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們對我的戲稱,我更喜歡人們叫我的本名。”希拉微笑着說,她示意葉傾坐下,“坐吧,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在探索這些問題之前,請先放鬆一下,用些茶點。”
葉傾入座後,格蘭瑟也跟着坐下,葉傾這才注意到一向放蕩不羈的格蘭瑟在希拉麪前竟是異常的規矩,猶如一個勤勉知禮的好學生。
吉姆端着托盤悄無聲息地走進,把茶點放在葉傾面前的案几上。潔白的細瓷茶杯,飾有立體浮雕效果的藍色碎花,茶水清澄,飄着清幽的香氣。
在聖菲亞女子中學混了一段時間,葉傾也多多少少長了點見聞。知道這種茶杯名爲“青虹”,乃是帝國最有名的瓷器公司韋其德專爲皇室貴族定製的產品,一隻茶杯的價格就抵普通帝星人工作一年的薪水。
見葉傾在注意茶杯,希拉微微一笑,“這套茶杯是十多年前,一個故人送給我的。說是故人,其實是我的老師。”
機甲夫人的老師會是什麼樣的人呢?葉傾不由感到好奇。
彷彿洞悉了葉傾的心思,希拉繼續說道:“他是舉世罕見的天才,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科學家,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爲他的指導。”
如此了不起的人物,爲何名不經傳?不僅葉傾,連格蘭瑟都流露出好奇的神情,他問道:“怎麼從來沒有聽老師提起過,他叫什麼名字。”
“他的名字將永遠淹沒在歷史的暗影中。”希拉以一種緬懷的語調說,“他已經死了十七年。”
葉傾和格蘭瑟都不由流露出惋惜感嘆的神情,如此人物,竟然早逝,真是天妒英才。
像是爲了緩和氣氛,希拉擡頭一笑,“噢,我忘了還有檸檬蛋糕了,吉姆,吉姆。”她叫了兩聲,吉姆卻沒有應答,想必去做別的事情了。
“老師,我去拿。”格蘭瑟站了起來。
“那就麻煩你了,就在樓下的廚房裡。”希拉說。
格蘭瑟離開後,房間陷入一陣奇妙的靜寂,格蘭瑟的存在猶如一劑活化劑,少了他,空氣頓時變得沉凝起來。
“希拉夫人,格蘭瑟說你想見我,有什麼事嗎不跳字。葉傾主動打破沉默。
“我只是想親眼見見你。”希拉的眼神越發溫和,“你在機甲聯賽上的表現令人驚訝,連格蘭瑟都自愧不如。”
“是你幫格蘭瑟找到我的吧?”葉傾問道,見對方默認點頭,她接着問:“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星網上的任何數據,即使經過千百萬臺服務器中轉,還是有跡可尋。”希拉的神情深幽起來,“格蘭瑟調出了你的原始登錄數據包,你僞裝了登錄地點,並且用一種極其複雜的不可逆的算法加密了你的實際登錄地點。”
“你破解了加密算法?”葉傾端着茶杯,低頭慢慢抿茶,以掩飾秘密被人揭穿後的不安。
“沒有。”希拉搖頭,“那個加密算法是不可逆的,即使是我,也無法破解。”
“那你怎麼知道我的實際登錄地點?”
“我並不知道你的實際登錄地點。”希拉注視着葉傾,緩緩地說,“但我知道這套加密算法。”
葉傾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聽希拉繼續說道:“這套加密算法未曾流傳於世,知道的人只有兩個,其中一人就是我。”
葉傾猛然擡起頭來,隱隱約約,她意識到了什麼,以一種格外沉靜的語調問:“那另一人呢?”
“R的設計者。”
猶如驚雷綻裂耳畔,葉傾警惕地望着希拉,“你知道R。”
“當然。”希拉輕輕勾起脣角,笑容在脣邊緩緩綻放,猶如一朵幽蓮,“事實上,我也參與了R的設計。”
還有比這更震驚的事嗎?葉傾驚訝地站起身來,然而此時,一陣眩暈突然襲上大腦,不好!茶水有問題!希拉竟然在茶水裡下了藥!
葉傾反應過來,然而已經遲了,無邊的黑暗吞沒了她,她扶着椅子,身子慢慢癱軟下去。
窗外,一大片烏雲遮住了正在沉沒的夕陽,天色暗了下來,暮色的陰影籠罩了整個房間。
格蘭瑟推門走了進來,看見倒在椅子上的葉傾,還有坐在窗邊遙望夜空神色幽幽的希拉。
“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她!”格蘭瑟沉聲質問希拉,他來到葉傾身旁,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我沒有傷害她,她只是睡了。”希拉的聲調是異樣的冷靜。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吉姆推門進來,向希拉報告:“夫人,一切準備就緒,目標正在接近。”
“很好。”希拉轉頭吩咐格蘭瑟,“把葉傾交給吉姆,他會好好照顧她的。”
“老師……”格蘭瑟面露猶豫,他握着葉傾的小手,不願放開。
“怎麼?你難道不相信老師嗎不跳字。希拉溫和地微笑,“我向你保證,她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你只需按照計劃行事就行了,和最強的機甲戰鬥,難道不是你的心願?”
格蘭瑟微微動容,吉姆從他手中接過葉傾,橫抱着她離開房間。
“現在,推我去中央監控室吧,我們的客人就要來了。”希拉吩咐格蘭瑟。
夜色中,一縷藍色幽光正在迅速接近碧葉島,原本寧靜的小島行動起來,一道半透明的能量防護罩升起,覆蓋了中心區域;外圍叢林中,升起了一座座炮臺和導彈發射臺;海邊空曠的沙灘上,緩緩顯露出一個小型飛機場,幾架戰鬥機引擎嗡嗡作響,機身流溢着金屬的冷光。從海邊到島中心,機器戰警們端着武器,朝着天空,嚴陣以待。
藍色幽光越來越近,監視器中,已經能夠看清它的外形,一架湛藍色的小型戰鬥機,線條流暢猶如海燕。
“轟!轟!轟!”三道火光同時沖天而起,導彈發射,目標正對入侵的戰鬥機。
眼見導彈就要命中目標,戰鬥機兩翼忽然噴出三簇藍色弧光,一陣火光交加後,三枚導彈在空中齊齊炸裂,燃火的殘骸直墜大海。
而戰鬥機依然朝着島的方向飛行,速度不受絲毫影響。
島中心的中央監控室裡,覆蓋了整面牆的大型電子屏幕,清晰地映出了這一幕。
“它居然配備了激光反導系統!”格蘭瑟盯着屏幕,不可思議地說。
希拉神色淡淡,“它曾是帝國軍方所有最先端科研成果的結晶,即使了隔了十八年,有些技術依然不曾落後。”
格蘭瑟不由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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