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逆字爾後一個噬字,此地景象爲之一變。
無數道光芒將戰場淹沒,空間浩蕩不止,彷彿颳着森寒的罡氣,洗刷着世界的污跡。
局部戰役的獲勝頃刻間形成,沒用多久禁星帶領的二百六十餘部衆發揮出了巔峰戰力,妖獸與骷髏的碰撞本就是兩敗俱傷,如今被禁星這一術橫插一腳,爾後被衆人圍攻,因此不過是堅持了半柱香的時間便轟然潰散。
最後,煙塵漸止,赤色沙土的赤色變得猩紅,越發的妖豔。
禁星臉色有些發白,顯然剛纔的那一擊消耗了他太多的能量,他的陣法造詣自然沒有達到這種程度,而是他在禁地家族中的傳承秘法,陣法既然可以困住敵人,有神秘的殺戮神紋,自然有防禦型神紋。
所以,有成必有破。
陣法逆行不是不可以,一是敢不敢,二是能否可行,前者很容易,後者卻是講究際遇以及先機了,沒有功法手段絕無可能施展出剛纔逆行陣法的術法。
“公子,如今怎麼辦?”劉易在沉浸的敬意中甦醒過來,問出了一句極爲實際的話語,確實,雖然他們獲得了勝利,但不代表可以一直這樣勝利下去。
至於冰影,這位神秘的女子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禁星,彷彿對於剛纔的術法有些難以理解!
禁星點點頭,環視四周,看着兩百六十位面容迥異的面龐,看到對方眸子中的戰意,他微微一笑,根本無需太多的豪言壯語,先前已然做過戰前動員,禁星也表達過了自己的歉意。
剛纔的那一手既是定心丸又是證實自己的重要手段,匯聚民心之前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
禁星相信自己做到了,譬如他向空間出口邁步的時候,後面的人一言不發跟着。
行軍打仗講究紀律,更重血性,這也是軍伍之中多男兒身的緣故,這也不是說女子不行。
不是沒有那種巾幗不讓鬚眉的人物,但數量畢竟太過稀少,而且因爲本身身軀的生理結構,她們不適合做主力,這後面的兩百六十人中就有相當一部分女子。
她們,與常理說的不一樣。
就跟外界傳聞金星的名聲不一樣,似乎沒有那麼準確,他,這位執法堂的新人弟子,誰人敢將其當做新人來看待?
半柱香之後禁星來到了紅梅之前講訴的地方,這裡有着褐色的血跡斑塊殘留,地面上的屍體抑或是妖獸屍體都開始了腐爛,一羣烏鴉禿鷲在上面啄食,見有人來,各自撲騰着翅膀逃竄。
“這裡就是當時的戰場,周圍一片瘡痍,遠處更是有硝煙四起。”紅梅在後方介紹當時發生的事情。
其實,他們的逃循還是太過安逸,只有紅梅一人看到了前方發生了什麼,這也是她下令逃跑的原因。
禁星手指磨挲着地上的血跡,湊到鼻尖嗅了嗅,在其中他問道了一股熟悉的問道,連帶着他氣海中的金色小球開始旋轉起來,生出了期待之意。
揮手後隊伍再度前進,禁星雙眉蹙起在一起。
行進更遠之後,衆人聞到了大地轟鳴顫動的聲音,以及在空中微微盪漾的異獸嘶吼聲。
劉易將耳朵貼在地上,站起迴應:“公子,前面應該發生了大規模的戰鬥。東北方向,哪裡的動靜最大!”
禁星一怔,似乎有些意外劉易的舉動,伎倆人人都會,只是判斷方向,而且這般快速,這讓他有些意外。
他在此之前,以他聞聲入微級別耳力已然聽出了方向。
一炷香後,他們停頓了下來。
此時,他們再也無法寸進,因爲前方出現了一排排妖獸屍體,還有殘缺不全的人類屍體。
“隱匿!”一聲令下,禁星瞬息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至於他身後的部衆則是紛紛朝着灌木叢以及樹木枝椏軀幹旁隱匿。
禁星藉着異獸改造的明眼術法,看清了前面的景象。
正前方,一處小山峰,山腰中段,有密密麻麻的人影,在人影的身後則是汪洋一片的妖獸,隔着老遠,禁星便可以知道此刻的戰況焦灼程度。
心中一沉,看着那迎風展昭的斧頭聖皇宗大旗,禁星神色變得不好看。
哪裡居然發生這般大規模的戰鬥,想必有蘇淺謝天賜張無敵等人,幾人的交情早已萌生,若讓他袖手旁觀他實在有些於心不忍,更何況有謝天賜,這位本來是生死大敵的男兒,放下仇恨,已然是兄弟。
他禁星已然失去了幼時的兄弟,此刻既然心中有認可,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但匹夫之勇不可能有效果,所以在此之前他必須有所規劃。
妖獸對於什麼最感興趣?除了食物還有別的什麼?
徒然,他想起了道童在禁地上給那些妖獸的壓迫力,似乎血脈之力可以起到效果。
妖,當然有妖的武道意志,換言之,必須是妖族纔有血脈上的威壓。
徒然道藏上一句話讓他想起了對策,不論妖獸還是神獸,最後都逃不開天道規則的束縛,歸根究底與人類問道的方式沒有什麼多大的區別。
“有了!”靈感閃現的禁星迴到了衆人的身邊。
他大聲道:“前面有聖皇宗弟子被妖獸圍攻,人數不少,而且妖獸也是不少,比之先前,可謂是天地之別,但既是同門,就不能袖手旁觀,所以我想救他們,當然這是我的個人行爲,若是你們不去,我也不會怪罪,因爲我不能保證你們可以存活下來。”
“我執法堂的弟子,少一個不行,但我執法堂身爲聖皇宗外山五大脈系之一,掌管刑罰,其一是爲了守衛榮耀,不容褻瀆,其二就是保護聖皇宗弟子的性命,無規矩不成方圓,執法的含義除了懲戒還有揚善、”
“我在位一天,就決不允許聖皇宗弟子在我眼皮弟子橫遭磨難,我卻袖手不管,這是我金星的態度,你們,可願一戰?”
語氣鏗鏘有力,抑揚頓挫,極具張力,但即便如此,人們爲了你一句話拋頭顱灑熱血這不太現實。
他表達了自己的態度,這是徵詢他們的意見,也是尊重。
上位者對隊伍部衆心懷敬意,這可不是胸襟的問題了,而是風範。
寂靜之後,部衆沒有一個陣法陣列,不管是爲了榮辱,還是爲了顧及自己的面子,他們都選擇了留下來。
就在他們準備高聲迴應的時候禁星做了一個禁聲的舉動,“若想幫忙,破開重圍與裡面的弟子會合只不過是杯水車薪,做不到根本,所以既然要救,那就得全力以赴。”
“不得不告訴大家,既然大戰這般久,聖皇宗還沒有人派遣軍隊援助,恐怕已然有了變故,此刻若要救人必須靠我們自己,就跟先前戰鬥一樣,相信自己,爲宗門同胞,更是爲了自己而戰。”
衆人雙眸綻放出滔天戰意,禁星點頭,高喝道:“現在清點準備,弓弩手居於戰隊後方,劉易斷後,兩翼刀劍部衆開路,我爲先鋒,保持戰陣不變,必定可以穿越而去。”
“公子,僅憑這些就可以穿過去?就算到達了,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屆時就算會合了,我們該怎麼出來?”
話音一落,衆人再度一怔,寂靜下來,劉易當然不是駁禁星的面子,而是確有其事地問問題。
畢竟,這裡可有不少人,每個人的性命都是寶貴且獨一無二的。
“嗯,不錯,問得好,確實,到時候進去如何出來?”
禁星一臉自信眼眸沒有絲毫膽怯,他笑道:“我自然有方法帶你們出來。戰隊攻陷至妖獸軍隊的中央腹地時,我會進去,你們保持隊形不用管我,當然,爲了以防萬一,在我深入妖獸大軍之前,你們必須發出信號,讓裡面的人同時向外攻擊。”
“時間一息都不能錯過,劉易,你能否做到?”
雖然不明白禁星爲何要孤軍深入,難道是又要施展那逆轉的陣法?
點頭應是之後他們這羣人開始挺進,沒有迂迴,更沒有躲躲藏藏,毫無遮掩之意,彷彿是天生的王者之軍。
此刻,所有的人心中有些打鼓,這個舉動實在是太大膽了,而且兇險非常,一個不好就是全軍覆沒,但軍令如山,雖然他們不是正規軍,但是爲了存亡,爲了宗門的榮耀,他們必須這樣做。
冰影跟在大隊的後面,她嘴角噙着冷笑,他不相信禁星一人可力挽狂瀾,畢竟,這裡又不是英靈陣,沒有陣法神紋,他如何做,僅僅插入妖獸正中?
她不信的同時也是保持了相當的好奇,他能做到嗎?
禁星日月刀在身前,刀鋒所向,暢通無阻。
因爲他們的位置比較偏遠,而且距離山峰還有百丈距離,所以沒有被上面的聖皇宗軍隊看到。
畢竟,那裡的戰場不僅有妖獸,還有天空上盤旋的飛禽,或者說是魔禽。
戰鬥應接不暇,還哪裡有其他的心思關注外界。
禁星每收割掉一頭妖獸的屍體都會挑出妖獸頭顱中的晶核,當然,這種妖獸晶石只有在煉神境纔有體現,因此數量蔚爲可觀。
刀尖挑起,爾後隨意丟出。
他整個人充當着戰陣的前鋒,做的事情卻是猶如閒庭信步,悠閒落子下棋一般。
晶核一個沒有保留,全部被禁星挑飛。
故意爲之的他不知在施展着什麼樣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