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吝克雖然跟隨在沈烈的身後,但是心思卻一直留在後面那個藍劍身上,不時回頭看一眼。沈烈心中暗笑,其實,他之所以答應藍劍,倒不是他真的就喜歡收屬下。
當初,跟欽吝克說的那番收小弟的話,成分也多是玩笑。只不過,後來得知欽吝克知道那處可以找到神奇的傳送符文的地方之後,纔開始真正決定要將這個傢伙帶在身邊,主要的目的也是爲了那個符文。
而這個藍劍,沈烈雖然說不出什麼感覺,但是在面對他的時候,沈烈總是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也不知道是因爲這個傢伙的名字,還是因爲兩人有着共同的仇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反正沈烈覺得,大不了在做有些事情的時候,不讓藍劍參與,讓他在其他地方等自己就是了。
反正藍劍這麼跟着,也沒有什麼妨礙。望月山高度驚人,幾人徒步上山,雖然速度比之凡人快了很多,但是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到達山頂的。而且,沈烈在途中,也不時停下來,觀賞路旁的景色,他倒是將這次登山,當作真正的旅遊,全新放鬆了。反正在這月神宮的境內,也沒有什麼危險好擔心的。來到神界之後,沈烈可很少有這種放鬆機會。
“欽吝克,你說,我們這次上山,會不會遇到那傳說中的三位宮主?”沈烈笑着問身邊的欽吝克。
“哼,你瞧見沒有,他們,他們,這裡所有上山的人,都懷着和你一樣的心思,可惜,據我所知,近千年來,在望月山頂,遇到三位月神宮宮主的人,不超過十人,而且,這些人也都是遠遠的看到三個背影而已。”欽吝克有些不屑的,指着山路上,成羣結隊的神人,對着沈烈說道。
沈烈也不在意,只是笑着說道:“我倒是有些預感,這次登山,我們能夠遇到那三個傳奇女人。”
“你別亂說話好不好,如果不想被人踩死的話,這種話最好還是別說的好。在月神宮,雖然禁止爭鬥,但是,在望月山,這些人可是將那三位當作自己心目之中,最崇高的敬拜。要是聽到你這不敬的語氣,一定會引發爭端的。到時候,月神宮的弟子出現,也會因爲你對他們宮主不敬,而置之不理。那些月神宮的弟子,雖然不至於直接出手對付你,但是隻要把你攆出月神宮的範圍,你就只有面對無數對月神宮主心存敬仰的神人的圍攻了。”欽吝克一聽沈烈的話,看看周圍i,沒有其他的神人注意到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沈烈嘀咕了一句:“我這也不是什麼不敬的話啊,難道她們是男人不成?”雖然牢騷了一句,但是聲音卻小了許多,連在他身邊的欽吝克,都好像沒有聽清楚。當然,到底是真沒有聽到,還是裝糊塗,就只有欽吝克自己知道了。
在四五個小時之後,兩人終於踏上了望月山的山頂,當然,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還有個所有人都欠他五百萬源石不還似的藍劍。這個冷漠的小子,沈烈的心中嘀咕一句,繼續欣賞山頂的風景。實際上,望月山真的太高了,在山頂,看的除了雲彩,別無他物。
不過,要是你擡頭的話,會發現,漫天的星空,偶爾,遠處的星光在瞬間爆發,然後就如人間界的煙火般,四周一連串的反應。等那些火花漸漸平息,一大片的天空,都會顯出幽藍幽藍的深邃,再沒有絲毫的星光在其中。
但是,沈烈卻知道,在不久之後,這片空蕩,就會出現新的星星。這,就是星辰風暴區的神奇。這,也是望月山山頂的一大特色。
月神宮的頭頂,就是星辰風暴區,就是星辰海的入口,這一點,幾乎全神界的人,都知道。而進入星辰海,也是很多神人,目前最爲渴盼的夢想。當然,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是天神以下的自由神人。
“欽吝克,那上面,就是望月臺麼?”沈烈看着遠處,那似乎漂浮在空中的亭臺。那是一款,類似於人間界的東方世家喜歡的傳統建築,四根*的柱子,頂着一個屋頂,四面漏風,中間空蕩蕩的,只有個石頭桌子。
這種建築,有個別名,叫做涼亭,聽說是遠古時代的人類,夏天納涼賞景的地方。而沈烈所指的地方,就是建立在望月山,真正的山頂之上的一所涼亭。與人間界不同的是,那座涼亭,從外面看過去,隱隱綽綽,根本看不清楚,裡面有什麼東西。
但是,這些卻不是因爲花牆之類的阻隔,而是空中,那彷彿亙古不變的雲彩,如同輕紗,阻隔了神人們的視線。以神人的眼力,普通的雲彩,自然不能阻隔他們的窺探,只是這處的雲彩,顯然是被人加持過神力的禁制。
這雲彩上的禁制,還有着阻隔神識的作用。這樣一來,這此處的神人,就不能看清楚,那涼亭之中,到底有什麼了。沈烈心中覺得,這月神宮的三個宮主,或許真的有裝B的嫌疑。當然,這個想法,只是藏在他的心中。
沈烈可不傻,在月神宮境內,到處都是對那三個宮主充滿敬仰的神人,這望月山頂上,更是突出。幾乎十個神人之中,就有八個對三個月神宮主,充滿了仰慕。就連沈烈身邊的欽吝克,也是如此。
如果有人膽敢在這種場合,說三個宮主的壞話的話,沈烈相信,這個人一定得罪在場的所有人,出了月神宮範圍之後,死的也會很難看。
兩人在山頂看了一會,沈烈漸漸也覺得沒了什麼意思,來這裡的人,除了想要一睹三位宮主的靚影之外,就是觀看星辰風暴區的奇景。
沈烈承認,自己也覺得那個景色不錯,但是煙花看久了,也是會乏味的。何況,曾經近距離看過這種星球爆炸的煙火盛宴之後,再來這種角度,遠距離的觀看,就更沒有意思了。
於是,沈烈提議,現在離開月神宮,取道東方神系,到紅衣神國。欽吝克自然沒有意見,實際上,他就是有意見,沈烈也會無視他。而那個跟隨在兩人身後,始終保持着距離的藍劍,更不可能有什麼意見了。
下山的時候,由於沒有了觀賞山中的景色的興致,三人走的頗快。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到了半山腰。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的神人,卻突然加速朝山頂衝去。而且,從山腰往下看,還有無數的神人,正急速的朝這邊涌來。
沈烈心中疑惑,這麼多神人,洶涌的衝着山頂的方向,這種場面還真的不多見啊。
“月神宮主出現了。”還沒有等沈烈問出話來,欽吝克就已經主動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爲什麼?你這麼肯定?”沈烈疑惑的問道。
“這個是正常的,每次在山頂,有人看到月神宮主的身影,都會有無數人衝上來,企圖一睹三位宮主的絕世風姿。”欽吝克撇撇嘴,不置可否的說道。
“那好啊,我們也回去看看,或許,我倒是真想見識見識,什麼樣的傳奇人物,居然可以引動這麼多人,只爲了看她們一眼,急匆匆的往山頂跑。”沈烈輕笑着說了一句,又改變方向,朝山頂而去。
欽吝克無奈的搖搖頭,隨即也跟了上去。那個藍劍,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跟在了沈烈的身後。猶豫這次,衝向山頂的人數太多,神人之間,又不太可能像人間界的人類那樣,爲了見一個大明星,無數粉絲擁擠不堪,踩踏死人的事情也時有發生。
神人們有着神人固有的矜持,即使是很想見三位宮主,但是,也不會陷入那種人間界的粉絲那種,病態的瘋狂。
到達山頂之後,看清楚所發生的一切,沈烈心中有些失望,實際上,那雲彩禁制依舊存在,這些神人,也都是透過雲彩,隱隱約約看到幾個身影,在那望月臺上。
沈烈心中暗自腹誹,說不定,此時在那涼亭內的,是月神宮,三位宮主身邊的侍候丫頭,或者,乾脆就是幾個月神宮的弟子,在那裡戲耍也說不定。就單憑這朦朧的身影,就引起這麼多人上山圍觀,這月神宮主的人氣,由此可見一般了。可以說,這三個人的組合,要是放人間界,絕對是超級星際天王。
索然無趣之下,沈烈正準備招呼欽吝克離去,沒想到,這個時候,人羣之中,突然有人喊道:“看哪,那雲紗已經淡薄了,看來今天這望月臺,要真正顯露出來啦……”
沈烈一愣,再次回頭看那望月臺,果然,中間的雲紗已經比剛纔的淡薄了不少。而且,那雲紗似乎有清風吹過,絲絲飄渺,卻也在朝着一個方向飄蕩,就好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輕輕的揭開這處簾子。
那雲紗之後,原本朦朦朧朧的望月臺,也開始漸漸清晰起來。但是,顯露出來的景色,卻讓在場的衆人,都有些失望。
沈烈心中忍不住暗笑,還真讓他猜對了,在望月臺中,站立的幾人,都是穿着一身潔白色長袍的月神宮弟子,這種長袍,在月神宮的境內,隨處可以看到。許多維持市場秩序的月神宮弟子,都是同樣的打扮。
雖然這幾個月神宮的女弟子,長的也很標緻,放在平常,也算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但是此刻,衆人心目之中,都是想看那月神宮的宮主,在看到幾個弟子之後,自然是滿臉的失望。就在衆人都奇怪,今天,這遮住望月臺的雲紗,爲什麼會被揭開的時候,空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望月,朔月,玄月。萬年之期已經到了,老夫等着一天,可等了足足千年,你們三個,今天還有什麼話要說?”
隨着聲音響起,在山頂之中的衆人,突然感覺到一股絕大的壓力,似乎,在頭頂,有着一座大山壓頂,整個人都站立困難。有些修爲稍低的神人,已經癱軟到地上,一臉驚駭的看着空中。
可是,這空中卻沒有任何的人影。沈烈心中也是暗暗心驚,雖然,他現在還能勉強站立,卻也已經感覺到壓力巨大,再看他身旁的欽吝克,也漸漸有不支的跡象。
沈烈因爲有星神塔真身的原因,即使壓力巨大,心神漸漸有些抵抗不住,但是,卻可以憑藉星神塔真身,站立當場。哪怕是這壓力,真的大過臨界值,也只能將沈烈的心神壓制,卻不可能讓他的身體倒地。
這倒不是沈烈比其他人強大,主要是星神塔作爲頂級的神器,即使是已經失去了器靈,也不是這單憑壓力就能夠壓垮的。可以這麼說,在這個神界,沈烈要是因爲壓力,使他的身體倒地的話,那麼,除非這個壓力的強度,已經達到可以毀滅星神塔的強度。
可惜,即使是傳說之中的主神,似乎也不太可能,就憑藉散發出來的壓力,將星神塔壓垮掉。此時的壓力雖然巨大,沈烈的心神被壓制之下,也很吃力,但是他的身體,卻是紋絲不動。他的星神塔真身,就是身上的長袍,內在的身體,只是幻化出來的而已。
雖然沈烈的心神吃力,幻化的身體,也已經有點扛不住的味道,漸漸有些虛幻的扭曲。但是在外人看來,沈烈的身體之上,似乎涌起一股淡紫色的氣霧,將他的面容籠罩在其中,使人看不清楚他此時的臉色。
再次回頭,欽吝克終於也倒都了地上,而此時,在山頂之上,前來觀看月神宮宮主的神人之中,只有三個人還站立着。一個是沈烈,另一個是一個穿着明黃色半身袍子的老頭,這老頭,額頭中心有三點金黃色的晶點,泛起絲絲的金黃色氣息,將他全身都籠罩在內。
而另一個還站立的人,居然是藍劍。一直跟隨在沈烈後面的藍劍,此時顯然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從他的嘴角,帶着一絲淡淡的藍色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而在藍劍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柄幽藍色的長劍。可是,這長劍雖然緊緊的抓在藍劍的手中,但是,他的手臂卻自然的下垂,好像沒有骨頭一般,垂直於地面。
沈烈心中感嘆,這個藍劍,修爲只有三級神人,手中的那柄長劍,也只是一件三級的神器。而且,藍劍也很顯然,此時,只是依靠着他的執念,在堅持着讓自己不倒下。
果然,在下一刻,藍劍的身體一斜,但是,他手中的長劍卻突然一動,刺入瞭望月山,堅硬的地面。用長劍,支撐着自己的身體不倒。
沈烈暗歎一聲,藍劍雖然竭力堅持,但是顯然已經力窮,堅持不了多久了。如果他再繼續下去的話,恐怕他的神人之體,都會在這壓力之下,徹底的崩潰。這時,那個黃衣服的老頭,似乎也發現了藍劍和沈烈,轉頭看了一眼藍劍,口中輕輕的哼了一聲。似乎對於藍劍的堅持,很是不屑。
接着又看了沈烈一眼。沈烈只覺得,恍惚之間,好像是有一個巨大的塑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塑像上接天穹,下連地底。高無可限,巨大無比。
而這目光之中,雖然沒有什麼威勢顯露,卻讓沈烈有一種危險的直覺,就好像,這眼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有無窮的重量,從頭頂壓了下來。
只是星神塔真身,卻依舊堅持不倒。沈烈也繼續堅持着。事實上,他在那一瞬間,差點就已經將心神沉入星神塔的內部空間,以暫避這無形的壓力。但是在下一刻,沈烈卻咬牙堅持下來。因爲,就在這壓力之下,沈烈突然發現,自己在星神塔內部空間,十三層空間內,那顆紫色的圓珠,突然有了一絲變化。
原本只是緩緩轉動的圓珠,在這壓力之下,轉動的速度突然加快,從那圓珠之中,生出絲絲紫色的能量,猶如黑暗之中的火炬,照射到整個十三層空間。這些能量光線,也在接觸到十三層空間之後,立即滲入了星神塔真身內部,速度比之先前,快了不止百倍。
先前,那個小型的銀河也好,現在的圓珠也罷,雖然都在不停的向着星神塔真身輸送着思域之力,但是,在沈烈不將心神完全注意到這一點的話,速度幾乎不可察覺。而且,這些能量進入沈烈的身體之後,開始是分成兩股,進入兩條神龍的體內。
後來,沈烈將一條神龍,送給了晨露,被晨露當作根基,重新凝練神格之後。這些能量,就只成一股,全部進入剩下的一條神龍體內。沈烈也將這條原本名字叫做小藍的神龍,正式的改名爲藍影。這也算是他對於那個已經逝去的兄弟的一種緬懷。
這次,思域之力產生的速度突然在這壓力之下突破,加快了不止百倍,卻也是全部進入了神龍藍影的體內。而沈烈,也察覺到了藍影的改變。
原本從形成之後,就一直保持一個形態,沒有絲毫改變的神龍,此時腹下的位置,突然有兩點紫色的光芒特別的耀眼。
隨着這股能量持續的輸入進去,那神龍藍影終於脫離沈烈的星神塔真身,直接飛到沈烈的頭頂,在沈烈的頭頂之上,盤旋不息。幾乎就在這神龍出現的同時,沈烈也感覺到,先前的滔天壓力,陡然一空。
強烈的反差之下,讓沈烈只覺得身體一陣輕鬆。差點就喊出聲來。而那神龍,在沒有沈烈召喚的情況下,主動脫離了星神塔真身後,一直留在沈烈的頭頂。沈烈感覺得到,十三層空間內的圓珠上,還在持續不斷的高速產生思域之力。而這些力量,也還連在神龍的身體之上,繼續朝那神龍涌去。
這種情況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幾乎就在剎那之間,一聲高昂的龍吟從神龍藍影的口內發出,周圍的空氣,似乎受到某種推動,以圓圈狀的形式,向四周後退,在沈烈的身邊,形成一個大約十米左右的真空。
而原本就倒在沈烈的腳邊,距離沈烈不足一米距離的欽吝克,也被這股推力,送到了十米之外。
隨着這一聲龍吟,在那紫色的神龍藍影的腹下,伸出兩條爪子來。原本,紫色的神龍,只是頭部和身體,都和傳說之中的東方神龍類似,卻沒有任何的爪子的。沒有想到,這次居然生出兩個爪子。此時,終於與傳說之中的神龍,徹底的一模一樣了。
這神龍,在長出了兩個爪子之後,再次化作一道紫色的光芒,回到了沈烈的體內。只是,這次,停留的位置,卻不再是沈烈的星神塔真身的袖口上,而是在沈烈的星神塔內部空間的十三層空間內,那顆圓珠的上方。
這神龍,頭尾相接,就像是一個圓環,在那圓珠上方。從圓珠內,散發出來的思域之力,也不再通過星神塔真身,而是直接進入了神龍的體內。
沈烈還待繼續觀察一下,看看神龍與之前有什麼區別的時候,就聽見那望月臺上,突然有個女聲說道:“沈家之人的思域之力?龍騰世家,不愧是神界近萬年來,最爲傑出的後起之秀,一個後輩子弟,居然可以正面對抗淨土神系的淨土幻象,實在是讓人羨慕的緊。”
沈烈的注意力被這聲音吸引,再次看那望月臺,卻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望月臺裡面,那些月神宮的弟子都已經離開了,而此時,在望月臺內,只有三個女子站立在中間,這三個女子,都是面帶輕紗,遮住了她們的面貌。但是,單憑她們那婀娜的身姿,就已經讓人遐想無限,不能自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