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闞仔細的打量着那個爲首的中年男子。就見劉邦滿面春風,一如和煦的長者,和那些上前來打照顧的人們寒暄。目光在不經意中,從劉闞幾人身上掠過,神色不由得驀地變了。
在劉邦的身後,跟着一個身材粗壯的男子。
抱着臂膀,一臉的悍勇之氣。夏侯嬰在這個時候,也發現了劉闞幾人,於是在那粗壯漢子的耳邊說了一句話。粗壯漢子轉身看過來,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在劉闞的身上時,頓時凌厲起來。
劉闞能感受到,那傢伙眼中的敵意。
只是心裡非常的奇怪:我又沒見過他,怎麼這傢伙的眼神……看上去好像我殺了他爹孃似地?
劉邦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粗壯漢子帶着夏侯嬰等幾人,卻向劉闞走過來。
審食其三人,顯然是有點緊張了,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雖竭力的看着對方,卻顯得有些心虛。
夏侯嬰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陰謀得逞的快活笑意。
粗壯漢子並沒有理睬審食其三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劉闞。
在距離劉闞大約十步的距離停下來,雙臂垂於身側,眼睛瞪得溜圓:“我叫樊噲,聽說你很厲害,我要和你打一場。”
審食其三人一怔,扭頭向劉闞看去。
劉闞在來到沛縣之後,並不怎麼出風頭。除了那一次和夏侯嬰的衝突之外,基本上沒出過手。
就算夏侯嬰說的天花亂墜,以樊噲的脾氣,也不會輕易和人挑戰啊!
劉邦也跑了過來,似乎想要阻攔樊噲。
劉闞卻露出了一抹笑意,點點頭說:“放馬過來就是!”
樊噲雖然不明白劉闞說的話,可是卻明白那話語中的意思。當下也不客氣,頓足大吼一聲,撲向了劉闞。劉闞在話出口的一剎那,已經做好了準備。樊噲剛一動作,劉闞已搶身出去。
左腳擡起,右腳以前腳掌爲支點,腳跟內旋,左腳呼的蹬出。
這一腳,在泰拳中被稱之爲魔王博猴,屬於蹬技中的一種。經過這些日子的苦練,劉闞已經對這具身體控制嫺熟。這一腳蹬出,足有數百斤的力道,普通人若被踹中,少不得骨斷筋折。
樊噲可不是普通人!
眼看着劉闞一腳蹬出,一拳轟擊迎上。
砰地一聲,樊噲的拳頭正轟在劉闞的腳面上。劉闞右腳一旋,順勢後退一步,只覺左腳一陣發麻。
而樊噲也退了一步,雙拳背在身後,不停的顫抖。
一拳換一腳,看似半斤八兩。但是拳頭的力量,怎比得上腿上的力量。劉闞皆由後滑步的緩衝,迅速恢復了左腳,濃眉一擰,喝道:“好力氣,再來!”
言下之意,是諷刺樊噲是徒具蠻力的莽夫。
不過在心裡,劉闞卻清楚。這樊噲的力氣確實大,至少比他現在,要大上一籌。後滑步變前滑步,劉闞頓足騰空而起,再次撲向樊噲。他相信,剛纔那一下,怕是樊噲也不會好受。
樊噲可是沛縣第一人,更何況在大哥面前,怎能低頭?
兩人拳來腳往,就打在了一處。夏侯嬰等人圍成了一個圈子,爲樊噲吶喊助威。審食其三人也想爲劉闞助威,可是身邊十幾個人盯着他們,吶喊聲到了嘴邊,結果又聲聲的嚥了回去。
劉邦忍不住問道:“阿嬰,這傢伙是什麼來歷?”
夏侯嬰說:“大哥,這傢伙叫劉闞,是個外來戶。和審食其他們關係挺好,也不是個惹事兒的主兒。前些日子因爲曹無傷的事情,我和他交手過一次。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如此厲害。”
在夏侯嬰的眼中,能和樊噲打的不相上下,的確是了不起。
劉邦卻是眼睛一亮,饒有興趣的看着鬥場中的兩個人,自言自語道:“屠子上次輸得不冤啊!”
話未說完,場中的局勢突然變幻。
樊噲一拳轟在了劉闞的肩膀上,劉闞也飛膝撞在了樊噲的胸口。兩個人同時倒地,而後翻身而起。
“小子,可敢和我比試兵器?”
樊噲說着話,從場邊拔起一柄鐵劍。
劉闞也不示弱,“有何不敢?”說着話,順手抄起一面沉甸甸的盾牌,大約在十四五斤重,輪開了一盾砸向樊噲。論拳腳功夫,劉闞比樊噲高明,可是比兵器,劉闞就顯得有些生澀了。
後世的武術,已經變成了花樣繁多的觀賞性技藝。
和樊噲那種大開大闔,專門用來殺人的招數相比,自然不能同日而語。幾個回合下來,劉闞就有些招架不住。好在他手中的盾牌可以護住要害,加上身手敏捷,倒是沒有被樊噲傷到。
舉盾架開了樊噲的鐵劍之後,沉重的力道,迫的劉闞連退數步。
從小到大,只有他揍人,還沒有被人揍得這麼狼狽。劉闞這心火可就有點壓制不住了……
轉身從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柄七尺長短的銅鉞,一手舞鉞,一手持盾,鉞盾合在一起,步伐迅捷,身子旋開,銅鉞掛着一股風聲呼的斬向了樊噲。
樊噲虎目圓睜,舉劍相應。
只聽鐺,鐺,鐺……
一連串金鐵交鳴聲響傳來,樊噲被劉闞打得連連後退。銅鉞上的力量,越來越大,鐵劍在硬生生的幾次碰撞之後,斷成了兩截。樊噲嚇了一跳,銅鉞已經再次橫掃過來。劉闞的兵器長,在不知不覺中,用上了《赤旗書》中的步伐和招式,樊噲被打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屠子,接傢伙!”
劉邦身旁,有一個八尺高的精壯男子,從兵器架上抄起一杆銅矟(shuo,同槊),擲向樊噲。
樊噲閃身躲過劉闞一擊,先是一個懶驢打滾,而後翻身而起,擡手接住了銅矟,呼的刺向劉闞。
一矟在手,戰局頓時扭轉。
矟長鉞短,樊噲和劉闞二人真的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打得難解難分,一時間分不出勝負。
不知不覺,卯時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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