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口小兒,還想狡辯?”金角怒目一瞪,話落便要飛身下來問個究竟。此番言辭,赫然是想用武力解決。
臺下衆人看不過去了,紛紛出言叱喝,一時之間盡是討伐之意,整個會場頓時喧囂不已,聲浪滔天。
那金角看着這般仗勢,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
這時,趙靜的聲音再次傳來,她怒氣衝衝地一聲嬌喝,衝着金角劈頭蓋腦就是一陣叫嚷:“老匹夫,你不要轉移話題,推卸責任,你以爲我們這麼好糊弄?”
“再說了,先前你自己眼拙,看不出真假,跳下來就是狠手,你以爲我們都看不到嗎?還敢對本姑娘下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二爺爺不會放過你的,哼……”
金角臉上浮現怒容,這麼大的年紀了被一個小姑娘這般數落,老臉青一陣紅一陣,很不是滋味。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如此羞辱老夫?”說着,向前一探手,轟隆一聲,空中驟然顯現一隻大手向趙靜抓來,威勢滔天,氣勢驚人。
“金角,你當老子不存在?”高臺區趙氏黑袍這時一聲炸喝。
聲音充斥整個會場,窒息之意盡顯。
黑袍老人氣急,他驀然一揮手,寬大的袖中徒然飛出三支利箭,一前二後,呈品字形激射而出。
“唰!”
只一息,最前面那隻箭就射破了大手虛影。
“袖中弩?”金角不敢大意,快速結印掐訣,凌空虛劃,片刻,一道符被他施展出來,符文縱橫交錯,華光流轉。
此人竟是符道高手!
瞬間,兩者相遇,相撞。
“轟!”
第一支箭四分五裂,化成黑色湮粉,隨空飄散。
第二支箭只相抵了幾息,也轟然破碎,也抵擋不住這道符。
第三支箭僅僵持了片刻,最後嘭的一聲爆開。
三箭盡失!
“哈哈……你也不過如此!”金角張狂大笑。
“嗯?”金角眉頭一挑,似發現了什麼令他吃驚的事情。
咦聲剛起,異變頓生。
只見,這三支箭四分五裂後,沒有木屑或者其他的金屬材料飛出,赫然是在破碎的剎那化爲黑色的湮粉。
湮粉在空中飄舞,似有目標一般,這些粉末飄向一處,進而形成一團,最後竟凝結爲一抹黑光。
這黑光轉眼間變成了一支黑箭,這支箭帶着凌冽的寒意,似出自九幽之地,帶着霸道與不屑,欲射破一切。
凝結出來的一瞬,四周彷彿被凍結,在黑箭箭頭處形成了一個錐形的箭罡,帶着攝人心魄的威勢直衝那道符。
而這一些列變化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快到極致。
金角臉色狂變,倉促之下噴出一口本命精血,雙手驀然向前一指,一指之下,那道符竟變大了一圈,氣息變得更加狂猛。
符上那些原本看不清紋路的線條開始漸漸明晰,須臾間便金光大熾,向那支箭猛烈撞去。
“嘭!”
兩者再次激烈碰撞,發出巨響。
在對撞的剎那,光芒四濺,開始角力。
幾息後,那道符便開始出現裂紋,既而密密麻麻,裂紋出現不到一息的時間,那符便破碎開來,四分五裂。
“轟!”
那支黑箭威勢不減,聲勢浩蕩地向着金角面門疾射而來。
“啊!”
一聲憤怒又不甘的大叫,金角目呲欲裂,脫下衣袍,雙手拿住金色的衣袍邊角,奮力向前揮去。
“呲吟……”
金屬摩擦聲響起,似刀劍,場間空地突兀颳起了風。
風漸起,聲更響。
“嘭!”
墜聲響起,煙塵漸斂。
場間衆人向聲源處瞧去,因沒有了衣袍的遮掩,發現金角竟是一位頭頂光禿的老人,此刻他的身體正貼在一塊大石邊。
那支黑箭插在他的右臂,也插進了他身後的大石,箭尾不住顫動。
一箭定乾坤之意展露無遺。
箭的周圍更是血肉模糊,雖然金角躲過了黑袍老人的致命一擊,但也受了重創。
那金色的衣袍此刻已經破亂,在金角的腳邊處,衣袍上邊翻起了閃亮的金皮,金袍竟是用特殊的金屬製成。
“噗,咳……”
金角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既而斷斷續續地緩慢咳着血。
“怎麼會?你是煉神境,我也是,不是你的一合之敵?”金角顫聲開口。不等黑袍應答,金角恍然大悟般自語:“是了,不是袖中弩,這…這…是純粹的修爲凝結的箭?”
沒有理會金角,那黑袍老者桀桀一笑:“高氏供給資源翻倍,這次比拼的資源消耗由你們高氏負責。”
金袍老者慘然一笑,沒有拒絕,他此刻也沒有機會拒絕。
身後一陣人羣涌動,一衆小廝上前,其中幾人攙扶住金角,小心架起後退。另外幾人在臺上將高越擡在擔架中,快速遠離會場!
臺下衆人震驚不已,此時此刻,衆人沒心情大聲喧譁。但有人開始小聲議論:
“那金角是煉神境啊?”
“可不是嗎,居然被一招秒了!”
“哎,不知道我何時也能達到那種境界?”
“就你?我看懸。”
“哼,我現在是靈徒境,上面是氣動境,再上一層就是煉神境了,等着瞧!”
……
衆人議論紛紛,對剛纔的大戰羨慕不已,很多少年因爲看見了這場驚心動魄的大戰,開始渴望力量境界。
…………
“禁八,可行?”黑袍衝着禁八問道。
禁八一皺,點點頭,沒有出聲。
“二爺爺,您真是太好了,哈哈……”趙靜奮力一揮小拳頭,開始歡呼雀躍,興奮得張牙舞爪。
黑袍溫和地笑了笑,已示迴應。
趙靜一撅小嘴,衝着臺上的禁星喊道:“你看,我護住了你,你還不感謝我?”
看着一臉興奮狀態的趙靜,禁星臉色黑了黑,心中暗道:要不是你,那金角在接到高越後也不會發怒暴起好不好,還你護住了我!
但轉念一想,確有此理。
似很不好意思,半晌過後,禁星努力地平復了下心緒,衝着趙靜一拜:“謝謝姑娘解圍之恩!”
“還謝什麼謝啊,還不快來追本姑娘。”趙靜語不驚人死不休。
譁!
臺下衆人被震了又震,雷了又雷,開始面面相覷,好一陣無語。
“咳……”黑袍實在看不下去,輕咳了一聲:“靜兒,不得胡鬧,還要比賽!”
趙靜也不顧衆人的眼光,衝着禁星眨了眨眼,說不出的潑辣可愛!
禁星臉皮一陣抽動,口中不知道怎麼迴應。心中腹誹道:“拜託,你是女子好不好,咱們才見過幾次面啊?!女子不應該矜持點嗎?再說我也沒表達要追你的意思啊……”
“噓!”不知道是誰吹了聲口哨,頓時一幫少男開始起鬨。
測試老者看到這般光景,不由出聲道:“請保持會場安靜!”
臺下一衆聲音這才緩緩減小,嘀咕議論漸斂!
測試老者也不在意,轉身盯着禁星,探手一揮,有一音障顯現。
老者未發一言。一股莫名的威勢籠罩向禁星,感受着身體的顫動,禁星心中一陣感嘆,這就是威壓!
禁星被盯得有點兒心虛,他低着頭一拜:“請前輩恕罪!”
“何罪之有?”測試老者衝着禁星面無表情地沉聲問道。
“晚輩先前不應該不聽那個金角的話,對高越應該下手輕點。”
“你從高越肩上跳下來,故意擋在金角的前面,你以爲老夫看不出來?”測試老者聲音拔高了幾度。
“長老,你得原諒一個少年輕狂的心,小子這麼做也是爲家族做貢獻不是?”禁星聲音更加恭謙有禮,一副我爲家族着想的模樣。
前輩喚作變成了長老,就像是一個暗號,禁星似乎知道些什麼!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傳遞信息,同時也表達歉意。
禁星此番表現令測試老者眉頭一挑,老者何其睿智,轉念已瞭然於胸,他嚴肅地看着禁星:“你是自己計劃好的?”
禁星看着測試老者,他一副卻如其實的表情,緩緩點頭。
“誰也不喜歡被人當槍使!再說,你這樣私自決定,風險太大。”測試老者冷聲道,氣勢也收了一收,不再那麼凌厲。
老者看着禁星片刻,眼眸深處浮現一絲笑意,冷聲道:“以自己的命做要挾,誰教你的這方法?”
感受壓力漸緩,禁星微微一笑:“書上寫的,晚輩只是借鑑而已!再說有的人你不給他盼頭,他不會出來,生活需要刺激不是?”
“呵呵,看書?”老者二度冷笑,對禁星滿口胡謅很是不滿,但眼眸深處卻是拂過一抹笑意。
爲了掩飾情緒,老者表現出眼角眉梢盡是鄙夷之色,似對禁星這般滑頭很不滿。
感受着這不滿的情緒,禁星再笑解釋:“不是要挾,是引蛇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