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洺說的那個地方就是那個無菌室。
其實這段時間來我也猜測過我,最近突然莫名其妙出現的失眠會不會是跟那裡的研究有什麼關係,但是仔細回想了下又實在想不出到底哪裡有問題,除了會在那裡睡個一兩個小時,看幾張爛照片,其餘再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陳洺全程都在外面看着,他們也不可能有機會做什麼手腳。
看鎖天的神色,他應該是早就從陳洺那裡聽說了我在無菌室裡接受的所有訓練過程......其實我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去形容自己在無菌室接受的那叫什麼過程,研究?似乎談不上。
高羽好像覺得陳洺和鎖天太神經質了,開口道:“既然他們的目標根本不在何默身上,你們還想那麼多做什麼,掩人耳目而已難不成還真的會對她做什麼?你們倆守在這裡,他們這時候哪有功夫爲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讓你倆去找麻煩?要我說啊,失眠就是何默自己想的太多,前段時間嚇破膽了,這才睡不着的,過段時間一回去,孩子在身邊一鬧騰指定自己就好了。”
鎖天和陳洺都沒回答高羽的話。
在我沒注意到的地方,他們倆快速的交換了眼神,都閉口不言,卻又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仍舊是整夜無眠,陳洺既然知道了我甚至連瞞着的必要都沒有,乾脆就去客廳坐着,這裡有一個放着對預防病毒的視頻解說,每天都在放,已經看了很多次。
撐着腦袋,毫無睏意,四周到處都是安安靜靜的。
盯着電視瞅了一會,實在無聊,我乾脆起身朝着外面走了去。
這別墅是獨立的,出了門是一個開放的庭院,跟外面是相連的。
我在院子裡慢悠悠的晃盪着,在這島上幾乎不用擔心會遇到什麼危險,巡邏的很嚴密。
到處都有巡邏人員的影子。
如果不是我在這一片出沒的比較頻繁,估計要被攔下來盤問無數次。
越走越遠,不知不覺間我竟然來到了上回檢查身體的那個小醫院。
小醫院整體是一個院落,沒有二樓只有一層,房屋有些像日式的那種味道,到處都是木板建成的,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好聞的樹木清香。
都說人在什麼樣的環境裡生活久了就會被環境同化,這是大自然神奇的力量。
以前沒覺得,現在真覺得挺有道理,在這裡的那個老醫生渾身都透露出和這房屋一樣的感覺
。
已經是深夜了,醫院裡沒有什麼人。
我反正也沒事可幹,目的就是打發時間,乾脆就進去院子裡慢騰騰的順着走廊轉一圈。
結果剛上走廊沒多久,遠遠的就看到院子中間的遮陽扇下面的桌子邊坐着一個人影,周圍燈光不算亮,那桌子上倒是亮着盞小檯燈,隱約的能看到那個人影似乎是...我又眯起眼睛仔細瞅了瞅。
是那個老醫生!
放輕腳步走過去,那老醫生帶着老花眼鏡原本正在看一本厚厚的書,檯燈放在他書前面的桌子上,有幾隻蟲子在燈光下沒頭沒腦的到處撞擊。
或許是感覺到了周圍有人,老醫生仰頭朝着我這邊看了過來。
他壓低了臉,視線從架在鼻樑上的老花鏡上方看向我。
在認出是我後他笑了笑:“還是睡不着?”
我苦笑了下,走過去點了點頭道:“恩,反而更嚴重了,整夜都不需要睡覺。”
聞言,那老醫生放下了手中的書示意我坐下後問道:“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沒辦法解決或者讓你比較在意的?”
我想了一下:“前段時間還真有,但是現在真沒啥事鬧心的,就是沒原因的睡不着。”
老醫生頓了一會:“你或許需要的是一位心理醫生。”
“你覺得是我自己心理有問題麼?‘
“或許就是呢。”
我笑了笑,轉移了話題:“您在看什麼書呢?”
聞言老頭將書本的封面給我看了看,上面全部都是英文,我看不懂...
或許是覺得自己剛剛的提議讓我覺得尷尬了,老醫生盯着書本封面看了會後似乎有些意有所指的開口:“或許,你該去一個能讓你睡着的地方。”
“能讓我睡着的地方?哪裡?”這個問題幾乎是沒有思考過下意識的反問。
老頭笑:“這就要問你自己了,總之...應該不是這裡。”
就在老頭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我腦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猛烈的晃動了一下,雖然我自己本身並沒有動,但是腦中那莫名其妙的晃動讓我整個人瞬間暈眩了起來。
一把扶住腦袋,一股強烈的乾嘔感覺襲了上來。
我試圖抓住那瞬間大腦的感知覺,想分辨出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無奈除了乾嘔的感覺,其餘什麼都沒捕捉到。
注意到我突然間不對勁,老醫生問:“怎麼了?”
我按着腦袋,強壓下那有種暈車感覺得眩暈,對老醫生道:“不知道...突然間頭好疼,感覺想吐
。”
聞言,老醫生趕緊站起身走到我旁邊,雙手在我腦袋上按了幾個地方詢問是不是那個地方疼,但都不是,那種難受不是某個地方發出來的,而是整個包圍了整個腦袋的。
見我說不出個所以然,而面色又比較痛苦,老頭示意我放鬆自己,兩隻手在我太陽穴等等幾個腦袋上的穴道按壓按摩,真別說,被他這麼一按,剛剛還覺得難以忍受的滋味這會消退了許多。
漸漸地甚至都不覺得眩暈了。
等我緩解了一些,老頭帶我去了腦電圖室做了個腦電圖。
這裡之前是有值班醫生的,是個中年婦女,但是現在深更半夜的她可能已經睡下了。
是老醫生給我做的,單子出來以後,他看了會單子,我注意看了他的臉色,有那麼個瞬間,他似乎從單子上看出了什麼信息,臉上露出了十分詫異的神情。
但是當我詢問他的時候,他卻只說並沒什麼問題。
可他看單據時候的神情並不像沒問題的樣子。
在離開腦電圖室的時候,我原本想順手拿走那個單子,卻被老醫生給發現了,他從我手中拿走了那個單子,對我道:“閨女,你把這個拿走了,老頭子我可就沒法安生的在這等死了。”
知道拿不走,我乾脆直接跟老醫生挑明瞭,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期望他能跟我透露些什麼:“爺爺,您跟我說實話吧,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了?您要是看出什麼了就直接跟我說,別瞞着成麼?”
聽我這麼說,老醫生將那單據收到口袋裡,示意我跟他回到那個涼亭中。
待兩個人再坐下,他道:“你並沒有生病,但是...你的大腦出現了某些問題,很奇怪的問題,我並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上一次你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只是情況並不明顯,加上...對你的身份也略知道點,私心裡不想找麻煩也就沒跟你說,今個大半夜的想想自己也活那麼的歲數了,少造孽比什麼都強,那天跟你來的人也好歹算個人物,這裡的人多多少少也會顧忌點他,看看他能不能幫上你什麼忙,總之你這情況惡化的很快,我可以肯定不是病變,沒有病毒有那麼厲害的能力。”
話說完,老醫生像是想起了什麼,緩慢了加了句:“除了一種......”
我幾乎是瞬間就知道他說的那個是什麼:“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被感染了??”
老醫生搖頭:“雖說我並沒參與研究過,但多少還算了解一點,感染以後所呈現的情況並不是你這樣的,而且你每天都去中心大樓,感染的話會立刻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