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輕重

懷中一張大單,但不說服父母親與這幾個宰相,金銀不能成爲準貨幣之一,那麼只能在各個櫃坊閱現。本來從大食倭國南海天竺各國得到了許多金銀,對價格衝擊很大了。再加上這張大單的衝擊,金銀價能氾濫成災,甚至引起災難。依然會獲利,可十分小,一小又有許多人反對,這項交易就不得不流產。

所以準備了這個簡易天平,有一個直觀的說服力。

天平擺在桌子上,砝碼也拿了出來。指着天平兩端說道:“東邊這個方向是對我朝有利的,西邊這個方向是對我朝沒有利的。各位先看,一旦如我此策去做,會有什麼樣的利弊。先看對偏遠地區的衝擊,越是偏遠地區,越是不能很好的完成貢稅,比如南詔等地,只是象樣的徵繳一些貢品,算是臣服了。但我朝呢,回報卻是許多財物,面積與人口是臣服,可朝廷不僅沒有謀得利益,相反是付出。只付出沒有回報,只好鬆懈的管理,維持表面上的臣服。但這些地區百姓有沒有過好呢?沒有。中央政權羈縻,先進的模式沒有帶過去,生產方式落後,因爲沒有徵稅,沒有直系的管理,與大漠一樣,讓頭系管理族人,酋首在地方上力量越來越強大,強大到一定時候,就會有野心產生,中央王朝又不得不派出大軍徵繳。甚至長久下去,產生嚴重的隔閡,中央王朝強大時,不存在問題,但不可能永遠強大,一旦稍作衰落,不僅是南詔、交趾等地皆會相繼反叛,反過來又加繼了中央王朝的衰落。實施金銀製,可以有限的徵一些稅務,有了收益,朝廷就會有相關的回報。弊端是當地一些酋首的不滿,以及官吏減少了貪墨。可是有了回報後,造福於百姓,朝廷對百姓更有凝聚力。因爲有了收益,朝中不會有輕視,就會強化這些地區的治理,包括教育禮制,更容易同化。暫時頭人的不滿,卻能換回長久的融爲一體,最後與中原無異。”

有許多原因,但李威說得也是原因之一。

說着,將砝碼擺在兩邊托盤上,天平的槓開始向有益的方向傾斜。

“再看次邊遠地區,對此,朝廷一直徵稅的,因爲運輸不便,稅務不得減輕,比如嶺南與劍南中南部地區,江南道的西南地區。百姓依然感到生活艱難。實施了金銀製後,運輸輕便,百姓負擔輕,朝廷收益反而在加重。羈縻地區可以先不議,但對這些地區,就會立即給朝廷,給當地百姓帶來很大的益處。”不過這一條也不容易,要必須將各地的布帛糧食勞役折算成金銀鈾來計算,再用錢來代替租庸調製。實際上這就是一條鞭法的雛形,這一點李威卻是沒有想到的。他只想着好處與壞處,是否方便,也不是全部一條鞭法,對於水運方便的地區,依然是租庸調製,北方與關中缺糧,沒有南方的糧食供給,北方將會出現更大的混亂。因此,這是局部地區的一條鞭法,而不是整個唐朝。

還有就是剛纔所說的各個櫃坊主的利益,沒有必要再說了,又說道:“自我朝立國以來,實施的是租庸調製,這是因地制宜之策。納稅人的主體是農民,農民的所出是農桑,外部環境因爲缺少現錢,包括銅幣,僅少許的銅幣,市場上都不夠流通,況且徵稅納稅。但看一看結果?糧食保存的時間短,只有幾年,布帛也不過幾十年,又佔體積,運輸不便,浪費嚴重。甚至爲了減少損失,不得不頒發一些法令,使錢向兩京迴歸,這樣一來,又損害了平民百姓的利益。百姓的利益是國家根本所在,百姓安國家安,百姓亂國家亂,我不用多作解釋。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關中等地多是旱地,糧食產量入不敷出,所以必須要江南淮南以及河南東部濟水地區百姓的供給。作爲各道地理位置,河北河東關中隴右劍南與河南中西部地區,擔負着國家士兵的主要來源,兩準、濟水與江南、山南地區兵役負擔不重,也可以以此來彌補。可事實是不是這樣?”

這又是一個尖銳的問題,不是一個金銀作爲準貨幣能解決的,可能改善。繼續說道:“不是。爲了平衡,江南地區百姓稅務並不少,又讓大戶人家擔任船舶與運費,減少對平民百姓的剝削。用意是好的。不然將這些船動與人力的成本計算在內,糧食從江南到關中將是一個驚人的天價。可是大戶人家真的甘心?逃避稅務,其一,將這些負擔往平民百姓頭上加壓,減輕稅務,其二。我說的這一條,各位應當心知肚明。江南地區百姓看似少了兵役,負擔卻十分沉重。再看關中與邊境地區,以江南兩準百姓供養,但國家稅務入不敷出,並沒有減少,地少地薄,國家承平已久,百姓生活一年不如一年,還要承擔沉重的兵役。偏遠地區實施金銀貢稅體系,無疑增加了國家的收入,國家收入增加,就減少了對百姓的剝削程度。而且金銀又容易保存運輸,損耗也很少。可又有一個前提,必須有大量的金銀,一個穩定的兌算機制。金銀數量解決了。”

說着掏出了大單,又道:“但必須讓它流通起來,不能從百姓身上流通,會造成嚴重的混亂,所以從稅務上收回朝廷,又從薪俸上流回去,一個流退的過程,就是得到認可的過程,自上而下梳理,讓百姓漸漸承認與認識。一流通,就能將兌換價位定落下來。一定落下來,更加能促進流通。這是一個良性循環發展的過程。”

可是衆人皆不吭聲,眼睛一個個盯着這張紙。

這份大單讓李威感到驚歎,況且是這些人。首先是心黑程度,比如火藥在改進之下,一個十斤重的火藥造價下降到一百多文,但在上面卻是一兩銀子一包火藥。

但要包送到倭國。

就是這樣,利潤也是驚人的,一兩銀子因爲金銀系統的下跌,現在洛陽只能換到一千文錢,不過一旦詔書下達,流通起來,價格必須上揚,所以李威調整爲一千兩百文錢,是一個合理的價位。

造成這一結果,是倭國人看到它的威力,卻不知道它的實際造價,二也是多次用金銀價格下跌來打壓,結果賣成了天價。

其次李威也疏忽了倭人的金銀產量與儲藏量,再加上皇權得到加強,對先進武器的渴望,以及對大陸的嚮往,與大海人的野心勃勃,造成這份訂單數量巨大無比。全部用金銀作計算單位購買的,倭人算盤打得好,金銀一多,必然價位下跌,再說倭國除了金銀,又有什麼可以交易的?所以這份訂單的總額達到了四百六十萬兩銀子。這是起初的第一筆訂單,有可能是最重的訂單,但一旦交戰開始,後面唐朝暗中搞平衡之術,戰爭規模增加,必然有新的訂單過來。

除了船舶利潤較低外,有可能僅朝廷在此次交易中,就能收穫兩百多萬緡錢。甚至一旦如李威所言,金銀成爲準貨幣,盈利有可能還能增加一百萬。

看到了這份訂單,大家才明白李威剛纔說的一句話,爲什麼反覆說金銀夠用了。前幾年涌到唐朝已經有了許多金銀,再加上這幾百萬兩銀子,不能維持全國的貨幣需要,但至少能維持上層的流通。

並且是藉助樑金柱之手,來達成這個交易的,不怕人彈劾,也不怕事後倭國說唐朝出爾反爾。

看着衆人貪婪的眼神,包括武則天都失了一下神,讓唐朝從國庫裡拿出這麼多錢,就是現在,也能辦到的,卻沒有想到倭國居然有這麼多的財富。(這想法又是錯誤的,唐朝不用金銀作貨幣,倭國金銀也不怎麼流通,是積累下來的,不象唐朝財富是在民間流動)半天沒有作聲。李威心中有數了。

當前的背景,使他這一次面談增加了成本。畢竟大戰開始,需要大量的財帛支持,不管戰後是勝是敗,又需要大量的賞賜與撫卹。兩三百萬緡錢的收益,不可能不心動。

而且大單的數額,又是一個本錢。

還是不放心,說道:“大家看看這天平,是我提出此議的,可爲了國家,爲了百姓,希望大家放掉成見。若那樣,突厥人暴亂,不要征服。因爲我們自家都不知道輕重,只顧窩裡鬥,徵也沒有意思……還有,這份訂單帶來的好處,也非是你我能想像的。”

不僅是訂單本身的利潤,這麼大的訂單,包括船舶就達到了五百艘,每艘船需要多少材料,又給百姓帶來多少就業的機會。這些材料又能拉動多少產業,百姓從中又能得到多少好處。百姓收益高了,又能帶動多少消費。因此後世商業時代中,有許多國家拿出補貼,鼓勵企業出口,不賺錢也要出口,正是因爲這個原因。

又再次大約地解釋了一下。

可這一次沒有多少人能聽明白了,有些雲裡霧裡。

說完了,望着裴炎,道:“裴卿,你意下如何?”

打了這麼多次交道,也摸到了裴炎的一些缺點。與他交談,最少得掛着國家大義的大帽子,有了這頂大帽子一壓,這個人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好大義,好面子,想做文章時有了這頂大帽子,他心中會猶豫不決。

首先逼迫裴炎。

其他幾相,崔知溫對自己頗有好感,最少是一箇中間派。魏玄同、郭正一、岑長倩亦是如此,郭待舉是倒向裴炎的,可也不能算是一個很噁心的人。薛元超是狗尾巴草,風往那邊刮就往那邊倒。倒是裴炎軟硬不吃,是一個扎手貨色。

但對經濟這一塊,裴炎是弱項,看李威問自己,只好看着武則天。

李威卻將砝碼收了起來,使勁地壓天平東邊的托盤。

武則天看着兒子這個動作,笑了笑,說道:“弘兒,休要小心眼,你父皇與本宮不會那麼小氣。”

剛纔一邊在聽,一邊在想。

對新羅,武則天與李治皆十分反感,而且武則天百思不得其解,那麼蛋大的一個小國家,就敢在唐朝虎口裡面,不是嘴邊,是伸到嘴巴里了,搶食吃。李謹行打了一下,將新羅打得很慘,結果呢,打完了,原來唐朝還佔有百濟大部領土,打完了也就沒有了。劉仁軌與李謹行再打,結果呢,漢江也沒有了,平壤生生成了邊境上的關卡。

這是什麼情況呢?

但對倭國,武則天印象不惡,頂多一個傻冒般的天皇讓她不大舒服。

對這兩國地盤,更是不感興趣,新羅偏遠苦寒,強佔新羅,不如攻佔林邑。倭國好象多山,有一些地區卻是溫暖溼潤,然而橫隔着大海。周邊的國家都沒有安寧,要那個海外的國家有何作用?

但這個所獲讓她十分動心。

這幾年不斷地出現了許多新事物,大多數是兒子弄出來的,帶來了不少收入,然而一年的稅務加起來,絕不會超過兩千萬緡。僅是一項交易,所獲有可能就是整個唐朝的六分之一年稅收。

大戰方起,國庫吃緊,若是加上這筆收入,還有丹水渠縮減,能節約下來一筆錢,有可能明年世家動彈,讓朝廷再放海客名單,說不定兒子又七變八變的,一場大戰的消耗,就變出來了。

這纔是武則天所看重的。

爭,她會繼續爭的,但爭的是權,不是事,國家平穩,對她也有幫助。

可是她十分智慧,立即又說道:“只是本宮擔心一件事,百姓以糧麻來貢稅,又上哪裡變出金銀?若是出售給商人,恐怕會生出更多的風波。”

“是啊,太后說得很對,臣也十分擔心,”薛元超說道。

現在形勢一變,原來不敢公開支持太后,可現在支持太后,就等於支持太上皇,因此,許多事務上,薛元超從羞羞答答變成了公開支持武則天的意見。

這纔是李威最反感的地方,平民百姓,就那麼一點收入,但唐朝的稅務卻正是在這些人頭上剝削。可這些百姓能剝出來什麼玩意?說得很好的,每丁租納粟兩石,按照洛陽的米價,兩十文左右。布二丈五尺,附加麻三斤,是爲調,大約在三百文不到。賦役二十日,或用六丈絹代替,六百文不到。一丁計一貫錢的稅務。

可夠不夠用呢?於是加了戶稅與義倉稅,實際每丁攤稅超過了兩緡到三緡錢,就是這樣,接着又出現了公廨錢。但李威不知道,後面還有房屋稅,茶稅、鹽稅(非是李威曬鹽那種薄稅,是每斤鹽徵三四百文錢的重稅)、酒稅等等名目的稅務。就是這樣,唐朝最高時稅務也沒有超過三千萬緡錢。

正是忽略了一個羣體,大戶人家與富豪,所以唐朝稅務一直沒有提高上來。後來明朝經濟要算比唐朝發達了,但也犯了唐朝的病,稅務也沒有提高。因此百姓最後皆逼得造反起義。

就是沒有後世的雜稅,一戶兩緡多錢的稅務對農民來說也相當高的了。李威比較了一下,一文錢換作人民幣,也要看後世什麼年代的人民幣。與同僚看報紙說擠地皮增漲時說過一句話,幾年來收入沒有增加多少,物價倒是上漲了三倍四倍五倍,特別是房價上漲了十幾倍。當時弄不明白,現在終於弄明白了,宋美齡的一句話,權利的滋味。國人的優良傳統之一。

記憶猶新,因此,唐朝一文錢相當於2000年三毛到五毛錢,2005年的五毛到八毛錢,2010年的一塊到一塊五毛錢。以現在百姓的收入,要交兩緡多錢的稅務,對平民家庭是何等的衝擊。

可最大的一塊蛋糕,李威也不敢動彈。只好變着法子,從虎嘴裡搶來一塊塊食物。

這項舉措,依然沒有動任何大戶人家的主意,道:“對於此點,兒臣也曾想過,也想到一策,讓地方官府與百姓來決定。”

“何解?”李治好奇地問道。

“可以下詔書,讓部分地區,但必須將河北河東河南隴右關中五道保留下來,非爲其他,這些地方糧食緊缺很大,本身就靠國家貼補,若是放開,糧價會立即高揚,此外,濟水地區,長江下游地區與兩準地區,這些皆是國家產糧重地,北方也主要靠這些地區的糧食調濟,也不能放。其他的地區皆無所謂。”

“喏,”崔知溫說道。

皇帝做事很小心的,比如對名門世家,滎陽一行,他不知道詳細情況,但可以從種種動向裡分析出來,皇帝使用了某些手段拉攏,讓這些頂尖的大家族放下身架,主動配合。而不是強行打壓。這樣,每一項變革所帶動的餘波會無限的減小。

“再下詔書,讓這些地區可以部分的以金銀銅幣代替稅務,至於糧帛的價格根據路程的遠近,道路的艱難,分成三個等份,折算貨幣爲京城的糧帛價格八成,六成與四成。”

這也是一個很有道理的說法,無論地方上價格怎麼樣波動,最終目標是將這些帛與糧運向京城的,朝廷的收益也最終是以京城的價格來實現的。可這些地區,即使劍南與秦嶺以南,離關中比較近的地區,想要運達,就十分不易。因此,不能以原價計算,分別打了一些折扣。事實朝廷原來也因爲道路的原因,損耗遠不止這些折扣的消耗。這樣一來,朝廷獲益,地方上也在獲益。

但有一條,李威沒有說。

只要這個詔書下達,會因爲簡便與划算,百姓主動增加交易,對商業繁榮會產生巨大的好處。他不說,一時半會,包括武則天在內,都沒有看出來。看的只是牽動利益的大小,對朝廷有多少利弊。

繼續說道:“但朝廷不需要強行攤派地方官員上繳多少金銀銅幣,地方官員也勿得強行讓百姓攤派徵收金銀與糧麻。百姓願意繼續象原來那樣上繳租庸調稅,官員不能加以阻攔,若是上繳金銀,也不能加以阻攔。這樣不論商人怎麼魚肉,百姓卻有兩種選擇。商人在朝廷折扣上,能盈利就能以貨幣向百姓購買,比如永州缺糧,湘水其他流域可以由商人調劑,而不是不惜千萬裡,運到京城。可最少要保證不會低於朝廷的折扣後的糧帛價格,否則農民會通過原來的方式,向朝廷貢稅。百姓有便,商人有利,減少不必要的浪費,朝廷又方便可行,甚至還會增加稅務收益,不勞煩各地百姓運輸押送。並且能在當地徵糧的,官員也不敢鬆懈,也許他們會繼續用大斗小鬥魚肉百姓,可不敢用假的金銀糊弄百姓。不是路人,能逃得掉,不知去向,無從查找。”

算來算去,就是運費。

這個運費節省下來,就能使各方利益實現共贏。

但不是以前沒有人看到,想要實現它,必須在有充足的貨幣保障下,才能進行。

所以大量的金銀涌入,恰好是一次契機。

李治思付了一下,說道:“就依你之見,裴卿,你草似各州的具體情況,先下一道詔書看看百姓的反應。”

“喏。”裴炎也不能說出反對的意見。

總體上來說,政策很溫和的,反對可以,繼續按照原來的貢稅體制來貢稅。這一來,想反對,也找不出理由了。

但也要看的,例如強行將金銀價定得比現在的金銀價高,會引起什麼風波,若是價格擡不上去,向官員發放薪俸,官員必然不服,又會引發什麼風暴,這個裴炎心中也沒有底了。

可是朝廷國庫太缺少錢了,這一張大的訂單,讓裴炎都無法拒絕。

李威又說了第二件事,道:“九月份,我派了使者前往回紇,讓比粟派出重臣,來京與我一敘。因爲漠南暴亂,這一行會十分緩慢,大約明年春天時,他手下的臣子會來到京城。這一行的目標,我是打算支援回紇一些武器,讓他們壯大起來,在北方對突厥人進行掣肘,父皇意下如何?”

李治思付了一下,說道:“準。”

再不懂,遠交近攻嘛,回紇常期遭受突厥人的壓迫,與突厥人勢不兩立,比粟從他們的祖父到他的父親到他自己,都是唐朝強行扶持上臺的,對唐朝感情深厚,支援一些武器,合乎情理。

“那麼父皇母后,兒臣告退了。”

退出上陽宮,李威不由地手揮了一下。

此事大不了是一道詔書,然而卻實現了他許多想法。包括對稅務的一些變革,外交思路的變革,甚至軍事上的佈置。但也要看,看詔書下達後,洛陽金銀價格的變動,才能真正註定,這一條策略是否能長久存在下去。

幾天後,詔書終於頒發天下,洛陽全城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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