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天吶,沒活路了

過年期間施衙內是跑到通州去的,在海州人眼裡他不曾參與對蜀錦的瘋狂搜購,所以衙內貌似公正的分析道:“不錯啊,平常百姓怎用的是蜀錦。一匹蜀錦要織兩三年,產量雖不大,但架不住日常使用的人少,因你們的蒐購,蜀錦價格漲了五倍,這價格,即使是高官顯貴,顯然也用不起了。

那時候我聽到消息,還說:今後恐怕連戶人家也置辦不起蜀錦了……好啊好啊,現在大郎一句話,蜀錦不僅跌會原價,還跌到了原價的三分之一。”

“三百萬貫啊”,剛纔那個嗓音嚎啕大哭起來:“我總共投入了三百萬貫,大郎若是當先拋貨,我這三百萬貫就不值三十萬貫了……真個是血本無歸啊。”

董璇還想說幾句表現一下,畢竟這裡是海州‘交’易中心,沒準以後是天下‘交’易中心,有出頭‘露’面的機會怎能放過……但他剛一張嘴,施衙內一把把他拽到身後,用目光示意他別再表現了……

沉悶的氣氛發酵了片刻,商人們坐不住了,一位商人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如喪考妣地走向‘門’外,下臺階時他一腳踏空,像滾地葫蘆一樣滾下樓梯。但他重新爬起來時,彷彿不覺得痛,只喃喃自語:“五倍、原價三成,眨眼之間,貨值貶去十倍……傾家‘蕩’產吶。”

時穿依舊站在那裡強笑着,假裝沒看到那位失魂落魄離開的商人,只在原地衝其餘商人拱手:“諸位,我手頭上大約有數萬匹蜀錦,因壓貨太多,隨便出售一部分週轉一下,諸位能吃下多少,儘管來與我商議,我在樓上坐等。”

這時候,還有商人猶豫,某商人悄悄說:“原價三成,這價格吃下去,按原價賣也不虧啊”

一位曾做過海商的傢伙嗤之以鼻:“這纔是開始呢——從去年開始,各大市舶司裡,南洋蕃商的船已很少進港了……不對,今年整個夏季總共也沒幾艘蕃船進港,如今的市舶司只靠日本、高麗的貿易支撐。可日本高麗能買下多少蜀錦,時大郎手頭的蜀錦可以讓日本農夫都穿上一身。

現在這種情況下,時大郎已經開始拋售了,其餘人拿不定主意還在遲疑,但等到其餘人打定主意,恐怕拋售的價格更低……‘奶’‘奶’的,原價三成拋售,時大郎真是心狠。”

“這叫果斷”,另一位商人低聲說:“今日我等在場,聽到了時大郎的告之,人時大郎那能天天給人說緣由,回頭總有兩三個傻子覺得便宜,吃下貨物來——畢竟這個價格,如今只有時大郎一家出手,等過幾天大家手頭都緊了,拋售的價格比這還低,大郎那麼多貨物,還能出手嗎?這叫‘毒蛇纏腕,壯士斷臂’,時大郎果斷,怪不得能在兩三年內置辦齊諾大家也。”

剛纔想貪便宜的那位客商怒了,直眉瞪眼的說:“照你的話說,我就是傻子?”

“我可沒這麼說”,誇獎時穿的客商狡猾地回答:“是不是傻子眼看他幹不幹傻事……你瞧,那纔是傻子——”

那客商指的是一名上前與時穿搭訕的商人,大約也是個想佔便宜的商人,他先試探地詢問這價格是否確實,而後小心翼翼地吃盡一百匹蜀錦,雙方辦理手續後,董璇不放心的提醒:“客官,一下吃這麼多,能銷售完嗎?”

進貨的客商神態欣喜:“客官放心,我不在海州銷售,乘其他地方還沒得到消息,馬上轉到揚州、汴梁按原價出售。蜀錦的價格前面漲的十分離譜,現在有廉價貨物,無論店鋪與百姓都巴不得,百十匹蜀錦馬上就能散佈開,我這一轉手就是六成利潤,划得來啊。”

這話說得董璇面面相覷,等進貨客商走後,董璇擔心地望着時穿:“賢兄,真有進貨的啊?”

施氏兄弟同樣關切地望着時穿,時穿神‘色’不變,回答:“我不是告訴你們了,蜀錦這東西不是日常用品,偶爾有人吃貨也不算什麼,但量肯定不大……況且,金融市場上,貨幣的價值要用動態眼光觀察,比如我們吃進貨物,暫且按每匹十五貫比喻,現在看似出手五貫價格,每匹虧了越十貫錢,但只要我們用更低的價格再度吃進,那麼倉庫裡的蜀錦還是原來的數量,之間的差價就是盡賺……算了,跟你們將動態幣值,太費勁,你們只管把自己的角‘色’演好……臺詞都說完了嗎?”

施家兄弟與董璇一頭,黃掌櫃笑眯眯的幫腔:“我家不管那些瑣事,只管跟在是大郎身後吆喝,然後數錢……大郎,接下來咱們該去包廂吃酒,等候客官上‘門’諮詢。”

“好,諸位請”,時穿伸手邀請,順勢再度打量了一下‘交’易會館。

只聽下面紛紛議論:“慘啊,這纔是蜀錦,平常大家用不到的東西……我我我,我聽到海船即將入港的消息,蒐集了一些南洋西洋人喜歡的瓷器,現如今,我家囤積的瓷器要讓自己家用,真個是三千年也用不完。

噫籲嘻,去年整個冬天,天下所有工坊都開足了馬力,生產又生產……這下好了,如今這些貨全砸在手裡,胡商再不來,按我們進貨的價格,這批瓷器賣給誰去啊……咦,我今年還買了三艘大船啊。”

更多的商人一邊絮絮叨叨抱怨着,一邊起身,夢遊般走出大廳……眨眼間,整個小飯館人去樓空。

宋代蜀錦年產量是多少?據費著《蜀錦譜》所記:官營作坊“歲費絲權以兩者一十二萬五千,紅藍紫之數以斤者二十一萬一千”……不過,奇怪的是,《蜀錦譜》上所說的產量是用“斤”來計算的,用去了多少蠶繭——斤;用了多少染料——斤;產出了多少絲綢蜀錦——還是“斤”。

一“斤”蜀錦折算長度是多少……這換算問題讓人很糾結。

包廂裡,陸續又來了幾位客商,但他們的採購量仍是百餘匹而已,雖然眨眼之間,賬面結算似乎虧去了上萬貫,但時穿依然不慌不忙的,唯有董璇坐不住了,乘來的客人不在場,董璇一臉的懊惱勸解:“賢兄,我約略聽娥娘說了幾句,大約賢兄真的缺錢了,比如年底錦繡街、左斜街的工程要全部完工,數千號工人等着結算剩餘工程款,還有沭陽要開田莊、要編練團練,都是要大筆‘花’錢的……畢竟,西洋船隊沒有消息那是真事。既然賢兄如此缺錢,請讓小弟也進上一份力量,賢兄,我的貨款暫不結賬,素馨的錢也可先放一放……”

時穿輕輕搖搖頭:“我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個好人——可我還沒到需要別人幫忙的地步,我名下有幾間鋪子,幾條街,也就是一時銀錢不湊手,只要熬過年關,週轉開來了就好了。”

董璇還想說什麼,施衙內哈哈一笑,‘插’話:“董賢弟恐怕不知道吧,時大郎家裡錢如流水淌進,作坊裡、船隊裡、酒坊、葡萄園、香料坊、製衣坊,還要加上你知道的香膏香胰子作坊,只要它們還在開動,每日流進時大郎家的錢財就不會斷。他要真缺錢,只要折變一點股份,海州城不知多少人排着隊等着出錢,還需要變賣貨物嗎?”

董璇將信將疑——畢竟眼前的場面太……董璇總擔心‘弄’假成真。

稍傾,時穿一擺手,招呼他:“你到隔壁吃點東西吧,我跟衙內還有些話要‘私’下說。”

董璇樂可被夥計強拉着走了,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施衙內感慨:“多好的一個人啊……你說,我們是不是下手狠了點,連他也瞞住……”

時穿一聲冷笑:“咱大宋的商人都太懶惰了,別人的商船來的少了,難道我們就不能把船開到人家‘門’口——對他們是要‘逼’一‘逼’,等把他們‘逼’到走投無路,纔會橫下一條心,跟隨我們帶領着去闖‘蕩’西洋。衙內,你放心,這件事傷不了他們的筋骨,我有數,等這件事完了,整個海州的商人就捏在我們手心了。”

施衙內想了想,馬上憨笑着:“對他們我倒一點不擔心,我只想着,這幾天羅進士該着慌了吧,我聽說他之前賣出蜀錦,小小的賺了一筆,事後蜀錦價格繼續瘋長,他又覺得賣虧了,又‘花’三倍的錢重新補了貨,再後來蜀錦價格繼續漲,他越發不肯賣了……嘻嘻,這下子,蜀錦價格突然跌穿底線,他‘花’出的錢只值九分之一了,也不知道羅進士該如何懊惱?”

“當然,這筆盤剝自家前妻留下來的‘不義之財’,身上帶着不祥的味道,我到看他怎麼‘花’”,時穿走到桌前,看着滿滿一桌豐盛的菜,輕輕搖搖頭:“可惜了啊,這麼好吃的菜,全‘浪’費了。”

衙內選了張桌子坐了下來,他大大咧咧的招呼自家兄長坐下,抓起一把筷子招呼黃掌櫃,而後一邊吃着酒,一邊大大咧咧的說:“我看也不好把商戶們‘逼’得過狠了……萬一事情‘露’了餡,咱在海州就不好魂了,下個月,不,下旬我就讓那些從耽羅港買來的海船進港,爲這事兒做個鋪墊。”

當晚,羅進士飯後美滋滋的盤算了一遍手頭擁有的貨物,又算了一下,等明天早晨睜眼醒來的時候,這批貨物會增值多少?……想到自己錢多了,就可以從稍稍遠的地方,再聘一個不知道自己底細的、家財豐厚的清白‘女’子做媳‘婦’,他心中說不出的喜悅,帶着這股喜悅心情,羅進士美美地上‘牀’睡了。

半夜時分,羅望京突然從夢中驚醒,他渾身大汗坐在‘牀’上,想了想夢中情景,再也睡不下了,便點起油燈,向自家庫房走去。出‘門’時,他隔壁的老孃聽到動靜,隔着‘門’窗喊道:“兒啊,還沒有睡嗎?”

羅望京隨口回答:“母親,你先睡吧,我再看一看貨物。”

‘門’裡再沒有了動靜。

羅望京舉着油燈來到自家庫房,看了看‘門’鎖依然完好,他長長的鬆了口氣,又繞着庫房走了一圈,這才放心的舉着油燈向臥室走去。

此時,後院裡傳來隱隱的話語聲,羅進士有點奇怪:這麼晚了,後院的人居然還沒有安歇?

羅望京不放心的回身,再看了看庫房方向,幾次擡腳想去把‘門’鎖打開,親手撫‘摸’一下蜀錦的光滑,但看了看手中的燈火,他終究還是沒敢進‘門’。

存放絲綢的庫房,見不得燈火啊。

這處小院是羅望京新買的。他現在是進士老爺了,住在鄉下顯得很沒身份,再說,他鄉下的土地基本分給了弟弟,留下的土地也是別人投充來的,自己做不得主。好在羅望京手頭上有一筆褚素珍留下的錢,於是他狠了狠心,在城中買了一套二進小院,再把前院後院一隔,前院租出去自己收房租,後院加蓋了一間庫房,順手做點小投資。

租他後院的是一名商人。

不能不說,羅望京投資的時機很恰當,他買房的時候,剛好趕上當年的茶葉‘交’易結束,許多破產的茶葉商人開始拋售地產,使得城中房價略有下降。當等到羅望京裝修完這套院落時,城中的房價受西洋船隊將歸的傳言刺‘激’,開始逐漸回升。

租羅望京小院的商人原本也是一位買房者,他趕到海州城的時候已經晚了,房價開始回升,各種出口貨物也一天一個價,這位商人擔心貨物漲的讓他承受不了,所以改買房爲租房。當時,羅望京那座小院剛剛改建完畢,那位商人便搶先租了下來,恰好,這讓羅望京買下的房子,一天都不曾閒下來。

做了房東之後,兩家不免有了‘交’往,再後來,正是受了這位商人的啓發,羅望京才動了囤積貨物的打算——原本羅望京還想着,身後那座小院且先租着,自己則四處運動一下,現在本縣魂個類似主簿的閒官幹着,反正自己一個進士去做吏員,已經是便宜知縣瞿植鳳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瞿植鳳一個“同進士”,居然敢看不起響噹噹的進士老爺,竟然回絕說“不敢侮辱斯文”,真是個“斯文敗類”。

海州縣裡的主簿官已經空置許久了,連舉人都不願意就職,他們都認爲:在“附郭縣”裡做個知縣已經黴透了,去做個知縣下面的替死鬼——主簿,更是壽星公吃砒霜,沒事找死玩。可就是這樣的官,瞿植鳳那老頭都不肯送給羅望京,這就免不得羅望京怨恨了。

不過這番經歷之後,羅望京是知道自己的仕途徹底無望了,當日,心灰意冷的他打算把自家租出去的小院收回來,開一座‘私’塾,靠教書度日,這樣,自己有了日常收入,農田裡還有投充的田地,小子日也能過得輕鬆滋潤。

當然,羅望京去找租客搭訕——畢竟自己的屋子才租出去又要收回,心中有點不好意思。但宴席上,租客偶然一句話讓羅望京改主意了:沒錯啊,每年秋末到冬天的日子裡,貨物的價格都比較低;等到‘春’節過後,貨物的價格開始回升,而等到季風來臨的時候,外貿貨的價格是全年當中最高的。過了這段時間,海船出海了,商人們不再有購買‘玉’望,貨物的價格逐漸下跌,直到第二年‘春’天來臨,價格再度周而復始循環漲跌。

自家正好有一大筆閒錢放着,眼看着栓銅錢的繩子腐爛,總不是辦法,自己現在已經是城裡人了,單純靠出租房屋……已經去過京城,見慣了大世面的羅望京,覺得這種手頭緊的日子真是苦悶。

現在自己有房子了,手頭有閒錢,還不如囤積一點貨物——瓷器容易碎,茶葉容易變質,唯有絲綢與蜀錦,即使價格跌了,也跌不到哪裡去,囤積什麼貨物都不如囤積都不如囤絲綢與蜀錦,哪怕沒有海商來買,自己就是平價兌付,至少也能保本。

於是,羅望京快速的收購了一批蜀錦。而這批蜀錦在庫房裡沒存幾天,價格已經上漲了近一倍,羅望京快速的將手上的貨賣出——就賣給自己的租客。眨眼之間,手頭的錢幾乎翻了一番。羅望京正在欣喜,卻發現買去自己貨物的人賺的更多,剩下的幾天裡,蜀錦價格天天漲,前兩天據說東京汴梁城的商鋪都派人來海州,想給自家店鋪購買一些貨,免得京城裡的貴‘婦’採購年貨的時候,自家店鋪貨物不全,讓人看輕了。

羅望京這才知道,今年,天底下除了海州,別處已經沒有賣蜀錦的了。

可就這樣,海州商人還在瘋狂地蒐購,他們如此瘋狂搜購,爲的什麼?……緊接着,羅望京聽到了那個西洋船隊的消息。

接下來,海州城什麼貨物都在漲價,羅望京出手稍晚,蜀錦的價格已經漲得很離譜了,但即使這樣,羅望京依舊覺得不吃虧,因爲自他購買以後,蜀錦的價格繼續在長,如今他庫房裡的貨物,已經是一筆巨大的財產。

“嗯,等掙了錢,重新娶一個會經營的娘子回來,讓她替我當家賺錢”,羅望京一邊舉着燈火往臥室走,一邊心裡唸叨着:“我一個進士,日日沾染銅臭氣,未免……嗯,侮辱斯文。”

但是,一想到“娘子”這個詞,羅望京陡然覺得一陣心痛,他不得不將油燈放在窗臺上,扶着牆喘了幾口氣,許久之後纔回過氣來,重新‘摸’索上前,端起油燈,恨恨的走進臥室。

“賤‘婦’,你棄我如敝履,等我賺錢了,看你還想不想着我……嗯,她如果要求重歸羅家,我該怎麼辦?是像朱買臣一樣馬前潑水,還是原諒了她……啊,我終究是要原諒她的,不過這樣名聲不好的賤‘婦’,做不得羅家的正妻了,我可以許她一個妾,等她悔悟了,以後‘花’前月下的,讓她替我奉酒奉茶,‘吟’詩作畫,倒也是一種樂趣。”

帶着這樣的念像,羅望京沉沉入睡了。

這一夜,羅望京睡得很不安穩,隔壁的租客徹夜吵吵個不停。天亮時分,睡眠不足的羅望京懊惱的敲開租客的‘門’,沉着臉詢問:“高郎,你這樣徹夜喧鬧不休,讓鄰里們找上‘門’來,怕是不好說。”

這話說完,羅望京才察覺對方的臉‘色’,他頓時吃了一驚,僅僅一夜未見,租客彷彿老了十歲,他臉上滿是絕望與沮喪,見羅望京過來問候,租客淚汪汪的仰起臉,有氣無力的說:“羅兄,大事不好了……嗯,我早該想到了,什麼西洋海船的消息,季風都過了,還沒有進港,純粹是騙人的。”

羅望京吃了一驚,趕緊問:“消息確實了?”

租客滿臉灰敗:“確實不確實,這已經不是問題了。問題是:海州城那位時大郎撐不下去了,他昨日整整一天都在低價甩貨……這下子,崩盤了,價格全‘亂’了。

據說,昨夜商人們曾聚在一起商議,時大郎甩出的貨暫無人接手,可是等租客剛出了時大郎錦繡街的餐館,與會的人就開始相互甩貨了,更有的人開始甩賣海船,甩賣瓷器……總之,一夜之間天崩地裂。大家已經不再死熬了,都想着把手頭的貨物甩乾淨,能換回多少現錢換回多少。

時大郎願意以底價三分之一甩貨,但爲了挽救海州商人,維持一個基本價格,時大郎聯手海州幾大茶商、海商,也在吃進一些貨物維持商品價格,但時大郎等人出得買價雖然比底價略高,最終,蜀錦的價格竟比去年市場價還低。

然而,今日一早,錦繡街還沒看‘門’,已經有商人等在‘門’口,據說一個更狠的傢伙跳了出來——也不知道誰,悄悄囤積了一船蜀錦,今天突然竄出來,按去年市場價的半價甩貨。

這下子,時大郎的努力全完了,昨日京城店鋪派來的夥計偷偷吃進了一批蜀錦,今日一早聽說價格還在跌,也不忙着往京城發貨了,全都守在錦繡街,看着價格一路下滑連聲哀嘆……這個時候,真有人要採購貨物也不會動手啊,總得等大家相互殺價結束,跌無可跌的時候再進場……天吶,沒活路了。”

一剎那,彷彿天崩地裂,羅望京晃了晃,感覺到腳下的大地突然裂了一條大口子,無盡的深淵正張開大口嘲笑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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