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熠凝從司珏的公司出來後,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腦子一片空白,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些什麼。
閉上眼睛,腦海裡全都是剛剛司珏和她未婚妻在一起的畫面。
他們那麼般配,男才女貌。
他用以前看自己的眼神看她,把以前所有的溫柔,給了那個女孩。
本該就是這樣子的不是嗎?
爲什麼親眼所見這樣的畫面,心會這麼痛。
正是夏日的中午,頭頂太陽像是要把人烤熟一樣燦爛,一出思辰國際的大樓,離開空調所能輻射到的地點,喬熠凝便被太陽曬得睜不開雙眼,很快身體就開始出汗。
司珏走之前讓她在辦公室裡等他。
她怎麼可能會在辦公室裡,等一個根本就回不來的人呢?
可司珏還沒有把她的行李還給她,所以出來之後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裡。
停頓了好一會,她才緩緩邁出腳步朝馬路邊走去。
地鐵站也好,公交站也好,總之先離開這裡,找一個能躲避陽光的地方。
她將手舉到頭頂,試圖遮住上方那彷彿要將皮膚燒灼的陽光,不過根本就無濟於事,不到兩分鐘,喬熠凝已經感覺到了背上開始變得黏糊糊的了。
前面不遠處就是公交車站。
喬熠凝心裡一喜,正要邁大步子朝公交站牌那邊走去,突然一輛銀白色的跑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喬熠凝沒有注意看擋在自己面前的是什麼車,更沒有心思去看車上的是什麼人,本打算繞過車子朝小馬路對面走去,結果車上的人搖下車窗將頭探出來,面無表情對她說:“上車。”
熟悉的聲音讓喬熠凝頓時心跳一滯。
她擡眸看向車上的人,手和腳同時愣在了原地。
“我沒這麼多的耐心等你,趕緊上車。”當車上的男人這句話拋過來之後,喬熠凝終於回過神來,走到銀白色車子的後座,拉開車準備上車。
如果不是自己的東西還在他手上,她定然是不會上車的。
但現在,這個如果不成立,因爲她身上一無所有,連手機也沒有。
就在她彎下腰擡腳準備上車時,駕駛座上的男人抓起車載箱裡面的一盒手抽紙朝後座扔了過來。
“我不是你的司機,給我坐前面!”
喬熠凝愣了幾秒鐘,最後面無表情關上了後座的車門,然後走到了副駕駛邊上,開門上了車。
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喬熠凝不知道司珏要帶她去哪裡,她沒問。
而她自然也沒問,爲什麼要陪未婚妻吃飯的司珏,會突然倒回來載她。
她至始至終都低垂着頭,將視線放在自己因爲不安而做出細微動作的手指上。
她是緊張的,跟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一樣的緊張。
她第一次見到司珏,並不是那天在雪地裡他救了自己那次。
而是在比那更早跟早之前。
那時候,她應該還剛上高二,週末她要去做兼職,就是在兼職的咖啡廳裡,她看到了司珏。
他跟好幾個朋友去咖啡廳裡喝咖啡,記得那天有個女生好像跟他告白,他拒絕的很乾脆。
“我不想早戀,這當然不是我拒絕你的理由,拒絕你的理由很簡單,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別白費力氣了。”就是這麼一個如此冷漠的男生,讓她記住了這麼多年。
之所以記住他,是因爲她很認同他的做法,不喜歡就直接拒絕,也是她一概拒絕別人的方式。
他最討厭不拒絕也不同意的人,那樣纔是最殘忍的。
從那天之後她才發現,原來他在學校裡一直就很有名氣,只是她一直都沒有關注過而已。
只不過,真正認識,是在大學的時候了。
那天她被一羣男生威脅欺負,他出手救了她。
那便是他們的第一次認識。
那天她其實真的超級緊張的,比被那羣男生欺負的時候還要緊張。總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要跳出來似的。
爲了不讓自己更失態,更狼狽,她低垂着眼眸淡淡地說了句“謝謝你”就跑開了。
其實那天回去之後,她一直都很懊惱,爲什麼不趁機讓他認識自己呢?
可轉眼想想,他出手幫她,也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他纔不會在乎她是誰呢,或許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吧。
不過後面某些事情的發生,讓她覺得驚喜和意外,讓她覺得,原來上天真的也會有眷顧她的時候。
因爲想到以前的事情太投入,所以連司珏什麼時候停下了車子,喬熠凝都不知道。
她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那修長的手指上,但眼神卻放空,臉上很平靜,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司珏並沒有告訴她目的地已經到了,而是轉過頭去,注視着她。
她一向是個很能藏事的人,不管是開心不開心,臉上都是一個表情。
其實他們兩在某些時候挺像的。
他們兩都像是被一層面紗隔離起來的單獨的星球,好像沒有人能夠靠近。
那麼那些年,他們是怎麼靠近彼此,在陌生的國度互相取暖的呢?
感覺到身邊灼熱的視線傳來,喬熠凝才從回憶中將自己拉回來。
“到了嗎?你要帶我去哪裡?”她淡淡的問了一句,然後扭頭去解自己身上的安全帶,準備推門下車。
突然,一道陰影朝她的身軀籠罩了下來。
她下意識的擡頭,正好對上了男人俯首覆蓋上來的薄脣。
他溫熱的脣邊觸到她嘴脣的時候,喬熠凝其實已經慌了。
以前跟他交往的時候,他也總是像個無賴一般,時不時的索吻。而且他吻技很好,一個吻就能把她弄得意亂情迷。
總是在最後把她吃抹乾淨了之後,還說她經不起誘惑。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已經分手了,沒有任何關係了。
而且他即將要結婚迎娶別的女人,他怎麼還能這麼肆無忌憚的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想逃,可狹小的車廂裡,車門被緊鎖着,她根本就無處可逃。
他扣住她的後腦勺,繾綣地吻着她,像是強盜一般,攥取着她的氣息。不給她反駁的餘地,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