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人,在產品未拍賣之前,誰都沒有權利將所有東西購買走。”蔣漢波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我家主人說了,只要賣家同意就沒有問題。”
“什……”蔣漢波一下將目光移向了觀衆中的一個人,“翁先生,是怎麼回事?”
被他點名的人,是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他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顫抖的說道:“對不起,蔣先生,我也是被逼的。”
“你應該知道後果的。”蔣漢波的表情一下陰冷了下來,一瞬間讓我以爲房間降低了好幾度。
“我家主人說了,違約金他可以超常支付,所以拍賣會已經沒必要開了。”
“等等!”蔣漢波突然大聲制止道,“皮德利,這裡是我的地盤,不要以爲你在這裡能討得便宜!”
“我家主人說……”
“你閉嘴!”蔣漢波一句呵斥,讓說話的黑人打了一個寒顫,“皮德利,我知道你會說漢語,爆炸也是你的乾的吧,這就是你用來恐嚇他們的辦法?”
“哼。”一聲冷哼,從那位帶頭的黑人口中傳出,“蔣先生,沒有證據不要亂指控,而且你之前說的給我一天的時間,現在一天沒到,爲什麼要開始拍賣會?”
“你想知道原因?和我來。”蔣漢波說着,便走到了簾幕後面,接着那個名爲皮德利的黑人也跟着離開這拍賣會場。一時間,所有人都開始面面相覷起來,都將目光轉向了那位已經年過花甲的老人,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解釋。然而,老人卻支吾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抱着頭坐回了位置上。
“那個黑人是誰?”我終於找到了機會,開口問戴玉。
“皮德利,是波利塔的總統。”
“波利塔?哪個國家?”胖子吱聲道。
“波利塔位於巴西和巴拉圭的交接處,是一個非常小的國家,但是卻有着全世界僅有的資源。”戴玉看着仍然在站在原地的兩個黑人,解釋道,“那是一種極其稀有的致幻植物,所以這個國家在世界上擁有着極其特殊的地位。”
“那個植物能幹什麼?盡然這麼厲害!”
“小女子也不清楚,也是曾經聽父親提起過的,父親……”話還未說完,“嘭”的一聲脆響,像是皮球炸裂的聲音傳進了會場中,讓騷亂不堪的人羣頓時安靜了下來。
“是槍聲!”這種聲音對我們來說太熟悉了,絕對沒可能聽錯。
“在樓上!”胖子話還未說完,就馬上衝出會場,接着雷立行也跟了出去。
波利塔的總統剛離開會場,就聽到了槍聲,最好別引發國際問題。我心裡祈禱着,看了一眼依舊沒動靜的戴玉,不能把她放在這裡不管,索性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跟着胖子和雷立行跑了出去。槍響之後,整棟別墅的秩序都產生了混亂,看着幾個保安殺氣騰騰的向樓上衝去,我們也確定了出事的地方,是蔣漢波的辦公室。
不到1分鐘,我們達到了位於3樓的辦公室門前,當我看到站在門口的皮德利正在和幾個保安交談時,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胖子亮出警察徽章,我們四個人擠進了辦公室裡,就看到蔣漢波背靠着門邊的牆壁,仰着頭癱坐在地上,而身後的牆面上,早已被染成一片鮮紅。我下意識的尋找徐翔宇,計劃中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在辦公室中,但是卻沒發現任何人影,難道已經進入密室了?
這個時候,一個身穿淺藍色保安制服的男人走到了我們身邊,開口說道:“幾位警官,犯人剛剛被我們抓捕。”一聽到犯人這個詞,我心裡咯噔一聲,接着那個保安繼續說着,“請跟我來。”身後的戴玉,同樣帶着不安的表情,跟了上來。4個人就這樣走到了這層另一間屋子的門前,保安打開了房門,一個矮小的身影落入了我們的視野,果然是徐翔宇!
“徐教授!”戴玉首先衝了進去,引起了房間裡另外兩個保安的警惕。
“你們認識?”保安有些奇怪的問道。
“的確認識。”最擔心的問題出現了,我尷尬的迴應道。
保安一下變得警惕性極高,“殺人犯和警方有關係?”
“胡說!”想進入房間卻被擋下來的戴玉大聲說道,“徐教授不可能殺人!徐教授連槍都不會開!”
“這可是目擊者說的。”保安補充道,“波利塔的總統,皮德利。”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邊的黑人總統,這時候兩個隨從都回到了他身邊,三個人正一起朝我們這邊看過來。“徐翔宇是不是殺人兇手,這需要我們警察調查後才能得知。”我轉過頭對保安說道,“不是你們可以說了算的,我需要詢問一下目擊者。”
“隨意。”保安這麼說着,回到了不遠處皮德利身邊,幾句交流之後,皮德利帶着他的手下走了過來。
“你們有什麼事情要問我?”他的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請說一下你目擊到的案發情況就行了。”
“真是不懂禮貌的小孩。”他笑着批評我一句,開口說道,“我跟着蔣漢波來到辦公室的門口,他說等一下,自己就先進去了。不久後我聽到一聲槍響,當時還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的時候,門被打開了,然後那個人就從裡面走了出來。”他說着,指向了徐翔宇。
“你爲什麼不進去看看?”胖子問道,“如果聽到了槍聲,難道不在意嗎?”
“我是國家總統,如果聽到了槍聲,我的第一想法應該是避難。”黑人攤開了雙手,無辜的說道,“在你們國家發生的案件,和我有什麼關係。”
“其實你根本沒有看到行兇的過程。”胖子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
“你想說房間裡可能還有別人嗎?”皮德利看了一眼徐翔宇,繼續說道,“聽到槍聲後,只有那個人一個人從房間裡走出來,兇手除了他,還會有誰?”如果按照皮德利的說法,確實有這種可能,但是他確不知道這個房間有個漏洞,我要在這裡將他的證詞擊破。
“那個房間很可能存在另外一個人。”保安和黑人都看向了我,我繼續說道,“拍賣會舉辦期間,4件拍賣品都放在了蔣漢波的辦公室裡,爲了方便拿取,他不會鎖門,所有任何人都可以進入那個房間,這是其一。”我的話讓皮德利逐漸收斂了笑容,這就是我要的效果,“而且蔣漢波的辦公室裡,還有一個密室,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藏在那間密室裡面。等到場面混亂的時候,再悄悄地離開。”
“不對!”房間裡的徐翔宇突然說話了,“那個密室太小,根本藏不了一個人。”
“什麼?”一直和我們合作的徐翔宇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他不知道我現在是在幫助他嗎?
“徐教授,你……”戴玉剛想說話,卻被皮德利打斷,“哎呀,真是意外,兇手自己都承認了,你們應該知道後面該怎麼做了。”
“調查現場。”胖子說道,“即便兇手自首,警察也要對案發現場進行詳細的調查,因爲決定犯人有罪的地方可不在這裡,而是在法庭上。”胖子說的對,矇蔽雙眼去搜查是不行的,我們需要全面的分析案發現場,才能確定最終的嫌疑人。“老弟,你和雷子去現場搜查,我在這裡詢問一下嫌疑人。”
在胖子的命令下,我和雷立行回到了蔣漢波的辦公室,我開始查看這間辦公室,雷立行則查看着蔣漢波的屍體。房間只有80個平米左右,直對着房門的牆上,靠這一整排書架,各種書籍整齊的羅列在書架上。而書架正前方不遠處,是蔣漢波的辦公桌,桌上放着電腦和凌亂的文件,以及一些私人用品。但是本應在書架和辦公桌之間的轉椅,卻歪倒在桌面的另一側,看似是雙方曾經發生過鬥毆。轉椅的上方,能看到了一個小型天窗,現在正有點點星光透過玻璃,灑進這個房間。能翻找的地方都讓我翻了一遍,除了徐翔宇所說的“密室”找不到以外,還有殺害蔣漢波的兇器也不在現場。
“老弟。”這時候,胖子走進了這件房子,他身後還跟着戴玉,“怎麼樣?”
“我這邊沒什麼進展,兇器沒找到。”
“雷子呢?”
“根據死者狀態,應該是下顎中槍,子彈貫穿了頭顱,最後射進了牆裡。”雷立行指着沾滿血跡的彈孔說道,“需要鑑定人員把子彈取出來看看。”
“他們已經到了,而且還來了一個檢察官。”
“是誰?”現在一提到檢察官,我就開始緊張。
“邢檢。”胖子解釋道,“他現在正在另一個案件的現場,估計一會兒就會到這邊來。”
“徐翔宇那邊呢?有沒有說什麼?”我看着戴玉略帶憔悴的面容問着。
“麻煩的情況就是他認罪了。”
“他身上發現兇器了嘛?”殺人現場既然沒有兇器,那兇器只可能被人帶走了。
“他身上什麼都沒有。”這讓我稍微鬆了一口氣,胖子繼續說道,“我們要找的資料也不在他身上。”
“戴玉。”現在只能想辦法儘量多的蒐集證據了,“那個‘密室’在哪裡?”
戴玉聽到了我的呼喚,彷彿剛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一樣,走到了辦公桌旁邊,伸出纖纖細指,在地面上面一點一點的摸索着。忽然間,她將小指插進了地板的縫隙中,用力一拉,一根黑色的小繩子從縫隙中拉了出來。她將繩子在自己食指上繞了兩圈,腰部跟着用力,隨着人站起來的同時,木製的地面發出吱呀一聲怪叫,一個大概三十公分長寬的小暗格出現在我們面前。同時,我們看到了藏在暗格中的東西。
“這是……”胖子俯身拿起了暗格中唯一的一樣東西,居然是一把銀色的手槍。
“哎呀,真是辛苦了。”皮德利站在門口,看着我們說道,“看來你們發現兇器了。”
“是不是兇器現在還不能確定!”我反駁道,“你怎麼知道這就是兇器?”
“推理。”皮德利走進了辦公室,看着蔣漢波的屍體說道,“蔣漢波的槍傷是從下顎貫穿頭頂,說明犯人開槍的時候位置比較低,首先兇手是個矮個頭的人,再加上當時他被蔣漢波目擊到拾取兇器,彈道分析一下,就能確定兇手的身份了。”
“不可能的。”戴玉大聲反駁着,“徐教授根本不會開槍。”
“證據,證據。”
“我……”戴玉不甘心的緊握着拳頭。而正在這時,幾個警察簇擁着一位檢察官出現在了房間門口,邢檢終於來了。
“蒼厲,好久不見了。”邢檢依舊帶着那股桀驁的氣勢,走進了房間,“蒼隊長的鼻子挺靈敏的,這麼快就嗅到了這裡,不過你們似乎並不是很順利。”他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我們來這裡的目的?
“邢檢,我們正在對蔣漢波被殺案進行調查。”胖子向邢檢報告着。
“我剛從爆炸現場過來,聽你的報告前,我要先確定爆炸案的嫌疑人情況,徐翔宇在哪裡?”
“在那邊的房間裡,由我兩位手下看守着。”旁邊的保安在這時候開口回答道。
“好的,感謝你們的協助,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警察了。”邢檢迅速對現場進行着指揮的工作,但是我必須在這個地方插嘴:“邢檢,你剛說的是爆炸案的犯人?”
“沒錯。”
“不可能,案發時他和我們在一起,而且……”胖子開口說着,被邢檢打斷,“搜查結果已經出來了,能犯下這個案件的人物,只可能是徐翔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