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陳洺是不是故意藉着我那日從圖書館不吱聲跑出去的事來故做文章,總之那天回去後,家裡人就挨個的把我批評了一通,嚴令五申以後絕對不允許在這樣。
最後由外婆下了通知,在這場雪徹底過去之前,不允許我再去上班,反正現在外面也沒啥人。
我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生過重病的人都知道,就算治好了,別人也不會再將你當正常的人來看。
也確實,身體受過那麼大的創傷,跟正常人確實不同了許多。
從混亂以後到現在,我這個身子大大小小實在不知道受過多少的傷,每次洗澡的時候照鏡子都覺得自己跟混黑社會似得,身上到處是疤痕。
不知不覺間,滿身的瘡痍,記滿了各種各樣並不美好的記憶。
這兩天糯糯和年年還有天天因爲大雪的原因,學校也都放假了。
夏夏和林薇的工作在行屍清理工作結束後也開始清閒了下來,最近也都窩在家裡。
只有大白跟小雨被正式編排到女子隊伍中,時常的會有訓練,相對忙一些。
我在家裡簡直無聊的快能養鳥了。
又一天早上起來,看着外面仍舊持續飄的雪花,深深的嘆了口氣後,反身看了眼身旁還在睡覺的陳洺,翻身將上半身壓到了他身上。
陳洺懶懶的睜眼看了看我,輕笑了下後又閉上眼睛,將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我的肩膀後在被子下面抱住了我。
我晃了晃他,知道他醒着:“喂,你今天不是要出門的麼?”
陳洺半天才點頭:“恩。”
“那你怎麼還不趕緊起來。”
“不趕時間。”
“就算不趕時間你也得提前起牀啊!準備準備,收拾收拾,表示出對工作的熱情領導纔會喜歡你呀!”
陳洺睜開眼睛,無奈的看着我:“說吧,你想幹什麼。”
見小心思被發現,我撓着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緊接着就厚臉皮的開口:“我想跟你一塊出去。”
“不行。”陳洺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然而,這幾個月我早就摸透了對付現在的陳洺最有效的方法,這招放在別人身上可能會被他打,但是我用的話,他毫無招架之力。
我扭啊扭的,整個人像條蛀蟲一樣的纏在他身上,臉貼在他胸前委屈的開口:“我整天在家好無聊,一個好好地人,本來沒啥事就這麼呆着也能無聊死,我估計我原本是不會生病的,就是以前總是太無聊所以才憋出毛病......”
撒嬌這一招,原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對陳洺用,但是.......我不僅用了,而且十分奏效。
陳洺沒有說話,一直盯着我的臉看。
我被他長時間的盯視弄得有些尷尬了...摸了摸眼角和鼻子,看看是不是有眼屎啥的,沒有,臉上乾乾淨淨的。
於是有些奇怪的問:“你在看啥?”
陳洺抿了下嘴:“用剛剛的語氣,叫聲老公來聽聽。”
一直到陳洺離開,我都黑着臉雙手環胸坐在客廳沙發上研究跟他分居的事情。
程咬金今天似乎沒什麼事情要做,原本坐在餐桌前喝水,看我在沙發上臉色不對,賤兮兮的縮着腦袋湊過來問:“小夫妻倆鬧彆扭了?”
“沒有!”
“戚......”程咬金聞言做出了一個八婆的要死的表情,直接跨過沙發靠背,翻到了我旁邊坐下,他用手肘捅了捅我胳膊:“說認真的啊,問你個事唄。”
“啥事?”
“你相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啊?”
原本我是對程咬金的話沒有絲毫興趣,沉浸在自己憤怒的世界中不可自拔,結果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挑起了我的好奇心。
疑惑的看着他,我問:“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你昨天又看到啥刺激到你脆弱心靈的恐怖片了?”
程咬金白了我一眼:“瞅瞅你,我都不愛聽你說話,哪有說人一大老爺們心靈脆弱的,知道什麼叫鋼筋鐵骨的心靈麼?我就是。”
“好了好了,鋼筋鐵骨的程咬金,我說錯話了,咱別計較這個,你先告訴我,怎麼會突然想起問這個?”
“哎呀,你先別問那麼多,先把我問你的問題給回答了再說。”
我也白了他一眼,想了會道:“以前不信,現在信了。”
一聽這話,程咬金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問這個問題的目的,直接就着我的話就滿臉驚奇的問:“怎麼?爲什麼以前不信現在信了?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顛倒了你世界觀的靈異事件?快快快,快說出來聽聽。艾瑪,我老喜歡聽這種故事了。”
“先來後到,你先告訴我,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嘆了口氣...我真覺得跟程咬金溝通十分累人。
他砸吧了下嘴,搓着手道:“其實也沒啥...就是昨兒上班的時候,聽旁邊人說的,咱們旁邊那條街有個小區你知道吧?”
“知道啊。”程咬金說的那個小區跟我們的小區在同一條街道上,只不過在馬路的另外一邊,同樣的小高層,裡面住的很多都是一些文員,簡單來說就是在爲庇護所工作的人,從事體力和武力勞動的都在我們這個小區,而從事一些規劃,建設,的腦力活動的人大多都在那邊的小區。
“就那裡,c棟八樓,803室住着一個老太太,姓孫。她兒子被分去深圳那邊籌建新型庇護所了,現在就她一人住在那。”
“所以呢?你要跟我講訴一個孤苦老人的老年生活的催淚故事?”
“不是!”程咬金擺手:“就是那個姓孫的老太太,其他人都喊她孫婆,我們可能不太瞭解,但是她在她們小區可有名了,咱們小區平日愛竄門的也一定都知道她。”
“所以呢?孫婆有什麼特別之處麼?”
說到這裡,程咬金神經質的左右看了看,確定屋子裡只有我們倆才用單手捂住嘴小聲道:“據說啊...那孫婆精通各種奇門遁甲,看風望水,一雙陰陽眼,看透世間鬼神精怪,無所不能。”
一聽這種幾乎神話的介紹,我剛剛對那孫婆提升的一點好奇立即全部消失不見了,切了一聲我懶散的靠在沙發上,對着程咬金道:“是不是還養着小鬼啥的,幫助人投胎,沒事還能跟閻羅王打打麻將,二八槓什麼的?”
“瞅瞅你,瞅瞅你。”程咬金一臉嫌棄的嘖嘖嘖的發着嫌棄的怪聲看了我半天:“年輕人一點正視現實的良好心態都沒有,不是哥哥愛說你,你這真不行,思想覺悟太低了。”
我眼皮都沒擡:“那勞請哥哥替我跟組織說聲對不起,我思想覺悟實在不高,愧對組織上的栽培,不過哥哥...您思想覺悟那麼高,難道不知道,建國以後動物不許成精這個人妖界的重大革命?你知道你現在這叫什麼嗎?宣揚封建迷信,小心我報警抓你。”
程咬金說不過我就開始甩白眼,連續甩了幾個十分到位的白眼後,扭着乾瘦的腰一腳踢開我擋着他路的腿氣沖沖的道:“你等着,哥哥我下午就去找那孫婆好好瞅瞅,要她真有什麼本事,非得請她扎你小人!專往腳底心扎。”
我沒擡眼皮:“那哥哥您路上可小心着點,見到人孫婆的時候也禮貌着點,萬一您那超高的政治覺悟惹惱了人家婆婆,指不定先被紮腳底心。”
程咬金走到門前,開門的時候又對着我確認了一次:“你真不跟我一起?”
“不去。”
“你考慮考慮再回答。”
“不去。”
“確定麼?”
“不去。”
“愛去不去,我自己去!這種新鮮事都不去見識見識,真同情你那無知的大腦。”
在程咬金甩門出去之後,我哭笑不得的愣了好一會。
不陪他去看傳說中的神婆就是無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