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警察局的地下

音頻剛開始,沒有任何的聲音。漸漸地,聽到一個人急促的呼吸聲,和腳步聲,似乎正在奔跑。隱約的可以聽到遠處有吵雜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我們逐漸辨認出來,這是一羣人的腳步聲,聽起來後面有一羣人正在追趕他。這時候,一聲槍響帶着長長的回聲傳來,接着一聲悶哼,這個人停了下來。他壓低了自己的呼吸,但是依然能聽到隱隱的呻吟。相對的,那羣人的腳步聲已經傳到了跟前,有幾個人大聲的叫嚷着。

“我去!這是俄語!”胖子第一時間說了出來。我們仔細聽着,幾個人好像沒有發現這個人,依然在附近一邊搜索,一邊交談着。可是時間不長,交談聲突然停了下來,接着一陣雜亂的聲音響起,我們又聽到了這個人悶哼聲。一個人用俄語近在咫尺的說了一點什麼,但是這個人沒有任何答覆,他又重複了一遍,依然沒有任何迴應。他沉吟了一會,用蹩腳的中文說道:“爲什麼,要走?一七。”一七是什麼?聽起來像是誰的名字。這個人突然發出一聲冷笑,迴盪在這個空曠的空間裡。可能是無法忍受這樣的笑聲,他用俄語咒罵了一聲,緊接着又是一聲槍響,冷笑戛然而止,音頻到這裡,已經播放結束了。

一段簡單的錄音,沒有留給我們任何信息,到最後,不過是一夥人用俄語說了什麼而已。我一點也找不出來這段錄音和那靈異的案件到底有什麼聯繫,如果只是聽這段錄音,我甚至以爲這是某段電影的橋段。雷立行依然像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時候,胖子關閉了播放窗口,快速的用鼠標操作着,打開了文件的屬性。“哼,果然如此!”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說着。

他特意用鼠標在幾個日期上畫着圈,但是我無法理解他的意思:“什麼果然如此?”

“一看就知道你不常玩電腦。”胖子像是炫耀一般晃動手腕:“這個文件是十年前留下的,所以這裡有矛盾。”

我將注意力,聚焦到那幾個日期的數字上,確實發現了一個明顯的矛盾。一個文件被儲存在電腦中,不僅僅包含了文件的內容,也同時包含了文件的創建時間和修改時間。但是,胖子展示給我們的窗口中,創建時間和修改時間,竟然是前天。我甚至以爲自己記錯了時間,不自覺的又瞟了一眼日曆。“有人修改過文件?”

“修改文件只會改變修改日期,確切的說,有人前天徹底換掉了文件。”胖子自豪的說着。而這時候,一個人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歡快的走了進來。“陸馨,你不帶敲門的嘛?”胖子不滿的說道。

“你們都在啊,剛好。”她笑嘻嘻的走到我們身邊,將手上的檔案交給胖子:“趙隊長,邢天明讓我幫他把這個東西帶過來,說你們一定會用得上的。”說完,她神秘的一笑,示意我們自己打開看裡面的內容。

胖子嘀咕一聲“搞什麼神秘”,打開了檔案,“哦?這是呂光忠一案犯人的審訊記錄!”

“是的。”陸馨向我們解釋道:“犯人的審訊已經結束了,邢天明說裡面的內容也許會對你們有所幫助,算是還清人情。”

“呦,胖爺我就笑納了。”說着,繼續翻動檔案。犯人名字叫姜波,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審問過程是在律師的陪同下完成的,所以過程非常艱難。他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向了已經死亡的呂光忠身上,而自己則是正當防衛等等。這些信息對我們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我們只是快速的瀏覽了一下。終於,在最後,找到了關於那把警校的手槍詢問記錄。

趙一勤案件後沒多久,呂光忠收到一個包裹,裡面是一封信和一把手槍。收到包裹不久之後,呂光忠就離開了他們的據點。看時間,正是我和陸馨出車禍前沒多久。呂光忠回到據點以後,將整件事情告訴了姜波,兩人之間發生了分歧。幾天後,發生了這樣的案件。而那封信,他聲稱自己沒有看到裡面的任何內容。

“陸馨,姜波現在被關在哪裡?”胖子突然問道。

“他應該被關在拘留室裡,等待後續的調查。”

“三隊的人現在在嘛?”

“應該不在,這檔案就是邢天明離開前讓我捎過來的。”陸馨指着我們手中的記錄,又突然想到什麼,眼睛裡射出了異彩:“難道你們想……”

“對!老弟,雷子,我覺得他還隱瞞了什麼,讓我們自己去問問,先從那封信的內容開始。”胖子說着,伸手拿起了掛在衣架上的外衣,離開了房間,雷立行緊接着跟了出去。兩個人說走就走,不到2秒鐘,房間裡只剩下我和陸馨兩個人。陸馨瞟了我一眼,也輕快地離開了房間。我一個人匆忙的關掉電腦顯示器,鎖好房門,往樓下跑去。

1樓大廳,一個特殊的電梯門口,三個人早已站在了那裡。見到我過來,胖子按亮了按鈕,電梯的數字從b3緩緩向f1靠近。“爲什麼陸馨會在這裡?”我看着陸馨得意的站在我們後面,也同樣等待着電梯。

“我怎麼不能過來?”她嚴厲的瞪着我,表示不滿:“聽說你們在呂光忠一案大顯神威。所以,我要親自看看趙隊長帶領的隊伍有多威風。”胖子聽到有人在誇獎他,就開始一個勁兒的“呵呵”,挺直了搖桿似乎是在說讓她來,沒事。雷立行面無表情的靠着一邊,一副不想參與進來的意思。電梯門在我們面前打開,我無奈的和他們3個人走進了電梯。電梯又緩緩啓動,向下降去。可是到了負2層時候,本來亮着的負3層的按鈕,突然滅了,電梯也突然停了下來。因驟停而產生的的晃動讓我們幾個都沒站穩。

“咦?”胖子扶着牆壁,重新按亮負3層的按鈕,可是電梯卻依然停在那裡:“奇怪了,出故障了?”

“能開門嘛?”

“去負3層的電梯是特殊的。”陸馨向我解釋道:“負3層關着的全是罪犯,而且只有這一條路可以離開,所以這個電梯是特製的,只能往返於1層和負3層之間。”

胖子怒不可揭的按了幾下按鈕,可是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難道我們幾個被困在這裡面了?胖子的手正準備按向報警的時候,電梯又緩緩動了起來。我們幾個鬱悶的看着頭頂的數字變成b3,電梯溫柔的停了下來。面前厚重的門緩緩打開了,幾個人隨即邁出了電梯。

“怪了,怎麼會在中間停下呢,從來沒發生這樣的情況?”陸馨問了一聲。

“不知道,一會去報告一下,這玩意需要維修了。”胖子回頭鄙視了一眼身後的鐵箱,領着我們向裡面走去。

負3層有審問室,也有暫時的拘留室,嫌疑人首先會被帶到警察局保護起來,隨着審問和案件的搜查進度,他們有可能會被釋放,也有可能會被送往拘留所。所以這裡的安全是非常重要的,進入門卡前,一個虎背熊腰的警衛站在了我們面前,昏暗的燈光打在他臉上,顯露出只有惡人纔會有的氣勢。“上交警棍,配槍等武器,把你們的警徽給我。”我們佩戴的武器全部放進了面前的小框內,他接過四個警徽,依次在桌上的儀器前刷了一下。好像我們的警徽裡面還有我們每個人的信息,他仔細的對比着電腦中的照片和麪前的人,然後點點頭:“趙隊長,你們要去找誰?”他說着,將警徽分別遞還到我們手中。

“姜波。”胖子回答了一聲。

他對着旁邊的另一個警衛打聲招呼,然後打開了柵欄鐵門,帶着我們向更深處走去。胖子走在前面,左右瞅着零零散散的拘留室,對帶路的門衛說:“哥們兒,最近抓進來的人不少啊。”

“這些人最近在外面散播謠言。”領路的警衛看起來非常壯,但是說話的聲音卻出奇的溫柔。

“什麼謠言?”

“一些政治謠言,是二隊負責的案件。”警衛似乎對這樣的事情非常厭惡,說話的語氣加重了許多,側臉瞪向兩邊的牢房。本來因我們來了,感到好奇而向外張望的囚犯,忽然被他這麼一看,都縮回了陰暗的牆角。

沒多久,警衛的步伐慢了下來。“好了,前面這個就是姜波的牢房了。”說着,停在了一扇鐵柵欄門前,對裡面喊道:“姜波!別睡了,有話問你。”牢房內的一張小牀上,姜波背對着我們側躺着,沒有迴應。警衛又試着喊了幾句,他仍沒有任何迴應,保持着側臥的姿勢。難道是已經被問煩了,完全不想去理會任何人?“呃,今天律師不在,他可能什麼都不想說。”警衛對這尷尬的局面試着打圓場:“姜波,我知道你可能被問煩了,他們不是三隊的人,是預備隊的趙隊長。”警衛依然試着和裡面的人進行溝通,但是除了寧靜以外,沒有任何回覆我們的聲音。仔細聽着側臥的姜波,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而他身下的牀鋪上,一圈暗色與白色的牀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是血,快開門!”胖子向警衛大叫一聲。警衛迅速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鐵門,幾個人兩步衝了進去。走進才發現,姜波以非常難堪的姿勢背對着我們側臥着。胖子手快,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身體就失去了平衡,像是斷了線的人偶一般,翻了過來,胸口有一個漆黑的傷口,而旁邊的牀鋪上,就那攤鮮紅的血跡。

我完全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狡詐的姜波在我面前,已經成爲了一具屍體。到底是誰,擁有這樣的膽量和計謀,能在這樣的地方殺人?這不僅是對法律的挑釁,也是對所有警察的挑釁。雷立行伸手放到了姜波的脈搏上,低聲說道:“已經死了。”

警衛在第一時間拉響了警報,迅速組織了幾個值班的人員封鎖了整個地下3層,並且將事件通報了上去。警衛隊長在不久之後趕了過來,他迅速組織人手,壓制着周圍躁動不安、大吼大叫的囚犯。粗獷的呵斥聲,讓囚犯逐漸安靜了下來。地下的3層,很快變得僅僅有條起來。

事件通報上去後,即使在地下,也能想象到此次事件的爆炸性。因爲不到十分鐘,一位警察局重量級人物帶着幾個人來到了地下3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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