,酣然入睡。
窗外夜色深沉,小雨沙沙地下着,兩人誰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溫柔靜謐的雨夜,會有驚變發生。
葉傾是被一陣急促的警鈴吵醒的,RX已經先她醒來,坐起身打開了閃爍着藍光的警報裝置。
一個光屏彈現在牀前,甯越的副官出現在屏幕上,背景是慌亂的人影,四處都是火光和軍車,場面一片嘈雜,看情形像是在某個基地。
“葉傾小姐。”副官的聲音緊張而又急促:“甯越閣下在戰鬥中身負重傷,已被送往軍區醫院。他讓我通知你,明天的對決怕是無法參加,請你和解放組織磋商,推遲對決時間。”
戰鬥,和誰戰鬥?和解放組織不是暫時處於停戰狀態嗎?葉傾驚疑交加,她想起今天下午和甯越做賽前整備時,甯越接了一個通訊,神色大變,對她說,部隊有緊急情況發生,他需要去處理一下,便匆匆離去了。
葉傾趕到醫院時。甯越已經做完手術。軍區醫院的特等病房區,一派緊張森嚴的氛圍,到處都是衛兵,幾個高級將領和十幾個中級軍官守在病房外,神色嚴肅沉重。
她被帶到一名肩章五顆金星的將軍面前,不用旁人介紹,她便知道,此人便是寧震雲,帝國駐普星軍隊的最高指揮官,甯越的三叔。
這是她來普星後。第一次和寧鎮雲對面。這個嚴肅的中年男子長得和寧長風有些像,不過氣勢沒有那麼逼人,儘管如此。也是十足的位高權重者的派頭。
“你就是葉傾?”寧震雲銳利的目光掃過葉傾。
“正是。”葉傾平靜地對視,態度不卑不亢,“甯越的情況如何?”
“已經脫離危險。明天機甲對決的事情安排得怎麼樣?”
“這邊的要求已經發過去了,還沒有收到對方答覆。”葉傾回答,接着問:“甯越怎麼受傷的?”
寧震雲目光微寒:“事關軍事機密。葉小姐還是不要多問的好。你先回去吧,甯越這邊如果有什麼事,會跟你聯繫的。”
見對方一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傲態度,葉傾也不願多留,反正她已經知道甯越確實是受傷了。
就在她轉身離開之際,病房的門開了。一名年輕的女護士探出身來:“病人醒了。”
寧震雲面色稍緩,其餘軍官也都流露出如釋負重的神情。畢竟寧家世子在普星若是出了什麼事,他們沒法向寧長風交待。
“我去看看。”寧震雲說着向病房走去。卻被小護士擋住了門。
“很抱歉,將軍,現在病人還很虛弱。”在五星上將的威勢壓迫下,小護士顯得很緊張,但依然盡忠職守:“他現在只想見一個人。”
“誰?”寧震雲沉聲問。
“請問哪位是葉傾小姐?”小護士邊向外張望邊問。
廊內所有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到葉傾身上。葉傾本想走的,見此情形只得無奈地聳了下肩。在五星上將威嚴地逼視下,走進病房。
特護病房,中央是一張大牀,四周都是各種醫療儀器。房間的光線很幽暗,甯越躺在牀上,蓋着雪白的被單,臉色因爲失血而蒼白透明。
葉傾從沒見過這麼虛弱的甯越。在她印象中,這個男子一向是強大的,冷酷的,高傲的,即使在他一敗塗地的時候。
彷彿在瞬間,所有恩怨都如春雪般消融,她走到他身邊,安靜地望着他。
他睜開幽黑的雙眸,蒼白的脣角扯出一絲虛弱的微笑:“抱歉……明天的對決……”
她輕輕搖頭,“不要想那麼多,你現在安心養傷。”
他吃力地擡起手,顫顫巍巍地向她伸去,她會意,主動伸出手來。
他修長冰涼的大手握住了她纖細溫潤的小手,肌膚相觸的瞬間,似有一股微弱的電流,自兩隻手的相接處傳來,直擊彼此的心臟,引起一串悸動輕顫。
葉傾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卻不料對方加大了力道,不願鬆開。她擡眼,接觸到他的漆黑眼眸,深不見底的幽暗中,暗涌着某種令人心悸的情愫。
錯覺!
葉傾迅速移開目光,她一定是看錯了,甯越怎麼會對自己有情呢?她手上再次微微用力,掙脫了甯越的手。
氣氛頓時間有些異樣,脆弱而又傷感。她不敢垂眸,生怕接觸到對方失望的眼神。
“你是怎麼受傷的?”爲了緩解尷尬,她問道。
“對不起,這個問題……”甯越的聲音充滿歉意,“等我好了,找個合適時機,再和你好好說吧。”
葉傾知道這是軍事機密,他不便說。雖然她很好奇,但眼下情況,顯然不適合逼問。她露出一個諒解的微笑:“好的,等你傷好後,我們再談。”
見甯越還很虛弱,葉傾就此告別。注視着佳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再一次,悵然若失的情緒充溢着甯越的心胸。
不過,她能來看他,他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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