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策心中飛快地盤算着,歷史上嚴嵩父子最後是被皇帝整死了的,也就是說,自己必須倒向徐階一邊。可是,現在自己當了嚴嵩手下東廠的官兒,將來嚴嵩倒臺,自己如果現在不站好隊,鐵定會跟着倒黴。所以,必須儘快站到徐階那邊去!
如何歸向徐階那邊,司徒策原來是沒有主意的。現在,機會來了,既然嚴嵩父子讓自己去京城殺徐階,何不趁這個機會呢?而且,還可以進京見到賀蘭冰。
一想到賀蘭冰,司徒策心中一熱,拱手道:“卑職聽從大人安排。”“很好!”嚴世蕃點頭道:“你有把握替我殺掉徐階嗎?”
“這個不好說,因爲做法殺人,需要很多東西的。”
“需要什麼,本官給你準備。”“需要徐階的東西,還要見到他本人,才能決定需要什麼。”“那好,事不宜遲,立即動身!到了京城不用擔心,我已經給你購置了一套住宅,到了便能入住。是作爲犒賞給你的。”
“多謝大人!”
司徒策回到家裡,立即準備動身進京,只帶了丫鬟玲瓏和貼身小廝京哥兒。
嚴世蕃先走一步,他要趕回去佈置,讓司徒策後面跟來。
司徒策向知縣告了假,準備了一輛大車,還有一匹馬,累的時候就乘車,想看風景的時候就騎馬。
他只帶了貼身丫鬟玲瓏和小廝京哥兒,三人出了縣城,直奔京城。
他們走得很慢,並不急着趕路,行了十數日,這一天,終於離京城不遠了。而這個時候,他們的馬車被人攔住了。
司徒策撩起車簾一瞧,只見一個女子俏生生站在遠處,牽着一匹白馬,一襲白衣,猶如一朵盛開的白蓮huā。不是別人,正是日思夜想的心上人賀蘭冰!
“冰兒!”司徒策跳下大車,快步如飛般跑去,情不自禁抓住了她的雙臂:“你怎麼在這裡?太好了!”賀蘭冰似笑非笑鼻着他:“怎麼,不希望見到我?”
“哪能呢,只是太〖興〗奮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賀蘭冰道:“你要來京城,我自然來接你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要來京城?”
“只許你神機妙算,不許我能掐會算?”“呵呵,我哪裡會什麼神機妙算,來京城,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你。”賀蘭冰俏臉微紅,似嗔似怨瞧着他:“找我做什麼?我欠了你的錢?”司徒策傻傻地笑着:“你走了,我可不習慣了,老看着你的位置,就好像看見你又坐在我身邊似的。”
賀蘭冰知道他生性木訥,能說這種話來,已經是很難得的真情表露了,羞答答低下頭,道:“咱們騎馬走一段,好不好?”“好啊!”司徒策吩咐把自己的馬牽來,兩人翻身上馬,讓車隊遠遠地在後面慢慢跟着。
兩人並騎往前走,一時間誰也不說話。
最終,還是司徒策先開口了:“我都不知道在京城該怎麼找你呢。
這可好,現在就見到你了,你住哪裡?”
“我住我舅舅家。”
賀蘭冰的舅舅,那可是東廠刁鵬都忌憚三分的人物,究竟是誰?
賀蘭冰一直不說,此刻提起,忙問道:“你舅舅是誰啊?”
賀蘭冰歪着頭瞧着他:“你真想知道?”“是啊!”
“我舅舅就是這一次你進京要用法術殺的人!”
“徐階?”司徒策驚得眼睛都瞪圓了“徐階是你舅舅?”
“嗯。要不然,我怎麼知道你要來了,又怎麼知道你要殺我舅舅,趕緊的來京師外面等你。”
司徒策大窘,忙道:“我不是要殺你舅舅,你也知道,我壓根就不會什麼法術,我也殺不了你舅舅,就算有那本事,我也不會殺的。我進京師,只是要來看你的,還有,我想歸順你舅舅徐階徐大人的。我不想跟着嚴世蕃,跟着東廠了。”
“我自然知道,要不然,等在城門口的,就不是我,而是來抓你的錦衣衛了。”
司徒策這才舒了口氣:“對了,你怎麼知道我要來?又怎麼知道我來的目的。”
“因爲皇帝已經下旨讓嚴嵩告老還鄉,並抄沒家財,並將嚴世蕃打入大牢定罪了,案件由錦衣衛負責審理。嚴世蕃已經招供了所有罪行,還供認說,他從鎮海縣請你來想用法術殺掉我舅舅,所以我們就知道了。”
司徒策大吃一驚:“嚴世蕃被抓了?”“嗯,就前幾天的事情,他剛剛回到京師,就被諫官參了一本,皇帝當即下旨將他下獄,案件交給錦衣衛審理,錦衣衛沒有費什麼手段,便把他的陰謀都掏了出來。所以啊,你這東廠鷹組寅顆管事的身份也就暴露了!你想殺我舅舅的事情也跟着暴露了。”
司徒策心頭一涼,那自己殺死肖恆的事情,他們是否已經知道?
司徒策臉上變色,賀蘭冰已經看見了出來,咯咯笑道:“怎麼,害怕了?”“沒有啊,我又沒做什麼事,我擔心那嚴世蕃胡亂攀供,把屎盆子尿罐子都往我腦袋上扣。到時候說不清楚。”“你擔心的還真沒錯,嚴世蕃說,肖恆的死,他懷疑是你用法術乾的。不過,有人替你說了好話,所以我舅舅沒有聽他的。”
“是嗎。太好了,誰啊?”
“你猜!”
“猜不着。”
“婁姨父!”
“段平?”這下司徒策當真吃驚不小,想不到差點跟自己動手的段平,竟然幫着自己說話。
賀蘭冰點點頭,說:“我姨父說,那天在你家,你們兩差點動手,你拿出了一個東西,他認得孟天楚也曾有一個這東西,見他用過,說能發出耀眼的強光,奪人雙目,可以讓人暫時失明,還能發出電光,碰到人就能將人打得失去抵抗力。這只是一個很厲害的暗器,而不是什麼法術。他聽了我說你偵破時使用的一些方法之後,說那些都是孟天楚曾經用過的,也是一些破案的本事,而不是什麼法術。所以,傳聞你會法術,只不過是一種訛傳,你其實根本不會什麼法術的。以你的這樣不會武功之人,根本不可能殺死肖恆那樣的武功高手,所以,肖恆不是你殺的。”司徒策聽罷,心中充滿了感激,不管這番話段平是出手什麼考慮說出來的,但結果都讓自己得到了好處,擺脫了被錦衣衛追殺的命運。
賀蘭冰道:“我跟舅舅說了,你非常善於破案,是個難得的人才,只不過,你不善於做官,也不會搞什麼權謀。舅舅說會破案就已經很難得了,既然不會當官,就不要當了,希望你能脫離東廠,好好地做一個刑名師爺。”
司徒策大喜:“其實,我一直想做的,也就是個刑名師爺而已,只是命運把我捲進了錦衣衛和東廠的爭鬥之中。現在能脫離苦海,我是求之不得啊。”
“那就好!走,咱們進城,我帶你去見我舅舅,還有姨父。”“孟天楚呢?他在你們家嗎?”
“不在,他已經在數年前舉家離開了中土,乘船到海外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也是剛剛聽舅舅說了才知道。”
司徒策很是失望,道:“他是不是曾經做過錦衣衛的訓導。”“是,我聽我舅舅說,他訓練過錦衣衛如何進行刺探情報,如何避免不會被敵人探知,其中就教過戴手套避免留下指紋。”
“難怪肖恆的侍衛得懂戴手套避免被發現。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終於進了京師。
穿越之前司徒策去過北京,明代的北京,比現代的首都那可差太遠了。但是,在當時卻是世界上知名的大都市,很是繁華的。
司徒策下榻賀蘭冰的舅舅徐階家,扳倒嚴嵩之後,徐階已經是內閣首輔,正是風光無限的時候,他很高興地接見了司徒策。雖然嚴世蕃供述他找司徒策來用道法殺徐階,但是徐階已經知道司徒策不會道法,賀蘭冰又承認了自己喜歡司徒策,願意以性命擔保司徒策絕對沒有想殺徐階的意圖,徐階自然也就相信了。
嚴嵩和嚴世蕃已經倒臺,嚴世蕃的東廠鷹組殺手便被撤銷了,司徒策這鷹組寅顆管事的職位自然就沒有了。
司徒策很想見到錦衣衛的那位訓導,拐彎抹角終於探聽到,現在的那位訓導不是孟天楚,而是孟天楚在京城期間教授的學生,是學生中最厲害的一個,關於戴手套可以避免留下痕跡的知識,便是孟天楚教授這些學生,學生培訓錦衣衛的特勤人員時又告訴了他們,肖恆的護衛也參加了培訓,所以才知道。
司徒策又探聽孟天楚的消息,可是沒人知道,包括他的那些學生,都不知道孟天楚去了哪裡,只知道他舉家乘船出海了,不知所蹤。
司徒策很是失望,在京城也就沒有意思了了。本來,按照徐階的想法,是想讓司徒策和賀蘭冰都留在京城輔佐他。但是,司徒策和賀蘭冰都不願意,他們都希望能回到鎮海縣,安心當他們的刑名小師爺。
徐階無奈,只得打發他們回鎮海縣。
臨行前的晚上,徐階將賀蘭冰叫到屋裡,屋裡另有姨父段平夫妻,還有賀蘭冰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