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山宗門的戰鬥在內山冷漠的態度中發生,戰況在持續,每一處的戰場不知流了多少鮮血,躺下了多少人。
但入侵既已發生,就沒有隨意終止的可能,這不現實。
強敵來犯,不死不休,必須要一方的血液流盡,不然戰鬥不可能停止。
此刻的司徒瓊帶着的部衆已然戰鬥到精疲力竭了,近乎九千五百左右的戰力,此刻已然不到八千,人數在劇烈銳減,修爲弱的即便在戰陣之中,也是逃循不了死亡的結局,畢竟頭頂還有敵人。
先前的五十丈挺進就消耗掉了大部分的真元戰力,爾後開始攀援,沒有預料中的順利,會攀山的可不僅僅只有他們這些人類,還有他們那些常年在森林中奔騰跳躍的野獸。
所以攀山,只要不登頂,他們還是有着團滅的危險。
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是斷然不可能,若是這般消耗下去,恐怕不用妖獸自己動手,他身後的那些小娃娃恐怕就要力竭而亡了,他一丹成境界的強者根本不能放開手腳殺敵。
哪裡有需要,他便去支援,及時雨的角色可不簡單。
最後,隨着戰況的激烈程度,他不得不透支生命燃燒精血,他身爲聖皇軍大督統,這是他的職責,一步不退無需任何理由。
吼,一頭異獸咆哮,利爪拍向他的脖頸。
這頭赫然有了半步丹成的境界,時機拿捏的極爲準時,瞬息將司徒瓊陷入了絕境之中,大驚失色的司徒瓊翻身滾地,一刀掠向前方。
轟隆一聲,地上被砸出一個碩大的坑窪,司徒瓊脖頸上有一條淡淡的痕跡。
有着半步丹成修爲之力的妖獸見一擊落敗沒有繼續纏鬥,竟是一個閃身就向獸羣裡竄去。
“哪裡跑?”司徒瓊大吼一聲,顯然他不會輕易放過這頭畜生,這種偷襲的攻擊讓人防不勝防,若是被其他的異獸給效仿了去,這會加速他們戰隊的死亡。
大喝之下,他一個閃身就衝擊而去,大刀揮舞,一擊當空,勢大力沉。
呲吟一聲,異獸一個轉身居然用利爪擋住了,爾後張口一吐,一道烏黑的光束衝向司徒瓊的面門 。
司徒瓊哪裡會在意,他本身是丹成,而且不是尋常的境界,多年來的交戰讓他的打鬥經驗豐富至極,之所以不動作,是因爲他的力量消耗劇烈,對於這異獸,他必殺之。
因爲先前的偷襲讓他產生了死亡危機,這讓他如何能忍,終於在幾個回合之後,他將這頭異獸給擊斃。
喘息間擡首看了一眼身下的妖獸大軍,他面色有些苦澀,縱然他有一身通天的本事,在數量有着絕對優勢的敵人面前都是虛妄。
“嗯?”驟然,司徒瓊神色一凝,他看到了最下方,也是靠近山峰一偏僻處,居然有月白色的身影閃現。
他心中一喜,以爲是強援來了,只是剛準備動作,就怒氣爬上臉龐;“胡鬧!”
司徒瓊無比清晰地看到,這羣入場的不是援軍,居然是聖皇軍的弟子,而且是那種修爲實力還不高的那種。
如此冒失入場,不說救他們,恐怕自己的性命也是搭在這裡,這是他憤怒的原因。
他提氣,一聲震天的叱喝:“山下的同門,切莫入場,快速離去,尋求支援。”
丹成境界修爲的怒吼之下,從上方滾滾落下,有着山風的加持,瞬息之間便傳遍了大山的每一處角落。
石問天等人動作一頓,爾後便看到了下方那羣人影,距離有些遠看不真切,因爲妖獸不管你看還是不看,都強勢入侵你的雙眸之中。
大家都不是愚笨之輩,瞬息便明白了司徒瓊的意思,他們此刻沒有絲毫感激,相反還有些憤怒。
救命?最後的營救方式就應該是尋求聖皇宗的幫助,下方區區幾百人,能夠證明什麼?
恐怕還沒有靠近,就會被妖獸給扯碎。
幫倒忙,這絕對是的,趁他們還沒有繼續深入,司徒瓊還在那大聲勸說,聲音頗大的他依舊不能阻止他們的步伐。
全身黑袍籠罩的禁星可不僅僅是爲了營救他們這般簡單,身後的小弟需要血液的洗禮,而他則是需要妖獸的晶核。
終於,在挺進了六十丈之後,距離山峰只餘四十。
此刻不管司徒瓊如何失聲吶喊,他們已然滅有了出路。
死戰,唯有死戰到底方有活着的可能。
“砰!”禁星撒掉最後一枚妖獸晶石,臉上露出了笑意。
“保持隊形!”一聲大喝,禁星的身影便消失一空,衝進了妖獸的最中心地帶。
哪裡的妖獸最多,便意味着晶核最多。
此刻,劉易的天資便徹底展現出來,指揮調度有模有樣,攻擊氣勢絲毫不落,進退有據,攻守兼備。
陣型沒有因爲禁星的不再而喪失,他頂到了禁星的位置,充當着先鋒的角色。
同時一道絢麗的焰火衝上天穹,一道微不足道的響聲過後,一行字跡出現在高空。
“司徒前輩,迅速突圍,留在山峰會遭受無盡的攻擊,困獸猶鬥爲不智,山外有援軍,速斷!”
司徒瓊看到天空的字眼,眼神有異樣的光芒閃爍。
他知道既然是大統領吩咐他在山林中保衛各兒郎的性命,斷然不會有後手,其實,他一直相信山外肯定有人,之所以選擇這般無所作爲的退讓實則是無奈之舉,畢竟身系九千多人的性命。
如今,得到訊息,說外山有援軍,他心中的大石轟然落地。
對方這般明目張膽入場,肯定是有所持,原來原因在這裡,要不然也不可能解釋對方的自殺性攻擊。
煙火是禁星做的,至於訊息無人知道真假,但在戰場上,這道訊息可是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爲統帥者自然知曉這個道理,司徒瓊一聲令下,衆人在興奮的嘶吼中衝殺下山。
首次,發起了真正的攻擊。
戰鬥打響,內外夾擊,欲迅速打開包圍圈。
無疑,這一刻,只要是聖皇宗的學員,都相信了高空上那一朵絢爛的焰火。
至於當事人,這一切事情的策劃,禁星則是身陷包圍之中。
大鵬身法展現,在妖獸間縱橫穿梭,日月刀在舉輕若重的境界下配合入微的刀法,可以說如入無人之境。
他來到妖獸大軍的腹地可不是爲了耍帥逞威風,他不是要佈陣,一是來不及,二是靠晶核根本不可能。
他要在這裡施展邪法,爲衆人取得生機。
功法不分正邪,只是看用的人如何看待在,他之所以這般認爲邪門,是因爲這道術法有一定的傷天和。
八杆黑色小旗祭出,結印再吟詠,速度奇快,不多時黑色小旗釋放出滔天的黑芒,黑霧翻滾咆哮,彷彿其中有一頭巨擘在甦醒。
中指點出一滴精血,落在了八旗的最中央。
爾後一道莽荒,彷彿荒蕪的寂滅之意升起,禁星的白髮怒舞。
八杆旗在居八卦陣頂角,道道光芒璀璨。
不多時,整個妖獸大軍中傳出一聲聲慘嚎,聲音淒厲,令人毛骨悚然。
那被禁星隨手拋下的晶核在這一刻自爆,爆出璀璨至極的光芒。
一條猩紅的血色光芒在大地上鋪展而開,周遭的異獸發出不安的嘶吼之聲,有着大恐懼。
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即便是司徒瓊也是眸中精芒閃爍,何人,居然發動瞭如此術法!
身爲丹成境界的他自然很清楚,這人居然在施展邪門功法,類似於招魂血祭這一類術法。
雖然不是人類,但對象也是妖獸,萬物有靈,這樣的手段不被容納,有傷天和,但他們也不可能這般被妖獸屠戮,這無解,但有總比沒有好,所以沒有多大的區別。
正邪一念間,生死之間無大事。
是的,禁星此刻做的就是在招魂血祭,從一開始就想的這一招。
其實,他不知道外山是否有援軍,爲了營救的順利,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可以說服一位丹成修者相信他可以用威壓退敵,這無疑太過於天方夜譚。
非常時機當用非常手段,他的最終目的就是爲了激發自身的血脈之力。
當然,這不是他禁氏的血脈,而是潛藏在禁星體內那屬於黃金巨龍的威壓,到時候若是能夠激發,利用靈魂血液上的威壓,他有方法可以讓妖獸大軍不敢攻擊。
道童先前可是有教過他秘法,雖然那傢伙學習的是獸王之道禁星不能修習,但不代表不可以觸類旁通。
讓聖皇宗所有修士燃起希望,讓戰場不再受制於妖獸,這是最強有力的騙局謊言。
這是一場驚天豪賭,若是說出去,肯定有人說他是瘋子,更會招人詬病,說大魔頭,將近乎萬名修士性命視爲棋子。
這邊的妖獸海洋與山峰的退守戰役,還有他這邊部衆參差不齊的修爲實力,真的以爲戰陣可以報命?
那是癡人說夢,所以禁星必須要有所動作。
經歷了三族大戰的他比所有人都認識得清楚,過了這麼久,入侵還沒有得到援助,只會是兩種情況:
一是無抵抗之力,很顯然,諾達聖皇宗,堂堂華山大陸執牛耳當然不會缺少戰鬥力。
那麼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可能了,那就是這戰局來得蹊蹺,說不得是有人故意爲之。
爲了證實這個大膽的猜測,他必須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