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將車速放慢了下來,對向的來車也注意到了他們,快到近前的時候,兩邊的車子都停住了。
一些人從卡車上跳了下來,他們端着槍,將戰術手電筒一起打到凱文的卡車上。一時之間,手電筒的燈光刺得駕駛室裡的人睜不開眼。
“是凱文他們,把槍都放下,兄弟們。”傑森看清楚對面卡車中坐着的人後,朝身旁的士兵們揮了揮手,兩個人跟着他跑了過去。
“少校!”凱文和梅森從車裡走了出來,滿臉驚喜地望着走過來的那幾個身影。
“其他人呢?”傑森朝駕駛室裡望了過去。
“少校,我們在這裡,”一個聲音從後車廂中傳了過來,西格妮扶着詹妮弗來到車尾處,傑森身後的兩名士兵跑了過去,扶着她們從車上下來。
“羅伯特和傑瑞米在哪?”沒有看到自己部下的身影,傑森的心裡突然冒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他們在火烈鳥遊客中心那裡遭遇了伏擊…..,”凱文難過的說道,“只有我們幾個僥倖活了下來。”
“少校,那些襲擊我們的人,剛剛開着卡車過去沒有多久,”西格妮說道,“他們朝着遊客中心去了,那裡是他們的老巢。”
“果然如此,”傑森終於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副機長先生,你做得很好,不僅將你的同事們帶了回來,還帶回了我們的卡車。”傑森拍了拍凱文的肩膀,對他的行爲表示讚賞,“現在我要帶着我的兄弟們去找這些混蛋,你帶她們沿路返回瞭望臺吧,斯蒂芬中士留守在那裡。”
聽到瞭望臺還在自己人的掌控之下,凱文和三名女同伴都鬆了一口氣。
“少校,需要我這邊安排一兩個人陪同你們一起去遊客中心嗎?”凱文說道,“那邊的情況我們應該要更瞭解一些。”
“好,這樣的話就最好不過了,”傑森點了點頭,“詹妮弗女士的情況看上去似乎在好轉,你們找到了醫院嗎?”
“找到了,少校,”西格妮將手裡提着的揹包舉了起來,“我們還帶回了一些藥品和輸液設備。”
“很好,”聽到這些消息後,傑森的心情終於好了一些,“你們優先保障詹妮弗女士的安全,一定要將她平安送回到瞭望臺那裡。”
“沒問題,少校。”凱文有轉過頭對梅森說道,“梅森,你辛苦一下陪少校他們再去一趟遊客中吧。”
“我很樂意,有少校他們在,我就什麼都不怕了,”梅森偷偷地望了傑森一眼,這個男人堅毅的臉龐讓她很有安全感。
“我們行動起來吧,”傑森對士兵們下達了命令。
“一路順風,在瞭望臺等我們回來,”梅森對西格妮他們揮了揮手,然後跟着上了傑森的車。卡車呼嘯着交錯而過,四輛向南,一輛向北。
“梅森小姐,方便的話請將那裡的情況跟我們講一講。”傑森望了望坐在身旁的梅森,對他們在遊客中心的經歷有些好奇,當然他更關心的還是那些襲擊瞭望臺營地的人的信息。
“他們人很少,只有四個。叫德里克的胖子是帶頭的人,另外三個人都是他的手下,一個壯男,一個光頭黑人,還有一個瘦子。”梅森一邊整理着思路,一邊將想到的信息說了出來。
“這些人之前似乎是遊客中心的保安,”梅森想了想說道。
“就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前,大批的喪屍襲擊了瞭望臺,”傑森的話讓梅森愣了愣,“那些喪屍應該就是這些混蛋保安們用這幾輛卡車裝運過去的,他們襲擊了我們的營地,還打死了我們不少弟兄,瞭望臺上很多人也死在了混亂當中。”
“我的天!”梅森驚呼了起來,她捂着嘴巴,有些難以置信。
“具體的損失情況目前我還不清楚,也許得等到回去之後才能知道隊伍裡失去了哪些熟面孔。”傑森的神色有些黯淡,夜裡的涼風不停地從車窗外吹了進來,一路上早已將他出發前的怒意吹散。
“我們之前想得太簡單了,只顧着遠離城鎮去躲避喪屍,卻忽略了這亂世中潛伏着的罪惡,”傑森搖了搖頭,似乎想把沮喪的情緒甩到腦後,“我的兄弟們,他們死得痛苦嗎?”
“羅伯特和傑瑞米?”梅森問道。
“嗯,凱文說他倆死在了偷襲當中,”傑森看着梅森點了點頭。
“被偷襲的時候,我和西格妮陪着詹妮弗女士留在卡車上,凱文先生和你的士兵一起下車去找醫院,”梅森回憶了一下,“凱文先生他們就是在那個時候遭遇了襲擊。等再見到他的時候,我們已經被那些人抓到了遊客中心的大廳裡。”
“你知道屍體是在什麼位置嗎?”傑森問道。
“在一座橋上,”梅森用手比劃了一下,“那座橋連接着遊客中心碼頭的兩岸,醫院就在橋另一邊岸上的密林後面。”
“你們逃出來的時候沒有碰到其他人嗎?包括在醫院那裡,你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傑森繼續問道。
“沒有碰到其他人,連喪屍都沒有看到一個,”梅森搖着頭說道,“醫院裡除了有一些被破壞過的痕跡之外,其他的地方倒還好。他們抓住我們後,把我們捆起來關在遊客中心大廳裡面的一間房子裡,然後他們的人就不見蹤影了。後來西格妮幫我咬開了手上的繩子,我們這才得以逃了出來。”
“如果遊客中心那裡一個喪屍都沒有的話,那就奇怪了,”傑森有些疑惑,他覺得奇怪的不是梅森他們沒有碰到喪屍,因爲那裡的喪屍都被德里克他們運到了瞭望臺。讓傑森感到費解的地方是,這幾個人是如何把那麼多的喪屍都關進這幾輛卡車的車廂的。
“看來這個謎底得等到了那裡才能解開,”傑森把這些疑惑在心裡都壓了下來,他望了望車窗外,看到公路旁邊不遠處的湖泊正朝身後移動着。卡車開過的聲音將剛剛纔平靜下來沒多久的水鳥們又驚得飛了起來,它們落在了湖面上,其中的一些開始朝湖心遊去。
湖面上泛起了一朵水花,剛纔正在這個位置的一隻野鴨轉眼就不見了蹤影,附近的其他野鴨都驚慌失措地四下逃散。湖面上悄悄地露出了一雙眼睛,接着一段枯木般的身軀浮了上來,它在湖面扭動着身軀,朝深處游去。
湖面上每一天都在上演着生死的片段,這些生命平凡且普通,它們渺小得引不起人們的注意。待湖面的漣漪消失的時候,大沼澤地的夜又安靜了下來。
德里克從瞭望臺搶來的三輛軍用卡車被停靠在遊客中心的碼頭上,此刻的他正緊張不安的指揮着自己的手下將車上的物資搬到碼頭旁的遊艇中。
遊艇的船身上還存留着斑駁的血跡,打鬥過的痕跡十分明顯,船沿上的彈孔視乎在昭示着主人的命運。它原來的主人——來自古羅巴首都哈瓦那的那一家人,他們的屍體已經被沉到了水底。
“德里克,我真的搞不明白,”馬休朝自己的表哥抱怨道,“我們辛辛苦苦地搶了東西跑回來,你卻要我們都往遊艇上搬,你是打算帶我們去度假嗎?”
“閉嘴,你這個蠢貨,照我的話去做就是了,”德里克罵道,剛纔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逃出去的那幾個人之後,他的心情就開始變得的糟糕起來。這些人逃了回去,一定會把這裡的信息帶到那些職業軍人手裡,那些士兵肯定會回到這裡來拿回他們的物資。
“也許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德里克嘀咕着,他焦急不安的在碼頭上走來走去。其他三個人搬運的速度並不快,德里克有些看不下去,只得自己也去親自動手。
“馬休,你告訴我,他們幾個是怎麼跑掉的!”德里克試圖將一箱彈藥搬了起來,試了幾次之後都沒能成功,不由得一股怒氣衝上了腦門,“我不是讓你去把他們捆結實一點嗎?”
“我照你的話做了啊,德里克,天知道他們怎麼跑掉的,”馬休攤了攤手,表示這個鍋自己不背。
“你知道嗎,他們逃回去之後,我們的信息一定會被暴露,”德里克吼道:“你們這些蠢貨,接下來等着承受那些士兵們的報復吧。”
“頭,沒這麼嚴重吧,”馬休擦了擦頭上的汗,雖然他對德里克的謹慎也頗有微詞,不過卻沒有表現在臉上。
鮑勃一箱又一箱地搬着東西,對於同伴們的爭吵,他只是偶爾擡起頭看了兩眼。
“我們把遊客中心的卡車留在了瞭望臺,他們遲早也會找到這裡來的,”馬休仍然是一臉錯不在我的表情,“大不了我們繼續埋伏起來,等着他們就是了。”
“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而且你們也不清楚失去這幾個人對我們的影響。”德里克的臉因爲氣憤的緣故漲得通紅,胖子主管剛纔吼人的聲音有些大,喉嚨處的不適感讓他劇烈的咳嗽了幾下。“這幾個人在我們手裡,我們就不需要怕這些職業軍人,現在人質逃跑了,我們拿什麼做籌碼去和那些職業軍人對抗?”
“你們趕緊把東西都搬到船上,天亮前我們都待在這裡,如果他們真的來了,我們就暫時先退一退。”德里克對忙其他三個人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