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要煉製神衣了嗎?”
“一切,不過是你一廂情願,自以爲是而已。事實上,我只是想要用全新的領悟,來煉製一件差不多的星衣!”
“當然,如果能成功,遙遠的未來,它必定是一件滿載輝煌與榮耀的神衣!”
“……”
沒有激烈的言辭,沒有鏗鏘的話語!
一切都顯得那麼淡定,從容自若!
彷彿從一開始,就註定是這般嘲諷中帶着強烈的自信。
一段話過後,空間異常安靜!
且不說驚愕的魔神大人,就連對楚辰頗有信心的緋月也懵了!
什麼情況?
如此堪稱神物的材料拿出來,又好不容易尋到了天火,居然只是爲了煉製一件差不多的星衣?
這可能嗎?
還有,到底是什麼樣的領悟,居然讓他如此自信,堅信一件差不多的星衣能變成將來的神衣?
“原來還能懂,現在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呢!”
“不過,這纔是命運的魅力,這樣才更讓人怦然心動,不是嗎?”
想着想着,最後緋月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心中暗暗信任着,暗暗甜蜜着。
與之相反,另外一邊魔神就沒那麼客氣了。
“是嗎?說得跟真的一樣!”
“別光說不練,有本事就動手啊!只要你動手,本神就有把握找到機會!”
“管你想煉製什麼玩意?就你拿出這些材料,想要熔鍊便需要消耗紅蓮天火不小的力量!”
“別告訴本神你要進行的煉製不需要熔鍊它們,如果那樣,就當本神什麼都沒說。之前那些東西就當白送了!”
魔神滿臉不屑,言語直白,卻暗含激將之意。
話雖如此,實際上他心裡卻是有些忐忑,畢竟熔鍊材料和真正煉製神衣完全是兩碼事,其中消耗的天火之力完全天壤之別。
若是楚辰真打算煉製神衣,那麼無論成敗,大規模的紅蓮天火暴動是必然的,如此一來,他想要脫困輕而易舉。
但若僅僅只是熔鍊材料,則相對應耗費的天火之力要少得多,最重要的是不可能引起大規模的動盪。
雖然也對他有利,但卻不是那種能讓他馬上擺脫囚籠的利!
這一點,他心裡十分清楚。
而另外一邊,儘管魔神竭力隱藏,還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但楚辰早已將他看穿。
若是真那麼無所謂,爲何從開始到現在,魔神的態度一變再變?
若是真那麼有把握,何必在言語中激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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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接下來的舉動會成爲你重新出世的契機;或許,我接下來的舉動會讓你面臨的壓力暫時減輕,讓你成功再苟延殘喘些許時日!
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作爲事情的始作俑者,無論最終事情發展到哪種程度,我都願意爲之承擔責任。
我也相信,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擁有足夠承擔一切的實力!”
自信,決然!
帶着一往無前的堅定,帶着捨我其誰的擔當,楚辰目光平靜的盯着那牛頭人身的虛影,空前的冷漠,沒有絲毫情緒。
言盡於此,更多的口舌之爭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魔神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楚辰囑咐了緋月幾句,最後盤坐下來,不出須臾,那莫名的律動、莫名的浩瀚,再次在他身邊環繞。
那是一種無可抗拒的威嚴!
那是一股聞所未聞的力量!
浩瀚、滄桑!
威嚴、無盡!
彷彿來自於比洪荒更加久遠的歲月,乍一出現,天火停止跳躍,耳畔佛音消失,整個空間絕對意義上安靜下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那迫人的氣勢絲毫不見衰減,反而越來越盛。
爲免驚擾到楚辰,緋月已經遠離到百丈之外。
眼下的局面,縱然曾經身爲帝境強者,縱然有着幻夢天宮無數年傳承的記憶,一時間,她也完全懵了!
她知道這是楚辰全新的領悟,因爲這股氣息跟過去一個月曾斷斷續續出現在他身邊。
但令人驚駭的是,那氣息的古老與浩瀚,完全不同於記憶中任何一種。
相比而言,那些神靈遺蹟中殘留的神靈氣息雖然強大,卻是無法帶給人如此震撼的感受!
與此同時,紅蓮天火中央,魔神一張牛臉上罕見的的凝重。
和緋月不一樣,他雖然也感覺震驚,但他的震驚絕對沒有緋月想得那麼簡單!
緋月只能感覺到那股氣息的蒼茫與古老,因爲她不是神靈!
緋月不是神靈,最強的時候也不過是帝境,但他不是。
他是魔神,是真正來自九幽冥界的神靈!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亦或是將來,他都是!
所謂神靈,自然擁有着獨屬於神靈的氣息,那股氣息威壓衆生,冠蓋天下。
然而這一刻,儘管對面的氣息並不怎麼強,他卻偏偏感覺自己的氣息受到了壓制,只是……
這怎麼可能?
他可是真正縱橫百萬年歲月而不滅的神靈!
除開氣息上的壓制,更加讓他震撼的是,他那一雙神靈之眼,居然詭異的看到虛空出現一道天痕。
那天之痕彷彿涌動着無盡鮮血的經脈,以劃破天穹之勢,無盡在虛空延伸。
這……
到底怎麼回事?
他可是神,百萬年歲月裡,什麼事情沒見過,爲何偏偏沒有經過這一遭?
紅蓮天火印染的世界,靜悄悄的!
一人獨坐,二人發呆,內心狂瀾怒嘯。
而另外一邊,外界金山寺。
中央巨佛依舊佛光萬丈,周圍環繞着萬千僧侶,佛音高唱中,朵朵金花墜落虛空。
唯一不同的是,天心早已帶着忘塵和曉月來到寺院深處一處孤峰之上。
此刻頭頂的天空,一條藍色長線蜿蜒曲折,扭曲如龍。
而三人身前,則是一面泛着流光的虛空水鏡,水鏡中的畫面,赫然便是金山寺鎮壓下的九幽通道空間。
“傳說中,九幽冥界是一片充滿混亂與戰爭的世界,而在百萬年前,一位驚才絕豔的領袖人物橫空出世,僅僅不到千年,紛亂的九幽冥界一統。”
“至此,四方臣服天下安,九幽冥界戰無可戰,伐無可伐!”
“然而身爲至高無上的領袖,那可戰亂的心是不可能停止躁動的。是故冥界一統後不過千年,便悍然發動了侵略生靈界的
戰爭。”
“集一界之力,以完全天妒般的手段,冥帝在忘川河上打開了通往生靈界的通道。”
“主通道五條,次通道不可計數。通道開啓時,四方冥神將領軍千萬,奉命自四方正域開始征伐,冥神帝則親自領軍入侵中央鈞天域。
至於其它次要通道,同樣無數冥界軍隊入侵。”
“一時間,大地生靈塗炭,哀嚎遍野。一場大戰持續將近千年,大地已經被人與魔的血侵染成血色。”
說着說着,天心停下了,此刻的他,那俊逸清秀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歲月的滄桑。
至於另外二人,至始至終,他們的目光不曾從水鏡上移開。
“對不起師尊,弟子走神了。那後來呢?”好一陣過去,驚覺天心停下了,曉月歉然道。
“無妨!”天心笑了笑,倒是十分和藹,緊跟着目光落在頭頂的天之痕上,許久才嘆了口氣道:“後來……後來貧僧也不知道了!”
“什麼?連師尊都不知道?”忘塵也詫異了,回過神來。
“也不能說是完全不知道吧,雖然不知道雙方征伐的具體過程,但結果還是有的,此外,還有一些有趣的傳說。”天心點點頭。
說完也不等二人繼續詢問,直接說了下去。
“傳聞最終決戰之際,肩負着守護使命的五方神殿降臨戰場。舍卻一身榮耀,五方神殿之人捨命召喚出了五方聖獸,最終力挽狂瀾,阻攔了生靈界的浩劫。”
“傳說是真是假沒人知道,但可知的是,最終許多神殿勢力都消亡了,而今大陸留下的許多神蹟便是那個時候傳下來的。”
“至於那些倖存的神殿勢力,也消失於人們的眼中,無人知曉其存在。”
“可還記得數年前那次蒼天脈絡顯化?就跟那次一樣,五方聖獸帶領下,生靈界開始反攻。”
“最後,無盡九幽冥界之人,要麼永遠的留在了生靈界,要麼,便被趕回了九幽冥界。”
“至於那位空前絕後的冥神帝,傳聞,此人最後孤身一人去了東方正域道祖宮,還與道祖論道三天三夜,後來,便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儘管如此,戰爭依然是慘烈的。金山寺便是建立於那個時期!”
說到這裡,天心指了指水鏡上呈現出來的牛頭人身虛影。
“你們看,這就是當時入侵西方正域的冥神將,是真正的神靈。雖然不是主將,但他的實力依然無比強大。”
“當時,爲了殲滅這些殘存的餘孽,幾乎所有佛門高人云集於此,帝境雲集,尊者遍地,可謂盛況空前。”
“然冥神將實力超乎想象的強大,最後,衆僧不得不選擇圓寂作畫,藉此召喚九天之外的紅蓮天火。”
“即便如此,雖然大部分餘孽被焚燬,九幽冥界通道也被封閉,這冥神將依然在天火中活過了百萬年時光,雖不能掙脫,卻也安然無恙。”
“因爲那一戰,和如今大陸武道狀況一樣,佛門徹底凋零,許多神通秘術就此失傳。”
“同時也爲了防止冥神將脫困,繼續爲禍世間,倖存的僧侶們就地集結,成立了如今號稱西方正域守護者的金山寺。”
“只是萬萬沒想到,無數年佛音不斷,苦苦鎮壓,最終,那冥神將還是要脫困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