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幾個月,是程墨舫一生中最難熬的幾個月,甚至比五年前,蘇櫻傳來“死訊”至程熙梔到他身邊那幾個月,還要難熬。
因爲不懂的珍惜而失去的痛,遠遠比不上珍惜後再失去的那種痛。
這幾個月時間裡,他每時每刻都擔心着,怕會有噩耗傳來。
在公司裡,在家裡,他從來都不想把這樣沉重的情緒表現出來,因爲不想影響父母,朋友,還有熙熙。
但只要一看到病牀上的她,緊閉着雙眼睡得如此安詳,他就心痛的彷彿要死掉。
反而,程熙梔總是握着他的手,安慰他說:“爹地不要難過,媽咪一定會醒過來的,媽咪說,她曾缺席了我五歲以前的日子,以後都會陪着我,看着我長大,媽咪會說到做到的,我相信媽咪。”
“媽咪肯定不會食言。”小奶包哽咽着,想哭可又忍住不哭的模樣,更是刺痛着程墨舫的心。
這麼多個月,他把她之前寫過的那本日記本,從頭到尾看了好多遍。
每一個字一句話,他都認認真真的看過。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曾那麼那麼喜歡他,曾經爲他做過那麼多事情,可那些,他從來都不知道。
但,他爲她做過什麼呢?
現在她躺在病牀上,自己獨自承受那份煎熬,他卻什麼的都做不了。
今天,是她出演的第一部電影的首映。
首映很成功,她的表演功底一點都不亞於黎晨星和沈沐言,因爲一部電影,讓粉絲們再次追隨於她。
他看到了廣場上呼喚祈禱希望她快點醒過來的粉絲們,他也看到了電影裡那個跟以前的蘇櫻一樣活潑樂觀的米夏,他還看到了觀影的粉絲們,感動到落淚的情景。
可是,她卻依然安靜的躺在病牀上。
醫生一週前說,她可能會熬不過這個冬天。
看着沈沐言跟白夢涵求婚的畫面,程墨舫的心更像是死一般的疼。
當初,如果他沒有爲了想要給她一個精心而準備那場求婚儀式就好了,這樣是不是就不會被鑽了空的林婉夏帶走了。
是不是就不會失去他們第二個孩子了。
關於林婉夏……
程墨舫最終還是將林婉夏處罰了。
將她送到了歐洲最有名的,被稱爲地獄監獄的地方。
那個監獄,進去的人,就沒有活着出來過,甚至死法相當的慘烈,一般剛進去的人,都會成爲裡面一羣人的玩物。
甚至會把人的內臟什麼的,拿出來烤着吃,將人折磨致死之後,連屍體都不放過。
爲了給小櫻祈福,他不會自己動手,這算是給林婉夏一個合理的,最殘忍的處罰。
後來有人把林婉夏被折磨致死的視頻發給他,他沒有打開看。倒是殷傲和司玨他們,看了的都說那些人真殘忍。
他不在乎,因爲就算是林婉夏死一百次一萬次,也解不了他對她的恨。
白夢涵開口說“我願意”三個字時,程墨舫也被感動到了。
白夢涵應該是她除了熙熙之外,最放心不下的人了吧。
“小櫻,看到了嗎?白夢涵她有了好的歸屬,你呢?你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男人說着,俯身對着她薄薄的脣瓣吻了下去。
傳說中,睡美人是被王子吻醒的,他每天都吻她好幾遍,她爲什麼還不醒?
到底要有多誠心,她纔會醒過來?
然而就在程墨舫嘴脣碰到她的嘴脣時,牀上的女人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突然慢慢地張開了。
程墨舫愣了一下,貼在她脣上的雙脣,微微往上擡了擡,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真的把睡美人給吻醒了?
還是他在做夢嗎?
蘇櫻睜開眼,看到的便是一個長得……
嗯,還不錯的男人,親吻自己的畫面。
她腦子一愣,隨後有些僵硬的動了動自己的手指頭,伸手放在他的側臉上,“這麼帥的男人……”
她的手指慢慢移到男人的眼簾上,“我的天,睫毛這麼長,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蘇櫻眨了眨雙眼,疑惑地看着程墨舫,然後又看了看四周,感覺到手觸到病牀上的鐵欄杆,傳來冰冰的觸感,蘇櫻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可如果不是在做夢,那麼眼前的男人是誰?
爲什麼要吻她?
“小櫻,你終於醒了。”男人一把抱住蘇櫻,在她耳邊幾近哽咽的說道。
蘇櫻一臉茫然,她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疑惑地問道:“你……你是誰呀?”
蘇櫻的話讓程墨舫心裡一頓。
他直起身子,低眸看着她,問道:“小櫻你……不認識我了?”
蘇櫻更是一臉懵逼,反問道:“我應該認識你嗎?”
程墨舫凌亂了,所以這是電視劇中經常演的,失憶嗎?
上次林婉夏還假裝失憶,現在……
看蘇櫻的表現,好像是真的失憶了。
很快,程墨舫把醫生叫進來了,確證之後,醫生告訴他說,是腦部血塊清除後引起的後遺症。
蘇櫻能醒過來,已經是一個奇蹟了。本來他們還想着,就算是能醒過來,可能也會瞎或者是聾,但現在,她沒有聾,也沒有瞎,身體健健康康的,身體五臟六腑也都慢慢再恢復原來的技能。
只是,她失憶了。
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回到了認識程墨舫以前。
程墨舫只想揚天長嘆一句:老天是在整他嗎?
不過這對他來說,真的算是最輕最輕的懲罰了,他應該覺得高興的。
而另一邊,沈沐言白夢涵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到醫院,在路上,殷傲給程墨舫再次打了個電話,問他蘇櫻的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大問題。
程墨舫如實告訴殷傲,正在做檢查,但是基本上可以確定一切正常,只是,失憶了。
接完程墨舫的電話之後,殷傲回頭對正要上車的幾個人說:“我先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衆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蘇櫻瞎了,或者是聾了。
可是沒想到,殷傲卻說:“櫻子她失憶了,可能不記得我們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