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之末日侵襲2
act111:巖洞
大牡丹和矮個子女人相繼離開,剩下幾個裹着短裙的光頭刺青男圍着宋酒兩人打轉。如果不仔細去看,很難發現這些人的區別,光頭、刺青、瘦骨嶙峋、咿呀怪叫,渾濁的瞳孔中沒有神采,沒有光芒,彷彿劣質流水線下的產品一般,甚至還不如遊蕩在外面的行屍。
宋酒勉力擡起頭打量着四周,頭頂垂下許多凝結成冰錐樣的鐘乳巖,巖洞頂很高,黑漆漆一片,插在巖洞兩邊的火把光線無法穿透黑暗。兩人所在的位置是一灘亂石堆,斑駁粗糙的木架深深插進石頭間的縫隙,橫排着足有數十,其他木架上沒有捆着人,暫時只有宋酒和焦子謙兩個“用戶”。許多女人的言談嬉笑聲從巖洞另一邊傳了過來,洞內攏音效果極好,風聲呼嘯,溼氣很重。
“其他人呢?”宋酒偏頭看了眼子謙,後者驚疑的目光仍在他身上游走。
“不知道,我醒來就只有咱倆。”焦子謙呆了半晌纔回過神,艱難的吞了吞口水,猶疑道:“九哥…你不打算告訴我點兒什麼?”
宋酒虛弱一笑,輕輕搖搖頭,又點點頭,目光中的意味難懂,沉聲道:“說來話長,你想問什麼。”
“紅媽是什麼鬼?”焦子謙臉色有些難看,眼下情況詭異的緊,九哥明顯知道些什麼,但是爲什麼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呢。
圍在左右忙碌的光頭黨們聽見這個稱呼突然激動了起來,神情憤慨,哇哇怪叫着將手裡的東西砸向焦子謙,剛剛沖洗乾淨的身體又被石塊泥土當砸出點點污痕。
宋酒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先少說兩句,焦子謙悻悻住了嘴,怒視幾個摔打他的光頭。
光頭黨們圍在一起咿咿呀呀了一陣,將二人解下架子,押着往巖洞深處走去,地面碎石滿布,光腳走在上面硌的生疼,光頭們似乎已經習以爲常,腳步很大,躥的飛快。焦子謙試圖和這些人溝通幾句,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哇啦怪叫和巴掌,好像一羣瘋子,不識人言似的。
沒有走太久,宋酒隱約聽到流水聲,迎面而來的陰風也帶了幾分水汽,眯眼看去,幽深黑暗中折射着點點粼光。
光頭們發出欣喜的怪叫,吆喝着將兩人拖了過去,不由分說丟進了冰冷刺骨的地下暗河。
‘嘩啦’水聲四起,宋酒兩人被推進河裡,踉蹌了幾步,一下踩進去半條腿,徹骨陰寒刀子般割在肉上,令人戰慄的冰冷沒有持續多久便有些麻木了。
焦子謙牙齒‘格格格’上下碰撞着,幾次試圖衝回岸上,均被光頭們堵了回來,光頭不打也不罵,看猴子一樣圍在水流邊,滿是刺青的臉上掛着喜悅的身材,哇哇怪叫個不停。大約過了幾分鐘,其中一個回頭吆喝了幾聲,擺擺手和其他人跳進河裡,強制將二人整個摁進冰水裡涮了幾個來回,拿木刷在皮肉上蹭了一陣,刷的兩人遍身通紅才作罷。
光頭們似乎對寒冷有着奇高的抵抗力,下水上岸沒有任何異樣,反觀宋酒二人,一番折騰差點要了小命,嘴脣發紫臉發白,身體不住的顫抖着。光頭們大發慈悲拿着發硬的毛巾給兩人擦了擦身體,將兩人押回木架處,從亂石圍成的洞穴中取出一串叮噹作響的玩意兒。
焦子謙看了眼臉色立馬就變了,那是兩幅枷鎖,一個大圈,四個小圈,三條鐵鏈連接着鐵圈。拿着枷鎖的光頭擺擺手,幾個人將焦子謙押了過去,強行將腦袋摁了下去,把大圈套上脖頸,四個小圈各歸其位,牢牢束住手腳,鏽跡斑斑的螺絲擰緊,又用鐵錘砸了幾下,固定死死的。焦子謙掙扎過程中後背捱了一錘,差點揍岔氣,趴在碎石上喘了一陣,話都講不出來。然後是宋酒,很順利,宋酒一言不發,任由光頭給自己套上枷鎖,動了動四肢,活動範圍有限,甚至不能挺起腰桿。
光頭們做完這一切,牽着鐵鏈將二人帶向人聲鼎沸的那邊,兩邊火把取下,巖洞陷入黑暗,令人心悸。
“子謙。”宋酒故意將鐵鏈弄得響聲不斷,趁機湊近焦子謙身旁,低聲急道:“不管發生什麼,千萬要忍,不要反抗,先熬過今晚。”
“什麼意思?”焦子謙傻愣愣的看住他,從言語間聽出幾分不詳的意味。
“照我說的做。”宋酒沒時間解釋太多,光頭們把他倆分開了,腳下碎石漸少,洞穴裡光線漸漸亮起,繞過幾塊巨石,兩人被帶進了一個寬敞巨大的洞窟。
洞窟似乎是山體空洞,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巖頂高懸,地勢平坦開闊。兩側修整平滑的巖壁插滿燃燒的火把,火光耀眼,映照得洞窟光亮一片。巖壁兩側排布着兩條長長的木桌,木桌是一分爲二的粗壯樹幹,鐵絲將兩塊半圓樹幹並排固定,下邊墊着樹樁,足有十多米長。樹桌後邊坐着幾十號女人,和之前那個大牡丹打扮一樣,隨意的披掛着毛茸茸的獸皮,獸皮下是刺繡着各種花紋的*,坦胸露乳,掛着各種古樸粗拙的飾物,野性十足。
兩排長桌中央的篝火熊熊燃燒,兩邊交叉着樹樁,中間貫穿着一頭壯碩的整豬,兩個光頭刺青男蹲在樹樁後轉動着樹杈,讓火焰均勻炙烤着肉豬,皮肉焦黃,油脂滴落火堆,躥起簇簇火苗;火堆旁邊,四個高矮不一的光頭男正在進行殊死搏鬥,手裡舉着狗棒標槍奮力擲向彼此,將另一個自己打得頭破血流。
幾十號同一流水線的光頭刺青男在洞窟入口處或坐或站,滿滿當當,烏拉烏拉怪叫不停,好似在喝彩加油一般,羣情激昂,興致勃勃。
焦子謙徹底傻眼了,他和宋酒被分開帶了進去,牽着鎖鏈拖到長桌末端釘進了土地。鎖鏈牽扯着脖子,只能盤腿坐在地上,焦子謙看了眼長桌邊,一個看不清面目的野性女人正和身邊的同伴說着什麼,目光在焦子謙身上游走着。
焦子謙吞了吞口水,習慣性的掃了眼兩個女人豐腴的身體,然後挪開眼神去尋找對面的宋酒,這一看又是一驚,宋酒沒找到,倒是在光頭觀衆席前發現了吳文濤和那幾個鬼佬了。
吳文濤顯然也看到了焦子謙和宋酒,正隔着老遠跟倆人進行眼神交流。這個曾經在槍火中來去自如的男人這次也陰溝裡翻了船,此刻和宋酒兩人一樣,都被撕扯的光溜溜的,身上套着枷鎖,三個鬼佬在他身邊,鎖鏈拴在一顆橫木之上,彷彿商品一般跪坐在光頭黨觀衆席最前邊,臉色刷白,眼神警惕而慌亂。
焦子謙沒有理會對他指指點點的女人,用口型跟‘展覽席’的吳文濤進行千里傳音:“楚光旭呢?”
吳文濤皺眉猜了一陣,目光轉向宋酒這邊的長桌,手指動了動。
焦子謙順着方向看了過去,透過仍在廝殺的光頭男尋覓起來,那邊女人比較亂套,許多人都站了起來,赤腳踩在面前的長桌上叫喊着,似乎在給場中搏鬥的光頭們助威,長桌上擺着各種食物酒水,隔着老遠都能聞到一股濃濃的白酒氣味。焦子謙舔了舔乾渴的嘴脣,眯眼瞅了一陣,臉色突然變得愕然。
他找到楚光旭了,這個外形陽光俊朗的青年此刻……此刻正坐在一個壯碩女人的懷裡……沒錯,就是小女生那種坐姿……隔了太遠,焦子謙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身上也掛着相同的鐐銬,那個女人左臉刺了一隻燕子,正滿眼溺愛的瞧着楚光旭,楚光旭坐在她懷裡,能看出渾身肌肉都緊繃着,左右許多女人像喂猴子一樣給他拋去各種食物。
抱着她的燕子女和身邊女人言談嬉笑,手掌在楚光旭身上游走摩挲,時不時還低頭跟楚光旭說着什麼。在她身後還站着一個男人,不過是陌生面孔,和光頭黨不一樣,他有頭髮,皮膚白皙,兩眼無神,脖子上套着項圈,正在後邊給燕子女揉捏肩膀。
焦子謙怔了怔,又看了看左右兩排長桌後,發現這種按摩男還不止一個兩個,跟宋酒一起被擒的那個嫡系小夥兒也在其列,臉色烏青,頭上裹着紗布,正玩命給他使眼色……焦子謙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看到這樣一幅詭異的畫面?愣愣地掐了把大腿內側,疼得叫喚了一聲,引得身邊那些女人哈哈大笑,有人給他拋來幾顆花生,焦子謙脾氣一上來就準備開罵,猛地想起宋酒的交代,於是眼珠一轉將髒話嚥了回去,心想補充體力要緊,於是急忙撿起花生剝開丟進了嘴裡。
突然對面爆發出一陣歡呼雀躍,女人們的聲音在攏音極好的洞穴內不啻於一記驚雷,焦子謙嚇了一跳,急忙擡頭看了過去……原始是場中的搏鬥進入了尾聲,剛纔沒注意,這會兒才發現肉搏的就剩倆光頭了,其餘倆鮮血淋漓躺在土地上,出氣多進氣少,估計是活不長了。
“美女,這是幹啥呢?”焦子謙習慣性的扭頭問了一聲,話剛出口便驚覺不妙,急忙閉嘴扭過了頭。
然而離他最近的女人一直在盯着他看,對他的問話聽得一清二楚,這個女人眼下刺了兩道斑馬似的條紋,披散着長髮,波濤洶涌,跟那些滿臉鬼畫符的女人比起來還算好看的,聽他問話愣了一下,旋即樂開了花,扯了扯滑落肩頭的獸皮,俯下身湊近焦子謙,樂道:“你剛叫我什麼?”
焦子謙本來打算裝沒聽到的,然而斑馬紋女人擰着他的耳朵把他臉扳了過去。
焦子謙掃了眼女人沉甸甸的胸脯,嘀咕道:“你會說漢語啊。”
斑馬紋又笑了,嘴角陷下去倆梨渦,樂道:“我是中國人,會說漢語很奇怪嗎?你膽子不小啊。”
焦子謙撇撇嘴沒說話,不過心裡的忐忑淡了幾分,他本來以爲這裡所有人都只會咿呀亂叫來着,正愣神,忽然臉前探出一隻纖細的腳,在他眼前晃了晃。焦子謙扭頭一瞅,那個斑馬紋正翹着一條腿,衝他努努嘴,道:“給我捏捏,按得好有獎勵。”
焦子謙滿臉詫異,順着修長的腿望了過去,果然,下邊也是啥都沒穿,茂密森林和皮膚上的青色花紋繪成一幅蒼山暮色,還蠻別緻。
看到焦子謙目不轉睛盯着自己下邊,斑馬紋撲哧一口笑,故意岔開腿晃了晃,順勢兩腿都搭上焦子謙肩頭,吩咐道:“捏吧,捏疼了小心你的爪子。”
焦子謙腦子有點兒發懵,吞了吞口水沒說話,深吸口氣告訴自己要忍、要冷靜,不就是捏捏腿嘛,就當佔便宜了……於是順從的給斑馬紋做起了腿部按摩。斑馬紋滿意的笑了笑,回頭跟身邊的女人不知道嘀咕了什麼,幾個人笑成一團,亂哄哄一片。
就在此時,場中的肉搏結束了,光頭甲用狗棒敲碎了光頭乙的腦殼,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長桌後兩個女人隔空叫罵了幾句,一個黃髮女人滿臉得意走到烤乳豬那邊,拿起刀割下一片冒着滋滋油花的肉塊丟給獲勝光頭,光頭不顧燙手接過肉,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黃髮女沒理會謝賞的光頭,裹了裹獸皮施施然走向‘展覽席’的吳文濤幾人。
焦子謙瞧了過去,正好看到宋酒被之前那個大牡丹牽着從女人堆後邊走向盡頭處的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