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肅靜!”一名管家打扮的老者不知什麼時候已來到臺上,雙手下壓,大聲的喊道。
臺下衆人的議論聲慢慢的低了下來。老者笑了笑,繼續道:“此次我家小姐比武招親,共有十日,今日已是第四日,卻至今無人能過得了第一關,實是讓人失望的很!”
“咯咯,有其主必有其僕,連一個管家都是如此張狂!”柳佛心低低的一聲輕笑道。
無名本想接話,但念及方纔柳佛心的手段,只好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寒雪、寒月又是一陣輕輕的取笑。
“在下洪府武師李烈,哪位英雄上臺賜教?”臺後四把椅子上的一名四旬左右的中年漢子起身,緩步踱道擂臺中間宏聲道。
“我來。”輕喝聲響起,一條人影自人羣中沖天而起,直上兩丈多,空中連翻幾個跟頭,落在臺上。是一名二十上下的勁裝青年,五官端正,頗有些英姿勃發的樣子。
“在下‘沖天鶴’馬真,請賜教!”青年向李烈微一抱拳道。
“請!”
馬真腳尖點地,人已急衝而出,眨眼間已來到李烈跟前,一拳搗出,看其動作,輕功端的不凡。
李烈不慌不忙,以拳對拳,相迎而上。“砰”的一聲,馬真已被震退三步有餘,而李烈卻只是輕輕一晃即止。這一拳,雙方都心存試探,未出全力,但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這李烈的武功比馬真要高出一籌不止。馬真一拳之後也知道對方功力深厚,不可力敵。當下身法展開,圍着李烈不住遊走,抽冷子一掌拍出,卻是一沾即走,不與對方硬拼。李烈以靜制動,見招拆招,好不心急。兩人在臺上一動一靜,戰在了一處。
“這李烈下盤穩若磐石,腿上工夫定然不凡。呵呵,沒想到一個護院武師的武功都是如此了得,這個洪府還真是不一般呢!”無名在臺下看了一會,輕輕的道。
“恩,他顯然現在還不想暴露自己的腿上工夫,不然這個馬真恐怕早已敗了。”柳佛心頷首道。
“心兒姐姐,我一會上去玩玩可以麼?”郎幕虹一雙小手挽着她的手臂,歪着腦袋問道。
無名無語的翻了一下白眼,沒好氣的道:“小丫頭,人家比武招親是找老公,你上去幹嘛?”
“我只是玩玩嘛!誰要娶她來着!”
“小姐,人家比武招親可不是鬧着玩的。你上去輸了還好說,贏了的話就得娶了他們那個大小姐啦。你是女孩子怎麼娶呢?到時候人家會認爲你是故意來踢場子的,恐怕就不好解釋了!”寒雪在一旁輕輕一笑,低聲說道。
“這樣哦,我還以爲可以上去玩玩呢!”郎幕虹一伸小舌,衝着在那裡手扶額頭,感嘆蒼天大地的無名扮了一個鬼臉。
“傻丫頭,那洪家大小姐看到你這麼俊俏的小公子上臺,恐怕連比試都免了,就滿心歡喜的要嫁給你呢!到時候,姐姐可不會管你哦!”柳佛心被她的天真無邪逗得“咯咯”直笑,伸手颳了一下她的小俏鼻道。
“敗了,呵呵,這個李烈的耐性可真是不錯,知道此時才擊敗對方,可是給足了面子了!”無名看着臺上微微笑道。
幾人向臺上望去,見馬真此刻站在臺上,胸口不住起伏,顯然剛纔一戰已是竭盡全力。
“承讓!”李烈微一抱拳,面色如常的道。
馬真則是滿面通紅的向對方一躬身,躍下了擂臺。
“還有哪位賜教?”李烈向臺下掃視了一眼,溫聲問道。
“我來試試!”聲音未落,一人已躍上擂臺,此人五短身材,頗是健壯,一頭亂髮如鳥窩一般的蓬鬆,一張長臉,上額突起,下巴呈弧形向前上撅着,下脣外翻,朝天鼻,綠豆眼,一雙手臂長垂過膝,像極了一隻大猴子。等臺下衆人看清那人的模樣後,一片噓聲響起。
“切,就他這熊樣也來比武招親?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哈哈,就是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活像個大馬猴,這樣的人也敢來現世!”
臺上那人聽得臺下衆人的取笑聲,一雙小眼,兇光畢露,向臺下看去,許多人被他目中兇光所攝,將嘴中的話又咽了下去“咳咳,不知兄臺怎麼稱呼?”李烈面色微變,乾咳數聲道。
“我叫童猛,今年三十七歲。沒有超過你們比武招親的規定吧?”
“呵呵,原來是童兄,請賜教!”
“你剛纔打了一場,我不佔你便宜,換個人來吧!”
“不必了,童兄請!”
“既然如此,看招!”童猛話音未落,人已忽的躥出,一隻蒲扇大的手掌已然扇道李烈面門,身形之快比方纔的馬真不可同日而語。
李烈也未料到對方身法如此之快,急切間身子一蹲,讓過面門,右掌成刀橫切其手腕。這童猛長的雖是醜陋不堪,但招式之奇,變招之快,實是讓人歎爲觀止。眼看李烈掌刀划來,他的身子忽的向右側倒去,扇出的手掌一拍地面,雙腳凌空踢出,李烈面色大變,勉強撤掌護胸。“砰砰”腳、掌相接,李烈被震出五六步之遠,童猛一個後空翻,落地時四肢着地,一聲野獸般的長嚎,以比方纔更快的速度撲至。
李烈面上一紅,雙目威棱一現,顯然已經動怒。右足輕跺,腳下一陣爆裂聲傳出,迎着童猛來勢,一腿橫掃而出,腿勢剛猛如鐵鎖橫江。童猛身在半空,本已四肢張開,急撲而至。但眼見對方來勢猛烈,詭異的一弓腰,四肢收縮,雙手抱與膝前,整個人如一個肉球般自他的腿影間隙中穿過。身形一展,雙手成爪,抓向李烈背心。
好個李烈,臨危不亂,以左腳爲支點,身形陡的一個一百八十度旋轉,右腿原式掃出。“砰砰”,一陣巨響,兩人各退數步。李烈胸前一陣起伏,面色也蒼白了一些。
童猛甩了甩雙手,仰天一聲狼吼,一對小眼中兇光更甚。四肢着地,再次撲出。
“這個人真可怕,像個野獸一樣哦!”郎幕虹俏目緊緊盯着臺上,小臉緊繃,拍着已初具規模的胸口緊張的道。
“呵呵,此人的攻擊倒真是有些怪異,從未聽說過哪個門派有這些招式!”柳佛心也有些納悶的道。
“應該是南荒一帶的蠻族,你看他的招式大多都是從一些野獸的撲擊中演化而來,而且這些招式對其本人的身體素質要求極高,只有從小就開始學習獵殺技巧的蠻族才能夠做到這一點,只是他們很少離開南荒的領地,這次怎麼會到西北來?”無名皺着眉頭,輕輕地道。
“怪不得他身上的氣息這麼嚇人呢,原來是蠻族!吳大哥,你說他們兩個那個能贏啊?”
“蠻族講究實戰,每一招都沒有什麼花哨,只求殺敵!這交手才幾個回合,李烈的腿上功夫已被逼了出來,這一局,恐怕洪府是要輸了!”無名看着臺上兩人的戰局道。
“他這麼厲害,那如果最贏了,洪家大小姐不是要嫁給他麼?可是他長的這麼醜,又怎麼……?”郎幕虹秀眉緊皺,一副替古人擔憂的樣子,幽幽的道。
“傻丫頭,看把你緊張的,放心吧,洪府既然敢這麼擺擂,又豈能沒有後手安排?你瞎操的什麼心?”柳佛心撫着她的秀髮半笑半嗔道。
“恩,差不多了。”無名話音未落,臺上“砰”的一聲,緊接着裂錦聲響起,李烈一聲悶哼,連退出五步,面上一片慘白,右臂虛垂,右肩的衣服已化作條狀,裸露在外面的肩膀上,幾條深達半寸的血痕赫然在目。
“在下輸了!”李烈左手連點數下,止住右肩的傷勢後向童猛一點頭道。
童猛的胸口一陣劇烈的起伏,看了一眼他的傷勢,沒有言語。李烈轉身來到臺後,向上首那名五旬上下的錦袍老者一躬身道:“老爺,屬下無能,輸掉了這場。”
老者面色如常,淡淡的一點頭道:“無妨,你先下去包紮傷口吧!”
李烈躬身退下擂臺,老者站起身形,來到童猛身前道:“老朽洪城武,洪家本代家主。呵呵,童英雄身手果然不凡。請這邊休息片刻,等你恢復之後便可進行第二關的比試了!”
“多謝!”童猛也不客氣,徑直走到一張椅子上坐下,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