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之末日侵襲2 ACT 255 牽一髮 天天書吧
ACT 255:牽一髮
宋酒他們在南沙的豔陽裡大雪紛飛,而明俊偉卻在戈壁的寒夜裡疲於奔命。
本想借刀殺人,暗度陳倉,誰曾想角色忽然調換,自己從幕後推手一下子躍入臺前,成了身後追兵完美而顯眼的標靶。侯雄沒有如約出現,這意味着明俊偉接下來的行動將缺少助力,這還不是最頭疼的,目前簇擁在身邊的起義軍纔是老大難。
“哥,咱咋辦?那些人追上來了。”青年認準了明俊偉,狗皮膏藥一般緊貼在他身後,任憑明俊偉喝罵,他們權當聽不見。
明俊偉簡直要氣瘋了,這麼一大幫人跑在一起,人家追不上才叫怪事,眼瞅着蕭條長路盡頭在即,城裡的燈火輝煌近在眼前,拐過街角,他們這些出逃者將無處遁形。
“哥,要不咱幹他們?”青年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明俊偉臉色快和夜色一樣黑了,他還一口一個“哥”叫喚不停,彷彿生怕明俊偉忘記自己。
明俊偉猛地停下腳步,狠狠吸了口氣,怒道:“都他媽跟着我做什麼?老子還要去救人,城門在後邊,別他媽跟着我!”
青年眨巴着眼睛,疑惑道:“哥,你剛纔不是說讓大家往城裡跑嗎?”
明俊偉一口氣沒上來,攥着槍柄的手氣得直髮抖,要不是追兵即將進入射程,不能繼續耽擱,他真想一槍幹掉這個癟犢子。
“砰!”
追進射程的搜捕守衛毫不猶豫扣下扳機,天色雖黯,但他們一大羣人實在太顯眼,槍聲餘音未落,起義軍後邊便傳來一聲慘叫,一箇中年壯漢應聲倒地,捂着肚腹痛苦哀嚎。
明俊偉咬了咬牙,心知這會兒想甩開這些人肯定沒戲,一旦起義軍突入城市中心,勢必會引起更大的混亂,那時候自己應該能找到機會脫身,但這些暴露在大庭廣衆的人基本上也就斷絕了生還的希望。
明俊偉倒不是突然發善心,本來他戳傻狗上牆也是爲了渾水摸魚,但若是按照他之前的想法,這些人四散而逃肯定能夠分散追兵的注意力,而且單個逃竄也顧不得整什麼幺蛾子,筋疲力竭再被抓回去,至少性命無虞。
青年見他皺眉思考,急道:“大哥,他們追來了!”
“媽的。”明俊偉啐了一口,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既然你們不想散開,那就進城,醜話說前頭,進了城我可沒功夫管你們,自求多福吧。”說罷拔腿就跑,反手朝虛空中胡亂開出幾槍,略略阻止追兵的腳程,餘光看到街角對面投射而來的璀璨燈火,當即提步加速,狂奔了過去。
起義軍有樣學樣,紛紛擡槍阻擊追兵,他們衝出大門時繳了不少械,被擒之前也有幾個能使喚槍的傢伙,準頭雖然欠佳,不過黑燈瞎火的,眼瞅着這邊火光亂閃,守衛們也不敢迎着槍火直追,就這麼你追我打、你停我跑,起義軍還真的和追兵拉開了一段距離,緊跟着明俊偉的腳步從街角拐了進去。
然而街角卻並非衆人所想的坦途通道,雖然他們已經可以聽到屬於城市的繁華喧囂,但一堵冰冷高牆卻將疾苦之地花花世界無情隔絕。
明俊偉站在高牆底下,表情和身後衆人一樣,大寫加粗的懵逼,明明從城門進去就能看到通往城內的筆直大道,爲什麼這裡卻突然多出一堵高牆?難道規劃佈局的時候就已經算到了會有這麼一天?明俊偉有種被戲耍了的感覺,城門那裡直通城內,但是安全防衛機構也設在那裡,大院出逃人本能的會避開正道選擇這條路,於是乎,一衆埋頭狂奔的起義軍就這麼把自己逼入了絕境。
街角三面都是冰冷高牆,儘管沒有城牆那麼恢弘,但其高度顯然也不是徒手能夠攀爬的,陸續追進來的起義軍一片譁然,有人傻眼,有人絕望,也有人將矛頭指向了帶路的明俊偉,惡毒謾罵和驚慌叫嚷交織成片,後面追兵的腳步聲也漸漸靠近,一處甕中捉鱉即將上演。
青年梗着脖子和那些詛咒明俊偉的人對罵,許多人已經放棄了,頹然跪倒在地,在他們看來,這場出逃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大哥,要不跟他們拼了?”青年罵幹了口水,見明俊偉無動於衷,於是湊了過去,揚了揚手裡的匕首,道:“咱們人多,衝出去!”
明俊偉黯然點頭,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之前想的太簡單了,完全沒有考慮到居然會在節骨眼兒上掉鏈子。
“有槍的衝前邊,別停,向前跑!”明俊偉吆喝了一嗓子,也不管有沒有人聽他的,端着步槍跑出街角,想也不想甩出一排子彈,路途中央的追兵腳步一窒,下一刻槍聲大作,跟在他身後衝出來的一批起義軍當即人仰馬翻,被子彈掀翻一片。
“衝!”明俊偉一聲虎吼,起義軍這邊的槍手也跟着還擊,那些原本還猶豫不決的人也沒了主意,本着隨大流的原則,一股腦衝了出去,迎着街道中央的火光捨命突圍。
就在此時,長路中央進行阻擊的追兵卻忽然亂了起來,原本朝着起義軍的槍火紛紛調轉,好像他們身後又有敵人襲擊,一時間長街亂成一團,前後火光亂閃,耳邊子彈呼嘯,不時有人中彈倒地,而雙方的距離也在頃刻間再度拉近。
明俊偉隱約想到了什麼,獨眼四處掃視,趁着兩撥人短兵相接,自己依仗着那身制服矇混過關,徑直鑽進了追兵隊伍。
小青年蒙對了,事發突然,急赤白臉趕來追擊的守衛確實沒有出逃的人員多,前後受敵不過片刻,但他們阻擊隊形已經打亂,起義軍求生意願強烈,突破守衛射程之後便打了雞血,有刀的捅刀,沒刀的上拳頭,沒等這邊廝殺明白,混亂中又傳來了格格不入的動靜。
明俊偉擠開人堆衝了出去,迎面襲來一陣勁風,慌亂間沒有看清是守衛還是起義軍,習慣性的掄起槍托搗向對方面門,堅硬槍托砸中頭骨,清脆碎裂聲被嘶吼淹沒,下一秒,剛被擊退的敵人又嘶吼着撲了過來。
明俊偉頭皮一炸,心知之前的作爲起了效果,危急之間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哀,當即調轉槍聲,奮力將槍頭捅進了對方眼窩,生澀阻滯感停頓了一瞬,面前張牙舞爪的新晉行屍走到終點,身子一歪撲倒在地。
耳邊槍聲漸歇,短兵相接的兩撥人沒能分出勝負,他們廝殺的時候也都發現有行屍混入其中,行屍是共同的敵人,因爲行屍的殺傷無差別,它們不會聽指揮,也不會看制服,只要是鮮活血肉,都可能成爲被襲擊的目標。
事發突然,明俊偉也不知道這會兒出現了多少行屍,按理說那個蹲坑守衛應該是唯一一個屍變者,其他人並沒有接觸到病毒,屍變的可能性並不大。不過明俊偉也不敢確定,他們對行屍的瞭解一直很少,攜帶病毒的侯雄消失不見,這會兒突然出現的行屍估計和他脫不開干係。
守衛也好,行屍也罷,對於明俊偉來說都一樣,預想中的混亂已經出現,自己沒理由繼續磨蹭,趁着混雜一處的雙方無暇爭鬥,明俊偉繼續扮演攪屎棍子,高喊道:“有行屍!快去城裡保護平民!”
明俊偉就是隨口一喊,這座城市肯定會有它的應急機制,但明俊偉暫時不能讓應急機制正常展開,如果猜的沒錯,一旦城市外圍出現行屍,內城絕對會立時封閉,如此一來,他突入城內的計劃肯定會受到影響。既然自己無法左右應急機制,那還不如自己橫插一腳,能怎麼亂就怎麼亂。
果然,這些後期組建的守衛隊伍整體素質和Caroline那些人差太遠了,明俊偉混跡人羣喊了一嗓子,當即應者如雲,幾乎不要他繼續推波助瀾,那些守衛便已經率先朝着原路跑了回去。
起義軍這邊更不用多說,本來就是一羣沒主見的人,和守衛拼命還有幾分血性,一聽又有行屍,膽氣當即矮了三分,兩撥狹路相逢的隊伍就這麼混雜在了一起,相互謾罵叫嚷着,一溜煙跑回城門主幹道,在蕭條小路上留下了滿地狼藉。
正如明俊偉所想,剛纔出現在長街之上的行屍並不多,滿打滿算不過三五之數,其中有幾個還在混戰中被擊斃。敵我混編大隊相繼逃離,留下了滿地彈殼和不幸被流彈擊傷倒地的倒黴鬼,眼看隊友紛紛逃離,路上就剩下兩個蹣跚徘徊的人影,傷號們慌了。
傷員甲拖着中彈的腿爬向路旁樹坑,身體摩擦着柏油馬路,拖出一條長長血痕。
徘徊的人影頓了頓,僵硬的轉過身,朝着樹坑跌跌撞撞走了過去。
倒地裝死的傷員乙和守衛甲默不作聲,驚恐的望着走向樹坑的人影,傷員甲顯然還沒意識到危險,正試圖扶着樹幹站起來,嘴裡還在痛罵不停。
傷員乙想出聲提醒他,但是另外一個徘徊人影也朝着他走了過去,守衛甲似乎感覺到身邊傢伙的緊張,急忙擡手捂住了他的嘴,下一秒,撐着樹幹站起的傷員甲被兩個人影包圍,接着倒地,慘嚎叫罵聲中,他們聽到了皮肉分離的刺耳聲響,兩個人影就像動作生澀的操作工人,趴伏在傷員甲身上,慘白月光拉長剪影,傷員甲的哀嚎聲漸弱,黑暗中,隱約傳來撕咬咀嚼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