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上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利益的朋友。
格蘭瑟想上位,上有一個同樣名聲不好但比他年長的哥哥,下有一個備受民衆愛戴貴族擁護的嫡出妹妹,朝堂中還有一個勢力龐大、舉足輕重的寧長風,這皇儲之路障礙重重,絕非容易。
通過星際機甲聯賽,他成功地證明了自己的才華,一掃花花公子一事無成的形象,博得了亞歷山大帝的讚揚,也令朝中諸臣對他另眼相看”“。
在這個時候,如果能和寧長風盡棄前嫌、取得對方的支持的話,那皇儲之位可以說是非他格蘭瑟莫屬。
安德莉亞正是深知這一點,纔會行下這步棋,設法讓格蘭瑟和寧霜重歸於好。
此時,寧霜站在格蘭瑟面前,一副淚光盈盈楚楚動人的樣子,可以看出,儘管被格蘭瑟深深傷害過,她依然愛着他。
問題是,格蘭瑟會接受寧霜嗎?
葉傾很好奇格蘭瑟的反應,黑馬們也很好奇。
衆所矚目中,只見格蘭瑟脣角動了動,勾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正當衆人期待他說話時,他忽然捂住肚子,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不好意思,我肚子有些痛!”
說完,他彎腰捂着肚子轉身就跑,去找洗手間了。
衆人目瞪口呆,這個……也太過分了吧!
剩下寧家大小姐被晾在原地,如蝶翼般長長的眼睫毛顫抖了幾下,幽黑眸子裡迅速浮現了一層水霧,她黯然地低頭。有晶瑩的淚珠無聲地滴落。一滴滴落在腳下的地毯上。
眼淚是女人最強大的武器。在寧大小姐的眼淚下。黑馬們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尷尬的目光投向安德莉亞。
不愧是皇妃,安德莉亞走到寧霜面前,輕輕牽起她的手,柔言安慰道:“格蘭瑟怕是真的吃壞了肚子,等他一會吧!”
她擡頭,目光落在葉傾身上,“葉小姐。你幫我去叫下格蘭瑟,讓他快點,好嗎?”
突然被安德莉亞指名,葉傾表示很茫然很無辜,爲什麼是我?她掃過黑馬,黑馬們的眼神一致表示:就是你。
無奈,葉傾只好去衛生間找格蘭瑟。在侍女的指引下,她鬱悶地穿過一截長廊,來到衛生間外,心中盤算。是不是應該把格蘭瑟的腦袋按到馬桶裡。
格蘭瑟和寧長風結盟……她承認,對安德莉亞的這個打算。她很鬱悶,也不喜歡。本來她把格蘭瑟當成盾牌,現在人家突然表示,不玩了,我要和你的敵人做朋友了,多鬱悶啊。
長長嘆口氣,一擡眼看見格蘭瑟站在長廊拐角處,背靠着牆,抱着胳膊,一臉比她更鬱悶的神情。
“恭喜你。”葉傾幽幽地說,“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現在人家寧大小姐不計前嫌地來找你,你可是要抓住機會噢!”
“什麼機會?”格蘭瑟表現的很煩躁,“我真不明白母親怎麼想的?我和寧霜的事情早已過去了,她怎麼還要提起?”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是永遠抹不平的。”葉傾決定把格蘭瑟敲醒,“你還不明白你母親的用意嗎?就是爲了讓你得到寧長風的支持。”
“我寧願不要他的支持!”
“你想不想當皇儲?”
“一般想。”
“這是什麼態度?”葉傾有點火了,“這麼多人處心積慮地爲你謀劃,你卻是這麼一副吊兒郎當的態度?”
“你希望我當皇儲嗎?”
葉傾的火氣一下子全消了,格蘭瑟想不想當皇儲和她有什麼關係啊,她又何必生氣呢?“隨你便了。”她無所謂地說,“不過你若是當了皇儲的話,我也好背靠大樹好乘涼。”
“這麼說你是希望的了?”
葉傾點點頭,算是吧。
格蘭瑟站起身來,拍了下葉傾的肩膀,“回去吧,我知道怎麼做了。你放心,我決不會把你出賣給寧長風的。”
葉傾感動了,你真是深知我心啊。
兩人返回大廳,格蘭瑟朝着寧大小姐風度翩翩地鞠了一躬,碧藍的眼眸放出魅惑的電流:“寧小姐,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
看着格蘭瑟那副樣子,葉傾心中浮現不好的預感,她默默地說:寧大小姐,我決不是有心勸說格蘭瑟來繼續禍害你的,你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啊。
寧霜白嫩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楚楚淚眼中浮現歡喜:“我也很高興,格蘭瑟殿下。”
於是各自落座,賓主言歡。格蘭瑟和寧霜相鄰而坐,輕聲談笑,看得黑馬諸人嗟嘆不已,所有人都抱有和葉傾相同的心思,格蘭瑟又在禍害人家了。
“葉傾小姐,可以陪我去花園散會步嗎?”安德莉亞微笑着對葉傾發出邀請。
“我很榮幸。”葉傾謹慎地回答。經過這麼一幕,她知道安德莉亞絕非看上去那麼與世無爭、寧靜溫婉,她有手段有心計,能設法幫助格蘭瑟和寧長風握手言和,僅僅這一舉措,就顯示出非凡的魄力。
花園裡陽光很好,草地很柔軟,噴泉在歡快地舞蹈。葉傾攙扶着安德莉亞的胳膊,兩人沿着一條白色鵝卵石小路,邊走邊交談。
“格蘭瑟這個孩子以前做過很多荒唐的事情。”安德莉亞感嘆道:“三年前,他和寧霜差點訂婚,結果在訂婚筵上他逃跑了,因此得罪了寧長風元帥,也觸怒了他父皇。”
葉傾默默地傾聽,所以你現在在設法補救,只是,以格蘭瑟的花心,他會真心對待寧霜嗎?即使他們能夠結婚,彼此又會幸福嗎?
“格蘭瑟他很任性,以前從不聽我的話,直到最近。見我身體不好。他纔開始變得稍微聽話些。”安德莉亞的話語中透着母親的憂慮。“我知道他的一些想法,就想做個逍遙自在的閒散王子,可是生在皇家,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一些事,他有資格卻不爭取的話,下場也許會很慘。”
葉傾明白安德莉亞的話中深意,如果皇儲之位被他人奪了,想必不會放過格蘭瑟。因爲格蘭瑟的存在本身對一些人來說就是危險。
“我自知時日不多。只是希望,在放手離開這個世界之前,能確保格蘭瑟的一生太平。”安德莉亞停住腳步,轉頭望向葉傾,微笑已從她美麗的臉上消失,湛藍的眼眸籠罩着哀傷的陰霾。
想起齊格飛說過安德莉亞得了絕症餘命不長,葉傾不由微微動容,她誠摯地祝福:“夫人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謝謝你的安慰。”安德莉亞憂傷地一笑,“葉傾小姐,我看得出。格蘭瑟他非常看重你。我希望,你們的友情能一直保持下去。”
我和格蘭瑟之間有友情這種東西存在嗎?葉傾在心底想了一下。如果相互利用,互惠互利也能算得上友情的話,那麼,她承認,格蘭瑟是她的朋友。
就在此時,安德莉亞手腕上鑲嵌在黃金手鍊中的通訊器響了,宮廷秘書官的聲音傳了出來:“夫人,有重大新聞,請返回。”
宮廷秘書官的聲音嚴肅認真,透着幾分緊張,安德莉亞和葉傾對望了一眼,立刻轉身返回。
一進門,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所有人都聚集在電視牆前盯着屏幕,雖是看熱鬧的興奮神情,卻分明透着緊張。
葉傾湊到跟前,只見畫面中映出的是帝國銀行的豪華大樓,門前停着無數輛警察懸浮車,數十架軍用直升機盤旋在空中,大批全副武裝的警察將整座大樓包圍的水泄不通,在外圍警察的封鎖線外,還有許多圍觀民衆。
警笛長鳴,號令聲,腳步聲,引擎聲,各種喧譁交織在一起,現場一片緊張氣氛。
一個記者出現在畫面中,拿着話筒報道:“皇都警察已經做好準備,強行突入馬上開始。”
話音落下,只見大樓四壁垂下數十根長索,末端懸掛着武警,落至大樓中央,所有武警都一齊穿破大樓的鋼化玻璃窗,碎片四濺中,只聽裡面響起了一片悲鳴和槍炮聲。
“發生什麼事了?”葉傾詢問。
“有恐怖分子衝進帝國銀行,劫持了大批人質。”格蘭瑟盯着屏幕回答。
恐怖分子,這個詞語好熟悉,二十一世紀的地球新聞裡經常出現這個名詞,最有名的恐怖分子還轟炸了當時的超級大國。看來即使到了星際時代,這個名詞也長盛不衰啊。
“他們這叫解救人質嗎?”海微皺着眉,不滿地說:“就這麼貿然衝進去,恐怖分子沒打着,人質都死光了。”
“這可是我家的銀行啊,這回可慘了!”齊格飛哭喪着臉,拿着通訊器,裡面是一片嘈雜的聲音,像是連接着銀行現場。
“有最新消息了!”吉利也在使用通訊器,他對諸人說:“恐怖分子的身份已覈實,是來自普羅米修斯星的民族極端分子。”
普羅米修斯星?葉傾心下一動,緊盯着電視,豎起了耳朵。
此時電視畫面一轉,映出的是銀行內部,場面正在激戰,充斥着子彈的掃射聲和槍炮的轟鳴聲。大批的武裝警察穿着戰鬥衣,端着衝鋒槍,邊開火邊躲避。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傢俱碎片,紙屑和破損的機器設備。沿着牆角,幾名人質抱着腦袋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對方人很多嗎?”齊格飛焦慮地問,“這麼多警察,怎麼看起來卻像是在捱打的樣子。”
此時只聽畫面中轟然一聲巨響,火光充斥整個屏幕,幾名武警的身體被炸得飛上半空。火光硝煙中,只見一個男人的身影走了出來,他的身材非常高大,穿着黑色皮甲,胸前背後插滿彈藥,雙手端着機槍,一陣狂掃,武警們紛紛中彈倒下,畫面血光四射。
直播中的畫面驟然花掉,攝像頭是掉到了地下,只傳來激戰的轟鳴聲,和武警們叫喊撤退的聲音。
觀看直播的衆人表情都繃了起來,看不到畫面,更是令人緊張不安。
又過了一會,激戰聲安靜了下來,有人撿起了直播攝像頭,放在了桌子上。
畫面映出的是先前那個男人,他上半部臉帶着黑色面具,只露出眼睛、嘴巴和下巴。幽黑的眸子,裡面閃爍着危險血腥的光,令人聯想到最危險的野獸。嘴脣薄而完美,下巴棱角分明,堅毅冷峻。
他的槍口還冒着青煙,臉上帶着冷酷的微笑。
“帝國的民衆,你們好。”他從容自若地說:“我是普羅米修斯星解放組織的成員,現在我手中有一百三十二名人質,噢,差點忘了,剛纔死了十幾個,也許沒有這個數了。其中有一名高級貴族,我想皇帝陛下即使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自己的親戚總是要稍微關照一點吧。”
“廢話少說,我的要求很簡單,第一,立刻釋放被你們抓捕的我的三名同伴;第二,既然到了帝國銀行,麻煩你們幫我開一下地下金庫。”
他的語氣傲慢,分明是以一人之力睥睨整個銀河帝國,在場除了葉傾外,都是帝國高級貴族,一時間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感謝微塵居士的兩個糉子!
感謝liqiyue007的糉子!
抱歉今天更晚了,因爲兒子發高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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