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祖兩人聽着布鐵衣將事情經過說完。祖龍兒輕輕拭掉眼角的淚水道:“小三他是爲了‘夜花碟’一案纔來的南河,爲何又跑來府衙作甚?”
“這,宋大人是因爲縣衙的卷宗對八年前的一案記錄不十分詳盡纔到府衙查閱卷宗,不過這幾日,宋大人並未有什麼新的發現,這才和下官要返回南河。”
“布鐵衣,小三他和你返回南河之事還有誰知道?爲何獨獨今**們返回南河便碰上了無名?”祖龍兒渾身殺氣大放,緊逼布鐵衣,語氣更是凌厲之至。
“這,祖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賀東樓面色一沉,沉聲問道。
“祖大人,據下官所知,前日,宋大人在‘貴和樓’喝酒,大醉方歸。下官曾派人去詢問過,才知宋大人是和董老闆喝的酒,當時兩人都已喝醉,董老闆邀宋大人今日再去,宋大人告其今日要返回南河。當時,酒樓客滿,許多人都曾聽到,大人不信可傳他們作證。”
“你的意思是說當時有有心人在酒樓聽到的消息了?”
“不敢,下官對宋大人歷來敬佩有佳,絕不敢做不利於宋大人之事,況且此次宋大人爲了救下官,唉……。”布鐵衣說到這裡,不由得又是潸然淚下。
“布捕頭,我師弟他在南河都曾與何人接觸過,你可都知道?”孟朝溪開口問道。
“這個,下官不是很清楚。因爲宋大人與南河縣衙的捕快頭領郭逐風相識,一直是居住在他的家裡。想必他能知道。”
“師兄,我想連夜趕往南河!”
“還是等明日再說吧!賀大人還望能將我師弟屍體保存好,待尋得那無名,找回師弟的首級,再讓他入土爲安。”
“孟大人放心,本官馬上派人遍撒榜文,緝拿殺手無名,這廝竟敢在本府境內作案,定要將他繩之以法。”賀東樓轉身吩咐了下去,不一會仵作趕來將宋魚的屍體擡走,並將他身上的遺物交給祖龍兒。
一切安排完後,賀東樓想要擺宴爲兩人壓驚,卻被兩人婉拒。隨後兩人告辭,走出府衙,向‘貴和樓’走去。卻不知,就在兩人走後不久,府衙又發生了一件大事。等賀東樓將兩人請回時,孟朝溪和祖龍兒直氣得怒喝連連。原來宋魚的人頭竟然被擺上了府衙正堂的案桌。
賀東樓將一張紙條遞給祖龍兒。“在下敬他一條好漢,特將首級奉還。落款:無名敬上。”
“無名,你欺人太甚!”祖龍兒銀牙咬碎,雙手一錯,紙條已化作粉末。
“布捕頭,拿本府令牌至李總兵處,忠州府全城戒嚴,挨家挨戶搜查殺手無名,定要將他抓捕歸案!”賀東樓氣憤的道。
“是,屬下遵命。”布鐵衣接過令牌轉身離去。
當晚忠州府開始戒嚴,無數的士兵開始挨家挨戶徹查,稍有身份可疑者,盡被拘捕,一時之間鬧得全城上下沸沸揚揚。
第二日,孟朝溪和祖龍兒將宋魚的屍首火花,並一直在忠州爲他守完了頭七。期間雖抓的不少嫌疑者,經審查後卻又都無罪釋放,沒有什麼有力的線索。兩人遂在第八日,由布鐵衣陪同趕往南河鎮。
郭逐風這兩日可真是鬱悶透頂。宋魚和布鐵衣一去未返,爛攤子全部留給了他。而恰恰這個時候‘夜花碟’現身了。按原來的佈置,定能將‘夜花碟’擒住。卻不料半路殺出個蕭重雨,非但將‘夜花碟’一劍殺了,連他自己也受了輕傷。若不是宋魚臨走時再三叮囑他不要去招惹蕭重雨,他還真想去客棧把那傢伙給揪出來。
現在他倒有些想念宋魚在的日子了,雖然得管吃管住,但起碼向蕭重雨這樣的人物卻不用他來費心了。
“頭,頭……快回衙門吧,布總捕頭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刑部的兩位,看樣子出大事了!”一名捕快風風火火的跑進門,大聲喊道。
“宋大人呢?”郭逐風放下酒杯,顯得不疾不徐的問道。
“宋大人?沒看到他啊!”
“沒看到?走!”郭逐風沒來由的心底一沉,動作變得麻利起來。
兩人不一會就來到縣衙,郭逐風快步走向後堂大廳。見一男一女坐在上首,縣令劉成章和布鐵衣陪在兩側。
“逐風,快來見過刑部的孟朝溪孟大人和祖龍兒祖大人。”布鐵衣一眼瞧見從門走進的郭逐風,趕忙上前介紹道。
“郭逐風見過兩位大人!”
“郭捕頭不必多禮,請坐!”孟朝溪抱拳還禮道。
“總捕頭,宋大人爲何沒有與你一起返回?”郭逐風轉目看向布鐵衣道。
“這……。”布鐵衣面色一變,沒有言語。而上首的祖龍兒更是臉色蒼白,就連那紅潤的嘴脣也在這一刻變得毫無血色。
“聽說,郭捕頭與我師弟交好?”孟朝溪的語氣聽起來還算平靜,但隱藏在深處的顫抖,任何人都聽的出來。
“恩,我與宋大人八年前就已認識。這次也是我向刑部發的官文查詢,他才趕來的南河。怎麼?宋大人可是另有要事公幹去了?”
“小三被人殺了。”祖龍兒話未說完,眼淚便流了下來。
“什麼?是誰幹的?”郭逐風“騰”的站起身形,手上青筋蹦起老高,緊緊的抓着椅子扶手。放佛那就是殺害宋魚的兇手。
“殺手無名!”
“無名?就是賞金殺手的無名?這個混蛋!”郭逐風起身就往外走。
“郭捕頭,你這是要去幹嘛?”縣令劉成章開口問道。
“我去找蕭重雨!他們同爲賞金殺手,說不定能有線索!”
“你是說‘殺手之王’蕭重雨?他也在南河?”布鐵衣雙眼睜的老大,問道。
“恩,我臂上的傷就是他留的。前日子時,‘夜花碟’現身,本來按我們的部署,定可將他擒住,卻不了半路殺出了他,將‘夜花碟’一劍斬了,我上去阻攔,被他輕傷。若不是宋大人臨走囑咐,不可輕易招惹他,我……我……。”
“郭捕頭且慢,既然蕭重雨在南河,那找他就不必急在一時。還是先急劃一番再說!劉大人,可否爲我們安排一住處?”孟朝溪喊住要走的郭逐風道。
“這當然。”劉成章點頭應道。並馬上派人給兩人在縣衙內收拾出了兩個房間。
孟朝溪和祖龍兒回到住處,把郭逐風也叫了過去,三人一直在房內談了將近兩個時辰,郭逐風纔出來。
此時,已華燈初上。昏暗的天空偶爾有一兩道星光閃過,肆虐的狂風吹得數目噗嗦。彎彎的月牙也藏進了烏黑的雲層,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預示着一場暴風雨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