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熠凝錯愣的時間裡，司珏已經把她的行李放到了他車上。
“司珏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後面的話喬熠凝還沒有來得及說，司珏就先打開車門，將她推上了車。
然後嘭的一聲響，他用力關上了車門。
“司珏，你要帶阿喬去哪裡？”沈南皓伸手拉住了司珏，沉着聲音問道。
“與你無關。”司珏甩開沈南浩的手，直接打開車門上了車，然後啓動引擎離開了。
喬熠凝看着站在原地不動的沈南皓，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
比起司珏，她更不願意讓沈南浩看到自己的狼狽。就讓他以爲自己過得很好吧，這樣他也能安心一些。
反正三年前她和司珏之間的事情，沈南皓並不瞭解。
喬熠凝依然沒有問司珏她要帶自己去哪裡，反正都已經上了她的車，就任由他去了。
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對司珏的性格也算是瞭解的，他想要做的事情，誰又能攔得住。
只是這麼多年，他傲嬌的性格還真的是一點都沒變啊。
記得有一次他們吵架，那應該是很難得的，兩個人都生氣了，具體爲了什麼事她不記得了，反正就是很瑣碎的一件小事。
兩個人晚上八點多，在空曠的大馬路上吵得很兇，最後不歡而散，一個人一個方向負氣離開了。
大概過了兩分鐘吧，他轉身跑過來追上她，牽着她的手往另外一邊走，還不忘吐聲道：“你是白癡嗎？這條不是回家的路，你要是走丟了，我怎麼辦？”
喬熠凝當時就被他生氣又帶着委屈，還一臉傲嬌不肯認錯的模樣給逗笑了。
好像每一次的爭吵，先低頭的那個人，都是他。
每一次，哪怕是吵架後兩人不歡而散，只要她在原地等他，不出三分鐘，他他一定會頂着一張委屈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而剛剛，其實他真的沒有想過他會回頭的，她也真的以爲，他們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可他爲什麼倒回來了呢？
最後，司珏將她帶到了離這家餐廳不遠的另外一家中餐廳裡。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他全程黑着一張臉，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錢的模樣。
去了餐廳之後，他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作者，兩人面對着面，但並沒有對視。
她轉頭看着窗外，他來回翻動着菜單點餐。
在他點完菜，叮囑服務員說：“微辣，任何菜不要放蔥和大蒜。”的時候，喬熠凝終於轉過頭來，將視線放在了相隔了一張桌子距離的男人身上。
她不吃蔥和大蒜這個習慣，他竟然一直都記得。
從昨天晚上相遇到現在，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如此專注仔細的打量他。
比起三年前，他真的成熟了不少，五官輪廓變得更加分明，臉上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下眼簾有一圈不是很明顯的黑眼圈。
當了總裁之後，管理這麼大一個集團，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忙到很晚？
他是不是一直在恨她的日子中度過的？
想到這裡，喬熠凝覺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三年時間這麼長，他怎麼可能會一直惦記着她？
感覺到對面灼熱的視線傳來，司珏擡眸朝喬熠凝看過去。喬熠凝心裡一慌，立馬低頭從他身上將目光移開。
不過她還來不及別開臉，男人已經伸出他修長的右手，托住了她的下顎，逼着她擡起臉來。
“剛剛如果我沒有倒回去，你是不是準備跟他走？”司珏冷着眸子，低低啞啞地吐出聲來。這個他自然是指沈南浩。
他的語氣極淡，淡到讓人快要聽不出來他話裡的情緒，可他的眼神是凌厲的，臉上甚至是一副，“你的歸屬權是我的，你不能跟任何人說一句話”的表情。
“跟你有關係嗎？”喬熠凝冷眸懟了回去，眼神比司珏還要冷漠。
要比冷，他一向都比不過她。
要比狠，他也比不過他。
但此刻，他就是不想低頭，不想在三年後，在她面前還是這麼的卑微。
可他一出聲，卻還是輸了。
“喬熠凝！”司珏咬着牙，低斥了一聲，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覺加大。
喬熠凝看着他那張暴怒的臉，眼神淡漠，沒有任何溫度。
他側臉上還有不久前她留下的手掌印，可即使五指印分明，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帥氣。
她突然又想起了他的未婚妻。
他就這麼撇下他的未婚妻跟她出來吃飯，他未婚妻難道不說什麼嗎？
最後，喬熠凝嘆了口氣，用幾近哀求的聲音開口：“司珏，放過我吧。”
“放過你？”司珏冷嘲一聲。
“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他聲音加大，如果這不是被隔離起來的小空間，估計全餐廳的人都會往他們的方向看過來。
“三年前你一句解釋都沒有就離開，如今你突然出現，輕飄飄說一句放過你，那麼我所承受的一切，我付出的一切，誰來還？”
“我放過你了，他媽誰來放過我！”他的聲音很大，接近怒吼。
因爲激動和暴怒，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眼睛微微泛紅，像是隨時都有可能伸手過來將喬熠凝掐死似的。
不過最終，他的手卻還是從喬熠凝的臉上移開了。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見他對自己這麼生氣吧。
生氣是因爲在意。
而在意到底是因爲還深愛，還是因爲不甘心，喬熠凝還真的不能確定。
“把你欠我的還清了，我自然會放過你。”司珏壓下怒氣，拋出這麼一句話。
喬熠凝理了理情緒，擡眸很認真的看着司玨，面無表情問他：“你要我怎麼還？”
要怎麼還，才能還得清對他的傷害，要怎麼做，才能減輕他的仇恨。
要怎麼做，他才能變回以前那個司珏。
可是他們之間，還得清嗎？
她還他的，那麼他媽媽欠她的，又該怎麼還？
司珏沒有來得及說話，被進來倒茶擺餐具的服務員給打斷了。
事實上，司珏自己都不知道要把喬熠凝怎麼辦。
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倒回去，爲什麼會一股腦衝動就去撞沈南皓的車。
倒回去找她，好像是下意識的想法，撞沈南浩的車，也是下意識的動作。
就像是以前，他們鬧彆扭，他也下意識的認錯回去找她，以前看到別的男生跟她說話，他也會恨不得將那個男生打一頓。明明現在已經不是三年前了，爲什麼還是不肯放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