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問案

等到書吏走了出去之後,就見譚縱急着滿頭汗:“少爺,怎麼能這麼快就開審?”

李巖慢悠悠的不在意道:“這個案子很難嗎?放心,這案子我心裡有數。”

陳家祭田案比起其他爭產案爲麻煩,沒有證人、沒有證物,全憑兩家在爭吵爭了整整二十幾年,比起李巖的年紀都大,他怎麼審這陳年舊案?

這些年來,多少精於刑名的積年老吏都在此案折戟沉沙,最後退避三舍,李巖再有能耐,也只是在士林上有着偌大的名氣,刑名與文章可是兩碼事,書寫判詞跟做文章關係也不大,在判詞中,用錯了一個典故沒什麼,若是錯了一條律令,整個案子就會打回來重審

衙門中人都議論紛紛,巴不得天早一點黑下去,有個書吏說道:“偏生這個案子名氣極大,從縣裡打到府裡,從州里打到布政司衙門,幾十年的積案,知道新來的李知縣要審此案,這消息一傳出去,怕是整個宜昌府都要給驚動了。”

不管這些,李巖吩咐譚縱此時把兵權移交給高順,這時,幾人已經就練兵的問題,幾番討論,高順的本事譚縱也大致瞭解了,很是放心,雖然不知道少爺從哪裡尋來的人才,不過還是放心的把兵權移交給了高順。

高順卻把小六託付給了李巖,不過李巖可沒時間照顧一個小姑娘,吩咐侍女孫月娥接收了這個假小子。

帶高順到了軍營,經過月餘的封閉訓練,三百多名士兵基本都已經算是個兵了,火槍也都使用的有聲有色了,看到換了個主官,也都順從的拜見了。

雖然從高順口中沒有得到更多的消息,不過李巖也沒有因此就懷疑他,畢竟沒有他的提醒以及幫助的話,如今自己的記憶估計已經消失了,也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了。

而且高順的能力也算不錯,正好譚縱可以幫他處理民務,軍務上的事就有高順來辦了,對此,他也是很放心的。

太陽剛剛升起,橘紅色陽光沖淡了初秋凌晨的溼氣。

由於陳福來祭田案的名氣,加上夷陵縣民對於李巖這位少年知縣的好奇第二天一大清早,在縣衙門前,聚集起大批的士紳百姓爺也就不足爲奇

兩名五十出頭的老頭子,鬍子都是花白了,並立在縣衙的門前,中間卻隔了老遠,互相之間看都不看一眼

這一案的原告和被告都到了

“打了一輩子的官司還真是不嫌膩煩”人羣中一陣冷嘲

“上百畝地啊,要是就是一個墳包,外人誰會去爭?”

“不知今次能不能斷出個眉目來從十年前開始,可是連着三任知縣沒敢接這個案子了”

“也不看看衙門裡的那一位是誰?那可是天下第一進士,不單是大明,前朝幾百年加起來,最年輕的進士,傳說是文曲星下凡那!過去的知縣哪一任能比?”

“就不知會斷誰贏?”

“同是讀書人,肯定不會偏向那個有錢的。”

大門緊閉着,無數或真或假有根無據的傳言在人羣中散佈着,引得來此圍觀審案的夷陵百姓期盼之心爲旺盛。

從人心上來講,人們都是喜歡看個熱鬧,李巖的身份,天下第一進士,很有些傳奇的味道,當然很吸引人的目光了。

隨着升堂鼓從衙門中響起,衙門外的人羣漸漸安靜了下來

縣衙正門吱呀呀的打開,緊接着向內幾十步,大堂的正門——儀門也隨之打開連開二正門,體現了來的知縣開堂公審的心意

二十名衙役一身皁服,結束整齊,都帶着方帽,手持上紅下黑的水火棍,挺胸疊肚的分立在大堂東西兩側而同樣數目的弓手,亦是分作兩隊,跨着刀,從大堂一直拖到正門

水火棍咚咚敲着鋪在大堂地面上的青石板,在威武聲中,李巖身着公服,頭戴官帽,從後方側門走上堂來

衙門的觀衆,堂內的書吏等人,齊刷刷的跪了下去

在主桌旁邊,只有做記錄的文書,雖然是陳年積案,但從分類上並不是大案,依照律條,縣丞和縣尉都不需要到場若審的是殺人要案,那就不一樣了不但縣中官員都得上堂,甚至要知會鄰縣,派官來監審。

李巖坐定下來,而堂內堂外,也都在參拜後起身。

拿着驚堂木,在棗木方桌上用力一拍,李巖提聲道:“宣陳言、陳志上堂”

李巖的命令一路穿了出去,原告和被告都低着頭,腳步匆匆的上了堂來

李巖雙眼一掃兩人,長相都不是作奸犯科的模樣,穿着儒士服的陳言,相貌清癯,的確是讀過書的而被告陳志,雖然有些富態,但身上的裝束也是素淨,沒有多少飾物,顯然是不肯露財,惹得別人有成見。

“本縣士紳,可容二十人至大堂外旁聽”李巖先放了二十名有份量的聽衆進來

等到旁聽的觀衆到位,他一拍驚堂木,說道:“本官受我大明天子命,來夷陵任職,正欲一清縣中政事,以報陛下恩德,近有本縣陳言訴同鄉陳志一案,但言葬於江溝之陳福來,乃是其祖,欲求陳志歸還先祖墳塋以及祭田一百三十五畝,此案拖延日久,本官無意留給後進你二人且將各自憑證一一道來,本官自會依律做個評判。”

得到李巖到命令,陳言、陳志各自上前,將自己的理由一一敘述,一切都與那個書吏昨日所說的一模一樣,如今兩個人確實都沒有證據,只憑一張嘴而已。

這陳福來死得早,在他的墓碑上並沒有刻上孫輩的名字,若是壽終正寢,孫子、曾孫的名字一起上了碑面,也就沒有那麼多事了,就是因爲他只活到三十多歲,連長孫都沒看到,所以纔有了這一樁糾纏了三十年的爭產案。

兩人的一番敘述,李巖在中間夾雜着疑問,耗用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

“小人雖是鄙薄,卻也不會亂認祖宗有證人,有系譜,怎麼就斷不明白?”陳志說道動情處,幾乎就要哭出來。

“系譜可以僞造,證人可以收買,學生無錢收買證人,但祖宗不得血食,學生豈能無動於衷,還請縣尊明斷黑白,一正是非。”陳言理直氣壯,外面的一羣士子在外面鼓譟起來,紛紛爲陳言助威。

李巖一拍驚堂木,喝道:“堂上斷案,堂下豈有喧譁之理。”喝止了鬧事的儒士,他又說道:“系譜其實可以僞造,證人也可以收買,再加上沒有田契,陳言說的的確是有幾分道理。”

李巖說到這裡,聲音停了一停,注視着兩人的神色變化,就看見陳志的臉色一下變得發青,而陳言臉上卻泛起了紅暈。

“不過”李巖話聲一轉,“終究還有一項是僞造不了的,江溝的一百三十五畝田地,那都是祭田,跟着墓中人而來,只有陳福來的親孫才能夠繼承。”

驚堂木一震堂中,喝道:“陳言、陳志。”

李巖提氣叫着兩名當事人的名字。

“小人學生在”兩人一起躬身等着李巖的發話。

“你們都自稱墓裡的陳福來是自己的祖父,可是如此?”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正是小人(學生)祖父。”

“那就好”李巖滿意的點着頭,繼續說道:“既然如此,也不需要多費脣舌,不需要去找證人、證據了,只要確定一下陳福來究竟是誰的祖父就可以。”

不論原告被告,堂上堂下,一下都愣住了人都死了五十年了,又沒個證人,怎麼查驗?難道要牒送城隍,傳死人來上堂不成?但是那人恐怕也早就轉世投胎了吧。

李巖卻沒有解釋,卻只見他再一拍驚堂木,“三日後,本官將親至江溝,陳福來墓前再審此案;今日就到此爲止,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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