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我還對他恨的牙癢癢,因爲他把我閨女給弄倒在那些髒兮兮的東西上面,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只是隔了那麼短的時間竟然就在這裡以這種場景再次見到他。
那天他爸爸來我們家之後回去,只是聽說他被揍的很慘,其他的對於這個孩子我並沒有留下多深厚的印象,但這會看着已經沒有絲毫生氣的他,心裡還是止不住的一陣堵。
沒有過多的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無論多麼的母愛氾濫,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再說,我跟這個孩子沒有半分感情,頂多覺得年紀小小的死了可惜,心裡唏噓兩句也就算了。
只不過再起身準備再次去看看那個樓梯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這裡是合肥的庇護所中監管最嚴格的小區!!
而這個小男孩一家是這裡的居民...他怎麼會突然變成行屍並且在外面遊蕩到我這裡?
剛意識到這點,門外就又傳來了行屍特有的低吼聲,心裡頓時緊張起來,將那小孩的屍體往屋裡猛的一扯,我噤聲潛到門邊往外面看了一眼。
門只開了個不大的縫隙,而在我臉剛伸到縫隙處還沒來得急打量一眼外面的情況,迎面一張放大扭曲的臉就嘶吼着衝了上來。
我被一股子大力直接掀翻在地,門被猛的扯開,還沒爬起來,一個人影就飛撲到了我的身上,頓時一股子腥臭的血腥味就瀰漫開來。那個身影死死的壓在我身上,不停的撲騰着,發出陣陣低吼怪叫,我被撞的四仰八叉,狼狽的不得了,因爲之前沒有半分的防備,這會情急之下也只能徒手掐住那個人影的腰部,防止她身子壓在我身上拱來拱去的悶住我的腦袋導致無法呼吸。
她的目的十分的純粹,只是爲了咬我,我掐着她的力道遠不如她掙扎的力道大,很快,她真個人的身子姿態就在混亂中調整好,沒有一秒鐘的準備和猶豫,剛抓住一點機會,她對着我的頭皮張嘴就咬了下來。
好在我演技手快將胳膊伸出去一把按住了她的下巴,從下方很難用力,我幾乎拼盡了全身的力道纔將那隻行屍的腦袋拖住。
隨時都可能會堅持不住,這樣根本就撐不了多久。
狠咬了下牙,我鼓足了幾乎全身所有能用的力氣猛的一翻身,成功的翻身騎到那個人影的身子上。
而在正面到那張臉的時候我沒忍住又是一愣......
這娘倆活着的時候來找我麻煩,死了還組團大老遠來找我,真是不知名的孽緣!
匕首脫落在不遠的地方,我試着拿了下,發現距離太遠,手槍還在我兜裡,整個人的身子都壓在她的身上,同時立即去摸手槍。
她十分的亢奮,焦躁的不像話,嘴角還殘留着血液,後脖頸的地方有一塊缺口,導致她變異的應該是那塊被咬之後病毒感染。
拿出手槍,基本沒有猶豫對着她腦袋砰的開了一槍,腦漿飛迸出來濺了我一身,在她徹底安靜下來之後,我一邊起身一邊對着地上的一大一小兩具屍體疑惑,這小孩可能是被變異後的女人給咬的,可是這女人的傷口是在脖頸處,不可能是這孩子咬的......所以,我回頭看向了黑漆漆的門外。
現在外面還有別的行屍在小區裡面遊蕩!!!
趕緊爬起身關上了門,我將那女人和小孩的屍體都用沙發罩給蓋住了,深吸了口氣,我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什麼事情都沒有查出這房子裡的問題來的重要。
多耽誤一分鐘,林薇和小遊都可能會遭遇到不測。
可就在我走到樓梯前面的時候,又想到,剛剛羊羊和雅琪說過一會還會過來......再有家裡只有爸媽還有幾個孩子,萬一一不小心讓行屍進去了家裡,他們要怎麼辦??
爸媽帶着那麼多孩子甚至都來不及逃到房間裡去。
內心足足掙扎了一分鐘,我不甘心的狠跺了下腳轉頭離開了房間。
而在我身後某處,一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隨着我的離開也快速的退了去。
剛離開小遊的屋子,我立即就戒備了起來,本以爲要面對屋子裡可能會隨時出現的一些人,所以我自暴自棄的做好了隨時會跟對方拼命的準備,真有了那種覺悟,我反倒不怎麼緊張,這會真離開了屋子,場面和自身角色轉換了下,要對付的人變成了行屍,我反倒謹慎緊張了起來。
好的是一直走到家門前,都沒再見到有別的行屍,敲了門,糯糯飛快的跑來替我開了門,趕緊閃身進去,見爸媽他們正在吃飯,我慌里慌張的跑過去道:“今晚上千萬別開門,家裡所有的門窗都要鎖好關好!外面鬧行屍了!!!”
“什麼?!”正準備起身給我盛飯的老媽聞言猛的站住了:“鬧行屍?怎麼又鬧行屍了?武漢的人不都走光了麼?”
我道:“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剛剛遇到了上回跟咱家有矛盾的那母子倆,都是被直接咬死感染的!咱小區現在不知道到底還有多少行屍,總之小心點總是好的,明天之前一定會有人來處理的。”
聞言,老爸重重的放下了筷子嘆了口氣:“怎麼就不能有一天的安生日子。”話剛說完就像想起了什麼似得:“對了默默啊!你不是跟她們幾個去陳煬那了麼?這麼突然跑回來,她們呢?”
我差點沒緩過來老爸的話,一時着急忘記了剛剛讓羊羊雅琪跟爸媽撒的謊,好在現在狀況不同,我隨便給個理由都能成立:“我就是特地回來通知你們的。”
話雖那麼說,老爸也同時提醒了我,小雨和大白這會在外面更加危險了!
雅琪跟羊羊暗暗的看了我一眼,紛紛站起身說吃飽了先回去房間。
我在樓下確定了一樓所有門窗都封閉好了,纔跟着上二樓到雅琪房間裡。
他們倆果然在等我,剛一見我進來,羊羊就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少行屍?”
我搖頭:“不知道,外面路燈都沒有開,太黑了什麼都看不到,那母子倆是剛好到了小遊家裡被我碰見,不然現在都還不知道有人被感染了。”
雅琪有些不安的壓低聲音:“真是多事之秋。本來就已經夠亂的了,這又多了一檔子事。”
看了雅琪一眼,羊羊問我:“那現在怎麼辦,還要去小遊那邊麼?還是說先去找小雨和大白?”
這會其實我滿腦子惦記的除了家裡人的安全之外就是小遊那個奇怪的家,絕對不是錯覺也絕對不是精神敏感,那個屋子一定有問題,百分之百有問題。
但是大白和小雨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家也實在是我心裡的一個大疙瘩。
就我們三個人,要同時面對那麼多的事情,實在是分身乏術,我們也可以選擇各自回去房間躺下睡覺,可是隻要一想到白天林薇的臉,我就覺得好像有惡鬼在不停的啃食着我的心一樣,難受的不得了。
最後雅琪提出了一個建議:“大白和小雨去了什麼地方我們都沒法確定,要找兩個能到處活動的大活人實在是等同於大海撈針,外面的行屍是什麼情況我們也不能確定,只不過相比較來說,或許不久就會有人來處理掉它們,這個點最合適的還是去小遊的家裡看一看,何默你應該在那邊有了什麼發現吧,不然也不會對一所空屋子念念不忘的。”
雅琪實在是個聰明的人,無論多麼混亂的場面經她這麼一縷瞬間就順了不少,幾件雜亂幾乎都無法解決的問題同時擺在面前,不得不說她這個提議是最合適的。
最後我們約定,半個小時後,等爸媽都回房間,把孩子哄睡下鎖在屋子裡,確定安全後我們三個才一起出門再次夜訪小遊的屋子。
我首先去安撫了爸媽半天,跟他們千萬千萬的保證絕對不會私自外出後他們才帶着孩子不放心的回去了屋子裡。
糯糯,年年是跟天天一起睡的,他們三個睡覺都是超快的那種,基本不需要怎麼哄就能自己睡着,十分的省心。
終於,一個家都安靜了下來,我們三個換上了簡便的衣服,帶好了匕首和手槍才躡手躡腳的出門去了。
關好大門,我們仨一溜煙的跑進了小遊的家裡,之前走的時候我沒有關燈,一進門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那兩具行屍的屍體。
羊羊和雅琪對此也是司空見慣,瞄了一眼後就問我:“現在怎麼辦?”
我指了指那個樓梯:“那個樓梯,我之前聽到了一些動靜從這裡傳出來,你們跟我一起研究研究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什麼貓膩藏着。”
羊羊聞言立即扭頭朝着那樓梯看了過去,接着首先帶頭走了去,我和雅琪跟在他後面,只見他蹲在樓梯前,幾乎每一節都輕輕地用手指關節敲一敲,縱然是門外漢我也聽得出來那樓梯立面是空的!
生活中就是這樣,許許多多十分明顯的小事你沒注意的時候就無法發現,但一旦你認真的去注意,會意外的發現原來那麼多淺顯的地方就擺在自己眼前,卻被自己長久的忽略了。
雅琪也跟着敲了下,問羊羊:“能撬開麼?”
羊羊思索了一會搖頭:“估計不容易,挺結實的,可能得用斧頭。”
聞言我立即爲難:“這個時間上哪裡找斧頭去,菜刀行不行?”
羊羊大概是懶得理我,乾脆沒有說話,仰頭順着樓梯朝着二樓看去,幾秒鐘後起身開始朝着二樓走去。
他這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吸引了我和雅琪全部的注意力,不自覺的就跟在他的身後朝着樓上走了去。
在二樓緩慢的轉了一圈,羊羊來到窗戶旁邊往外看了幾眼,陷入了沉思。
我跟雅琪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以爲他是發現了什麼情況。
結果半分鐘後,羊羊有些不耐煩:“你們兩個是不是閒的?就不能走開點麼?盯什麼盯?看帥哥不用給錢啊?!”
我保持着原先的姿勢:“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羊羊很疑惑:“沒有啊,怎麼這麼問?”
聞言,雅琪立即掛上了滿臉的失望:“那你剛剛在幹嘛?站着不說話整的那麼神叨叨的、”
羊羊白了她一眼:“耍帥唄。”
“草!”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和雅琪差點被他這句話給堵死,沒再搭理他,我們兩人扭頭就離開了主臥室,準備去一樓再研究研究那個樓梯。
羊羊站在原地沒有動,看着我和雅琪離開,逐漸收起了剛剛玩世不恭的臉。
他扭過身子來到了臥室中那面鑲嵌在牆上的穿衣鏡前,神色嚴肅的盯着裡面的自己看了半天。
最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緩緩的扭過身子離開了主臥室。
他來到樓梯口前面,看着下方對着樓梯敲敲打打的我和雅琪,神色複雜。
半天開口對我們倆道:“何默你不擔心大白和小雨麼?”
我原本跟雅琪正討論的火熱,經他這麼一說,立即仰頭看去:“擔心啊,當然擔心了。”
“要不要去找她們?”
“你知道去哪裡找?”
“不知道啊。”
“對啊,那有什麼用,我們都不知道該去哪找她們。”
“就是因爲不知道才需要找。”
我注意到,羊羊在說話的時候音量似乎有些加大了起來:“我今天挺陳煬說,好像陳洺跟鎖天明天下午就回來了。”
“什麼?!”我愣住了,緊接着就是一陣狂喜:“真的假的?!陳煬跟你說的?!什麼時候說的?!爲什麼我不知道?!他們倆明天就能回來了?”
沒經歷過的人絕對無法體會那種身處在不知方向,束手無策的時候,得知那個可以讓自己依靠的老公要回到自己身邊到底是種怎麼樣的狂喜。
羊羊有些驚訝:“怎麼?陳煬沒有跟你說?我以爲她第一個會告訴你的!”
“沒有沒有。”我不停的搖頭:“她一定是忘記了,最近大家都太忙了。”
雅琪一直奇怪的看着羊羊,始終都沒開口說話,我不知道的是,她一隻放進口袋的手,緩緩的握住了裡面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