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阿魯與高虎兩人連夜將一百弟子又重新過了一遍,除了夏天縱之外。在這一百弟子裡,金足赤和連天兩人根基確實不錯,而且靈竅都在中丹田的位置,中丹田的靈竅,可選擇性最大,況且兩人的初元力達到了四百,靈識一個七十,一個八十五。
這是絕對意外的收穫,阿魯心下高興,當下便將兩人叫來,細細教了如何運用中靈竅持續呼吸的法門。
普通人呼吸,都是一呼一吸,絕不可能同時進行,但如果靈竅在中丹田,便可以運用儲存釋放的秘傳法子,實現不間斷的呼吸。
金足赤和連天兩人悟性也是極好,昨日學會後,經過今天一早的訓練,呼吸雖然仍是粗重,但大量的新鮮空氣含着天地元氣,卻是源源不斷地進入到體內。
開始時兩人還不能確定夏天縱是不是也學會了這種呼吸方法,但經過反覆傾聽,兩人很確定夏天縱的呼吸方式不一樣,仍是普通人一呼一吸的方法。
只是,他怎麼跑得比自己兩人還輕鬆?
金足赤兩人自然看到了夏天縱在聽鬆別院時異常另類的表現。此時心裡不禁起了較勁之心,足下是越跑越快。
不錯不錯,阿魯心下甚是滿意。
夏天縱呼吸也是粗重了起來,這時的山路越來越是崎嶇,也越來越陡峭。
轉眼又是三分之一過去,金足赤兩人終是慢了下來。
阿魯開始在前面領跑,慢慢地,已經沒有路,只能從岩石上往上爬。
阿魯當然不會爬着上山,爬着的是夏天縱等三人。
一塊嶙峋的巨石擋住去路,連天腳下一滑,一跤跌倒,呼吸頓時亂了。呼吸一亂,連天便感胸腹間一陣惡悶,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別停,跑!”阿魯大聲催促金足赤和夏天縱兩人拼命向前,自己大手一張,將連天拎起:“調整!呼,吸,呼呼,吸——”。
連天按着阿魯的口令,慢慢調整,又向上跑了百來丈遠,纔將呼吸調整過來。
“不要再跌跟頭了,腳下看仔細,自己跑。”
夏天縱全憑着腿部的肌肉有序收縮,才能節省最大的體力,跑出最快的速度。但此時上山,手腳並用,沒過多久,也是汗出如漿,氣喘如牛。
“快,快,別停下來,快到了。”
夏天縱擡頭,終於看到了峰頂一棵斜斜伸出的羅漢松。
加油!衝,夏天縱暗吼一聲,全身用力,到了羅漢松前,一手抓住,小腰用力一翻,穩穩地落到峰頂。
又過了好一會兒,金足赤和連天兩人先後也到了峰頂。三人拼命喘氣兒,貪婪地呼吸着峰頂純淨的空氣。
“喘什麼喘?這才上山,今天早晨的任務是兩個來回。”
兩個來回!誰知道是這麼變態的兩個來回。連天感受最是深刻,要不是習得特殊的呼吸方法,只怕上一趟山都不容易,還兩個來回?那個,看上去那麼弱下的夏天縱,怎麼做到的?
“咳,不要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我。師兄,有水喝麼?”
“不要喝多了,馬上要下山的。”阿魯遞過一個皮囊。
夏天縱咕嘟一口,嗯,味道不錯,還帶着甜味兒,再喝一點。
夏天縱只喝得三口,便被阿魯一把奪過,不讓喝了,而金足赤和連天,一人只喝得一口。
阿魯背轉身將皮囊收好。此時心裡那叫一個疼啊。
這幾個臭小子,還真當水喝啊!你們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這金風玉露,一個月才產這麼一袋啊,別說自己,就是大師兄二師兄,也捨不得多喝一口啊。
“師兄,你也喝點水吧。”
“呃,我就不喝了。”我哪裡捨得喝啊,師傅,你老人家真是捨得啊,想當年撒蘭師兄,也三天才讓喝一口啊。
“我叫阿魯。”阿魯臉色一黑,喝道:“速度給我滾下山去,接着跑回來。”
夏天縱幾口金風玉露下肚,只覺全身毛孔大開,無數天地元氣竟然絲絲縷縷侵入體內,先前的疲勞竟是一掃而空。
夏天縱張開雙手,擁抱着清新的早晨。雙手打開,手心裡突然熱了熱,新打開的雙靈竅,竟是不需催動,一正一反運行了起來。
此時阿魯的喝聲也已是到了,夏天縱乾脆就雙手大開,一邊讓手心靈竅吸納天地元氣,一邊向山下跑去。
篤,篤,篤,金足赤和連天兩人踩着山石,一跳一跳地向山下跑去。俗話講上山容易下山難,便在於上山時可以手腳並用,而下山時只能用腳,況且跳下時足下力道反衝,震動肺腑骨骼,自是難受。
高虎帶着的七人,開始時還在隊伍的前頭,等到迴風亭時,已落到了靠尾,再跑回前山山門時,已經落到了最後。
雖說是剛來的新人,也疲勞異常,但跟夏天縱等三人比起來,就差了很多啊。高虎心生感慨,不知道阿魯師兄帶着他們,跑到了峰頂沒有?
高虎下意識的回頭看看。一回頭,他便看到了夏天縱兩手直直張開,像要抱住什麼似的,已經衝到了自己身後。
“那個,高師兄好。這便算回到起點了吧?哦哦,是的啊?那我還有一個來回,師兄再見。”
夏天縱小臉泛紅,撲撲地掉着汗水,一轉身,又保持着那奇怪的姿勢,掉頭向望天峰頂而去。
這,這,有這樣跑步的麼?
夏天縱根本就不想停下來,他現在很興奮。只覺天地一片輕柔,自己足下自然生風,跑得那叫一個舒服。
望天峰頂,阿魯面色尷尬,垂手跟在石飛宗身後。
“三長老,是我一時發呆,出手晚了點。”
“是你偏心吧?出手再晚能讓他喝三口?”
“呃,三長老,他不會出問題吧?”
“大問題沒有,只是凡事要循序漸進,急躁不得。”
“可是,前山三年一次的大比就要開始了。小師弟來得晚了,只有一年準備時間。”
石飛宗沉默了一下,說道:“那也急不得,你小師弟就算大比通不過,大不了讓他再等到三年。唉——”
阿魯自然知道三長老又想起了那個叫撒蘭的師兄。當年撒蘭在前山訓練兩年,以大比第一的身份進入後山,在後山訓練三年,又以大比第一的身份進入山後山。那時的伏牛峰一脈,誰不自豪啊?
可是再也沒有撒蘭師兄了。
“等夏天縱上來,你教他九峰掌,讓他將金風玉露的藥性再消化一下。好了,我走了,另外兩個弟子,一起教了吧。”
“是。”
金足赤和連天剛下山時還看到夏天縱的背影,過了一會兒,便再也見不着了,兩人心下不服,暗中使足全力,一路向山下狂奔。
“啊,兩位師兄好,我先上去了哈。”夏天縱在迴風亭見到兩位狂奔的師兄。反正自己年齡最小,所有人都是自己師兄,這也方便。
金、連兩人對視一眼,滿臉地不服,可夏天縱打完招呼,已是繼續保持着兩手平伸的古怪姿勢,一路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