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女選手悶不吭聲,二號三號不明就裡,晁逸帆厚着臉皮說一號選手太累,所以就先休息了。他本來沒當回事,爲了不讓另外兩女發現什麼端倪,還故作親暱的拍了拍一號選手,結果一拍發現有些不對。光頭小子後背一涼,趁着兩女嘰嘰喳喳說話的空蕩,湊到了一號選手跟前側耳傾聽,結果發現一號選手居然已經沒有了呼吸!
晁逸帆當時就麻爪了,他不記得自己下了多重的手,這女人開始差點把他給活剝了,應該不至於一拳就被揍死吧?帶着猶疑,晁逸帆輕輕將女人翻了過來,探了探鼻息、摸了摸心跳……真的死了。
人在危急時刻總能生出些急智來,晁逸帆雖然看似有些混不吝,但畢竟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這幾個女人是討厭了些,可也沒威脅到他們的生死,所以晁逸帆無論如何也提不起殺人滅口的心思。眼瞅着另外兩個女人又要湊過來廢話,晁逸帆急中生智,道:“這位大姐說她頭疼,讓咱們去偏窯。走走走,咱們過去吧。”說罷也不待二女詢問,急急坐起身開始穿衣服,他緊張的厲害,生怕兩個女人發現有問題,所以一邊穿一邊左右言他,反正就是不讓兩個女人過來和一號選手說話。
正當晁逸帆火急火燎穿褲子的時候,突然聽見那倆女人說了句什麼。他心思不在這兒,沒有聽清,不過他感覺似乎不是在跟他說話,於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結果二號女選手指指他背後,道:“嫂子起來了。”
“啥?”晁逸帆頭皮一炸,突然驚覺背後風聲,沒等他轉過身,兩隻有力手爪便搭上肩頭,下一瞬感覺到溼熱液體滴在了頸間!
虧得這一路都在生死搏殺中摸爬滾打,晁逸帆發覺不對,在驚魂瞬間翻倒身子,連同驟然詐屍的一號選手一起滾下炕沿摔落地面,不待站起便撕住一號選手的頭顱大力撞向竈臺。而此時,二號和三號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一號選手從活人變成行屍的事實有些驚悚,晁逸帆一時沒能琢磨明白,憑着這些日子鍛煉出機警與兇悍,我們的晁天王就這麼褲子掛在膝間和行屍打起了地板戰役。幾次翻騰雙方誰也沒能制住誰,倒是兩個女人驚慌失措的尖叫起來。
行屍聞聲更是暴躁,甩開晁逸帆直撲炕沿。晁天王終究沒能狠下心逃跑,及時扯住了行屍的腳脖子,給丫拽了個行屍吃屎,順手撈起炕邊的凳子,揚手砸碎窗戶,一方面給兩個女人闢出綠色通道,另一方面提醒外邊的人這裡出了狀況。
如果是在平時,一個行屍根本不夠晁逸帆砍的,但今天這事生的詭異,好好的活人突然死了,死了沒多大一會兒居然屍變了?!饒是晁逸帆神經大條也嚇得不輕,想想剛纔要不是女二號吱了一聲,只怕自己腦袋已經被行屍當苞谷給掰了。
晁逸帆拖住了躁動的行屍,兩個女人連滾帶爬跳出了窗戶,聽聞外邊老羊倌吆喝了幾聲,晁逸帆更是怒火中燒。飛起一腳踹開行屍,三兩下提上褲子,衝到主窯拎了把菜刀就準備出去。行屍自偏門突然襲來,被晁逸帆一刀豁開了脖子,正巧這時老羊倌步入窯洞。紅了眼的晁天王反手一刀抹了過去,兩股血流哧哧飛濺,噴了他滿頭滿臉。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浴血而來的晁逸帆驚呆了衆人,隨後行屍衝出門外,將犯傻的莊戶漢子咬了個措手不及。再然後,一羣人被軟禁在了院子裡。
晁逸帆講得很快,並且繪聲繪色,臉上身上還殘留着血跡,比劃起來更是生動。衆人驚訝的同時也爲晁逸帆捏了把汗,平心而論,換做是他們自己,身後的死人毫無由頭的屍變襲擊,只怕自己能活下來的機率不大。
“真夠險的,你快去洗洗,看你這身血都瘮的慌。”明俊偉拍了他一巴掌,感慨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折騰一天都累了,大家抓緊時間休息,這事兒還沒完。”
衆人點頭稱是,幾個人都爬上了炕,和兩個醉鬼兩個孩子並排躺下小憩,明俊偉和小魏從頭到尾沒喝酒,精神狀態還不錯。曾雅東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她也沒有睡意,一直攥着那柄古樸的苗刀,不知道在想什麼。路茜從水缸裡舀了一盆清水,陪着晁逸帆去到門外幫他沖洗。
十月的深夜晚風微涼,晁逸帆赤膊站在院裡,對一旁的路茜豪氣雲幹道:“澆!”路茜沒客氣,迎頭潑了一盆涼水。
“冷不?”路茜問道。
“不冷冷冷冷…”
路茜已經習慣了他們這些死鴨子嘴硬的傢伙,笑了笑,起身去窯洞給他找毛巾。
晁逸帆凍得哆嗦了一陣,大力搓了搓發僵的臉,倏的掌心似有些脹痛,翻起一看,兩排深深的牙印清晰可見,邊緣處滲出幾滴血珠。
路茜撩起門簾,見他還傻站在門外發愣,叫道:“快進來!不冷啊你!”
“啊?”晁逸帆一個激靈,搓了搓手掌笑道:“來了來了。”說着快步跑了進去。
前半夜亂七八糟一直在折騰,後半夜總算沒有再出什麼岔子,除了明俊偉、晁逸帆和曹良,其餘人都或坐或躺睡了過去。
三人坐在桌前,看着一桌子殘羹冷炙發呆。
“村裡人比咱們熟悉這裡,不好跑。”曹良歪了歪脖子,頸間噼裡啪啦一陣爆豆響,他的腿腳利索了許多,之前本想攀上窯頂望望風,結果四下打量了半天也沒能找到上手的地方,只得悻悻作罷。
“要我說你們還是先撤,一個人好溜,咱們拖家帶口的不方便。”晁逸帆將菸蒂掐滅,低聲道:“不是說往北走有公路嗎?你們先撤,儘量快些找到公路,然後回來幾個人接應我不就好了?”
“人家又不傻,我們前腳走,你後腳被剁了怎麼辦?”明俊偉白了他一眼,爲難道:“關鍵咱們沒有交通工具,黃土高坡不比山路坦途,想躲都沒地方。被抓回來分分鐘的事。”
“操,電站那些恐怖分子都沒能把咱們怎麼着,一幫莊稼漢還能翻天不成?”晁逸帆瞪大了眼睛,想起那些漢子咄咄逼人的操性就氣不打一處來。
“此一時彼一時,咱們沒有火器,小魏和小米的子彈加起來不到二十發,能打死幾個?再說了,你可別小瞧了這些漢子,人家可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練出來的一身精瘦肉。”明俊偉蹙眉嘆息,又是煩躁又是憂慮。本來好好的農家之夜,就這麼毀在了酒裡。
“好嘛好嘛,人家拔根j8毛都比咱們腰粗。”晁逸帆白眼兒連翻,沮喪道:“那咱們不如洗乾淨脖子等人來砍好了。”
“我又沒說坐以待斃。”明俊偉瞪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只是還下不了決心罷了。”
“嗯?”晁逸帆和曹良都擡起了頭,齊聲問道:“你有辦法?”
“算是有…就是不太…人道。”明俊偉舔了舔嘴脣,臉色有些爲難。
“臥槽,這都什麼時候了?有招趕緊說,不然天亮保不齊給咱們大刑伺候呢!”晁逸帆自覺深受其害,滿腔的委屈撒給了明俊偉和曹良:“別怪哥們兒沒提醒,那些女的可都看上你倆了,再婆婆媽媽的,你倆就等着脖子上栓根繩子輪番配種吧!”
曹良臉漲得通紅,本想損他兩句,但想想這小子今夜生死走了個來回,還是寬宏大量的作罷了。不過他也挺好奇明俊偉的辦法,於是幫腔道:“是啊,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這些人雖然不是大奸大惡,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咱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逸帆被他們拉去給賈老漢陪葬吧?”
“那我可說了。”明俊偉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下定了決心。
“說!!!”
“咳咳。”明俊偉豎起一根指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其實吧,戰爭要比和平來的容易——”
“說重點!!”一向耐心的曹良也急了,擡手打斷了明俊偉的賣關子技能。
明俊偉一臉受傷的表情,指了指窗外,道:“記不記得?他們每家每戶都養着行屍,村頭草棚裡也有行屍。”
“嗯,記得。”
“他們覺得行屍是生病的親人,所以捨不得讓入土爲安…既然如此,把這些親戚們放出來好了。”
曹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嘀咕道:“我明白了,用行屍拖住他們。”
“nonono.”晁逸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道:“曹哥你太不瞭解咱們的明大俠了。”
“嗯?怎麼?我理解的不對嗎?”
“拖自然是拖不住多久,他們騰出手照樣可以追。咱們只需要趁他們亂套的時候添把火,徹底絕了他們的念想!”
聽着晁逸帆陰惻惻的話音,曹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腦補一下二人所描述的場景,猛地明白了爲什麼明俊偉會覺得有些不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