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他們果然已經回來了,見到我的時候,必不可少的又是一頓抹眼淚。
林薇,小雨,徐一文,臭臭,琪琪,還有糯糯跟年年一大家子這回全部都到齊了。
無論以前跟琪琪有過什麼樣的矛盾,這又一次那麼久沒有見到,相對而言還是親熱了不少。
中國人的傳統,團聚或者分開之前都必須得大吃一頓纔算完。
當晚,外婆和夏夏還有閒不住的老媽一起準備了一大桌子的飯菜。
我們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加上還有倆孩子時不時說上兩句天真無邪的話,一頓飯吃的大家都十分開心。
我們這一層一共有三套房子,我和外婆幾個人之前住了其中的一套,另外還有兩套,現在略微分了下,小雨,林薇,帶着倆孩子和爸媽住一套,徐一文,徐琪琪和臭臭住另外一套。
當晚吃過飯,大家都挺累的,有什麼話留到第二天去說,早早的全都睡下了。
陳洺沒在,大白跑來跟我一起睡,我們倆抵着腦袋,不着調的談論了很多的事情後,大白笑着笑着突然深吸了口氣對我問道:“你有想過以後準備怎麼辦麼?”
“什麼?”我疑惑的看了大白一眼:“什麼以後準備怎麼辦?”
“就是...”大白將枕頭抱在了懷裡直接坐了起來,想了一會才接着道:“準備以後我們一直都在這裡呆着?”
“你覺得在這不好?”
“當然不是。”大白搖頭:“這裡那麼好,跟天堂似得,菜都不用買,水電費不用交,沒有行屍,沒有危險,住到死我也願意。”
“那不就結了,我也是這樣認爲,起碼現在來說,短時間內我們應該就是在這不會離開了,至於更加長遠的事情,那就留着以後再說吧,想多了費腦筋。”
話剛說完,就聽到客廳傳來了一陣踢踢踏踏的拖鞋走路的聲音,而且單單聽聲音,似乎就是朝着我們的臥室走過來。
大白在坐着,聽到腳步聲後就跳下牀去開門,結果門剛一打開就看到老媽帶着糯糯和年年一臉不好意思的站在我們倆門口,大白開門的時候她愣了下,隨即纔對着我們倆道:“這倆孩子非鬧着要來找默默,咋都哄不好,這不...給送來了。”
我也從牀上跳了下來,跑到房門前笑哈哈的一把抱起了糯糯,對着她的臉吧唧親了一口後裝出一副跟小朋友說話的語氣問:“咋啦寶貝?想姐姐啦??想跟姐姐一起睡呀?~~”
糯糯太久沒見到我,這會雖然想跟我親近點,但是動作還是生疏,安靜的窩在我懷裡,眼睛卻不停的看我老媽。
見他倆真的不想走,老媽嘆了口氣後道:“那就讓他倆今晚跟你們睡吧,我先走了。”
跟老媽道了晚安後,我和大白一人一個抱起糯糯跟年年就倒到了牀上。
當時還覺得美滋滋的,但是後來連續一個星期他倆都死活跟我和大白一起睡後,我們倆差點崩潰。
可能是因爲沒有安全感,糯糯夜裡總是突然間夢囈,說夢話,磨牙,甚至還會突然哭起來。
整個的狀態跟小嬰兒時期差不多,我跟大白被折磨的心力交瘁,最後還是陳洺從外面回來,爸媽強行將倆孩子帶回去,我當晚纔算睡了個好覺。
陳洺只待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只跟爸媽打了聲招呼,飯都沒吃就又被人喊走了。
他好像很忙,很忙。
很少白天在家裡過。
不過這段時間好一點的是,他起碼晚上會回家來休息。
漸漸的我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吃過晚飯後就得下樓去小區裡轉悠幾圈,然後就在大樓對面的一張長椅上坐着等陳洺回來。
偶爾他自己回來,但是更多的時候是有專門的車子送他回來。
琪琪看陳洺的眼神仍舊讓人鬧心,但是好的是她似乎成長了不少,不會再因爲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鬧得大家都心力交瘁。
徐一文剛開始幾天不怎麼說話,後來他經常在樓下陪我等陳洺回家。
大多都是在陳洺差不多快要到家的時間段他就先回樓上去了。
其實對於徐一文,我是感激和愧疚大於一切。
但是之前那件事我根本就沒辦法釋懷,加上知道他曾經對我的想法,所以短時間內跟他之間的關係不好回到之前的狀態中。
大白和林薇小雨總是膩在一起,看的我十分嫉妒。
有一回晚上,林薇和小雨在遛彎的時候,跑來陪我坐了一起,我們三個人歪着腦袋靠在一起,回憶以前的事情,紛紛感嘆時間如梭,真的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已經一年多了。
反觀我們,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不少的變化。
時光最強悍的能力就在這裡,他能默不作聲的將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改變的徹徹底底,改變的過程人們不會注意,只會突然在某一天才能突然意識到原來一切都已經變化那麼大。
比如我。
林薇上樓之後,小雨蜷縮着膝蓋靠在我的肩膀處說了很長一段話:“默默,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內心裡其實十分的絕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太過於不可思議讓人無法去接受,但是你當時從外面跟着陳洺他們進來,瘦瘦弱弱的卻能咬着牙殺死行屍,我挺震撼的。不是震撼你的勇氣,而是你竟然可以那麼快調整好自己的身份位置去面對當前的問題。這一點很難,你也就單單這一條總是做的很好。我以前總是會刻意的觀察你,覺得你身上漂浮着某種很純粹,但是我們都沒有的東西。而這一次...默默,說了可能會讓你不高興,但是我還是想讓你知道,這一次見到你,我總覺得你身上那種純粹的東西不見了,甚至連眼神中都開始掛上老謀深算...”
我承認自己確實改變不少,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但是小雨最後那個老謀深算的用詞還是有些傷到我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告訴她,自己還是以前那個自己。
好的是,小雨還像是以前那樣對我,掏心掏肺的好,她和大白一樣,在照顧別人的方面十分的細心。
跟她做朋友最幸福的地方就是,只要你眼神中飄過一絲的憂傷,她就能立即察覺,並且默不作聲的給你力量和鼓勵。
琪琪也跟我們走進了不少,只不過相比較來說話還是少了些,但是她脾氣的改進讓外婆和爸媽對她也親熱了許多。
時間就這樣在忙忙碌碌,平平靜靜中飛快的過了去。
轉眼間又到了春節。
外面整日的開始飄雪。
也不知道武漢是不是以前冬天就有那麼大的雪,很經常的出門雪厚的都沒法走路,起碼都能到膝蓋那麼深。
化雪的時候真的冷到骨子裡,只要出門就能棟的渾身都發抖,溼冷溼冷的空氣似乎會從每一個裸露的毛孔進入體內。
三區的事件總算是安安穩穩的被處理好了,只不過因爲剛開始不知道的原因,導致處理延遲,所以人員死傷數量十分的巨大。
也因此,三區封禁了整整兩個月,直到確定裡面百分之百安全才算是又一次開放。
新的一年新的氣象,我們一家人研究了後準備新學期將糯糯和年年送去幼兒園上學,晚上跟陳洺一說,他第二天就將開的車留給了我們,我估摸着他的意思可能是這樣方便我們開車接送倆孩子上學放學。
陳緣來過我們這裡一次,陳洺不在她的話本來就少,只有大白一個人乾巴巴的在她身邊唱獨角戲,最後在看到糯糯跟年年後,當晚離開後,就命人送來了一整包的小棉襖小棉鞋,還有兩個毛茸茸的小書包,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