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兼任左都御史的官,基本上都是封疆大吏,最低的都是巡撫才能兼任,這些人在外,只要亮明身份,那就可以說是皇帝的代言人,是有實權的,地方如有不法,都御史可以直接廢輟地方官員;雖然這職位不如翰林學士清貴,但是權力以及附帶的特權在地方上,可是要有用許多,許多地方的巡撫還不一定能兼任這個職位呢?
對面幾位聽見李巖說了這句話,都驚愕的互相瞧了兩眼,以爲自己聽錯了,可是看李巖此時的姿態,還真不是聽錯了;那麼是不是李巖在騙他們呢?不過,搖了搖頭,沒這個可能,李巖也算是天下名士,是不敢隨便冒充什麼官員的,他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把把柄送到他們幾個人的手中。
既然李巖已經是左都御史了,他們幾個的姿態就不一樣了,雖然嫉妒,可是錢公子還是率先行禮,說道:“學生見過憲臺大人,學生有失禮之處,還請憲臺大人多多見諒。”雖然他不知道李巖是僉都御史還是副都御史,可是這兩個官位都可以統稱憲臺了。 WWW▪ttKan▪℃O
李巖擺了擺手,溫和的說道:“賢侄不用多禮,這裡也不算有外人,我和你父親也算是同朝爲官,咱們之間不用講這些的。”既然已經說出這個官位了,他就不能像剛纔那樣咄咄逼人了,那樣的話,就算他失禮了,欺負晚輩的名聲可不好聽。
那位紅衣少女和吳公子兩個人也都行了一禮,李巖卻抓住了那位紅衣少女的的小手,說道:“這位是侄女吧,剛纔要多謝侄女招待我,作爲長輩,初次見面,這會正在辦事,也沒什麼禮物給侄女,還真是失禮。”也不理會其他人難看的臉色,摸了幾下紅衣少女的小手,就把她放下了,只是這樣的話,還可以說是長輩關心,要是再多摸一會,那可就是耍流氓了。
李巖又轉頭向那位吳公子不在意的說道:“你就起來吧。”對這位,他是不用多說什麼話的,他的身份擺在這裡,此時就是這位吳公子的父親在這裡,李巖也可以不給他面子,更別說只是一個晚輩了,能招呼一聲,就算是不錯了。
對此,其他人也都深以爲然,連那位吳公子也是如此,官場上的品級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九品十八級那麼簡單,你坐到那個位置,就有着相應的身份以及特權,要不然做官幹嘛;吳公子本來還有些不忿的心思也被他強硬抹去了,作爲一個官宦世家的子弟,首先要學的就是什麼人可以得罪,什麼人不可以得罪。
李巖還是五品知府的時候,他還是不怕的,因爲這個職位他們家不少人都做到過;但是李巖是翰林學士的時候,他就有些啞然了,這個職位,他們家需要幾代努力,可能才能做到;李巖是左都御史的時候,他就折服了,這個職位,他們家就算是幾代努力,也要有時運纔可能會做到。
此時益陽郡主插話了,她對李巖欠身行了一禮,略帶喜意的說道:“沒想到兄長如今已經升到如此高位了,益陽給兄長道喜了,還請兄長再立新功,步步高昇。”雖然郡主還是超品的職位,可是也只是相當於超品罷了,按地位來說,也就和一府知府算是平等罷了,如今李巖算是封疆大吏了,就是郡主也要給他行禮。
當然有些王爺的子女可不用如此,比如蜀王的子女,就是布政使遇到也要乖乖行禮的,因爲蜀王可是整個蜀地之王;和蜀王地位相似的還有楚王、魯王、燕王等,但是國朝發展到如今,這些幾乎半省都爲封地的王爺也只有一個蜀王了;其他的都在這幾百年間,逐漸沒落了,有些被廢除,有些被降級;因爲這些能得半省之地爲封地的王爺,都是國初之時,洪武帝親封的,一個靖難之役就消去了大半,只留下燕王一系做了皇帝,蜀王一系傳承了下來;再後來也沒有分封哪個王爺如此大的封地了。
這位益陽郡主的父親潞王,也只是一個算是有些名聲的王爺罷了,要不是曾經做過李巖的老師,李巖也不會給他什麼面子的;這個時代的王爺還真是太多了,在宜昌時,他還殺過一個據說是王爺世子的年輕人;也沒見有什麼後患。
李巖向前兩步,責備着說道:“益陽妹妹這是做什麼,對兄長我怎麼能這麼客氣呢?快快請起。”說着,就要伸手去扶她,李巖本來以爲這位郡主會趁機躲開的,他的動作也只是一個算上禮貌地禮節性動作。
可是這益陽郡主出乎李巖的預料,她不但沒有躲開,反而向前湊了一下,正好把手搭在了李巖的手上,還嬌聲說道:“益陽多謝兄長的好意了,可是禮不可廢,這一禮,也是益陽給兄長賠罪了。”搭着李巖的手,在她站了起來之後也沒有縮回去;還用手指在李巖的掌心給勾了兩下,把李巖給驚得臉色都差點變了。
像是感覺到了李巖的心情,這位郡主把手收了回去,她又嬌聲說道:“益陽也不知道兄長到此地了,本來是準備辦完事,回去的時候再去拜見兄長的。”這女人做出這幅模樣,肯定是有所求,李岩心裡嘀咕着。
就是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難道是和那位錢公子一樣,也是來找人的,既然有此懷疑,他就直接問道:“不知益陽妹妹來此有何事要做?要是不關緊要的話,兄長還是勸你早點離開這裡,畢竟此地馬上就要有戰亂了,連我這個堂堂四品大員也有些朝不保夕的惶恐,益陽你一個女兒家,怎麼能在這裡亂來呢?聽兄長的話,還是趕快回去吧!”語中一副關心的樣子,像是一個真正的親哥哥在對自己妹妹說着關切的話。
шшш тTk Λn Сo
眼中好像還因爲羞愧要留下淚來。
李岩心中一陣惡寒,他剛纔說的那幾句話,幾乎把他自己都給說吐了,這會又聽這位郡主毫不客氣的開始“哥哥”的叫出了口,把他一下子給驚到了;自己的臉皮還是不夠厚啊!他有點無奈的感嘆道。
那位錢公子此時正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再聽到這兩個剛認識的人,就“哥哥妹妹”的叫的出口;他不禁有些佩服,自己還是遠遠有所不如啊?本來以爲自己算是年輕一輩的翹楚了,可是和眼前的一男一女相比起來。
不管是家世,還是個人的才華以及氣勢都要遠遠不如,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啊!他不禁有些喪氣,不過轉頭看到那邊還站着的吳公子,他的自信又立刻回來了;和這位吳公子想比,自己還是強很多的嗎!不能和那一男一女相比,畢竟他們兩個,一個是皇室後人,堂堂郡主的身份,自己怎麼相比;另外一個純粹就是一個妖孽了,更是不能比了;做人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纔好。
李巖到不知道,自己此時身邊有人心裡經歷了一個蛻變,他此時正強忍住噁心的感覺,溫和的說道:“既然益陽妹妹這麼堅持,做兄長的我也不能就這樣看着;做事不能半途而廢也是值得提倡的;益陽就和我說說你要找的是什麼人吧?”他感覺自己再也說不下去這些肉麻的話了,趕緊把話題轉開來了。
他還想把被這位郡主剛剛握住的手給收回來,可是拉了一下,發現她我得很緊,無奈心想,反正自己也不吃虧,就讓她握住好了。
這位郡主好像還在被剛纔的氣氛所影響,她嬌羞的低下頭,說道:“益陽先多謝哥哥了,我們幾個是受人所託來找一個人的,據說就在宜昌附近的幾個縣裡,只是具體在哪一個縣裡,也沒說清楚,所以我們幾個就準備從這遠安縣來找。”
趁她說話時,注意力有所減弱,李巖趁勢把自己的手給拿回來了,還不動聲色的繼續看着她;被李巖把手給抽走,這位郡主對李巖瞥了一個白眼,不過還是繼續說道:“我們幾個是今天才到的,正準備出門去衙門查一下情況的,可是聽說今天衙門有點動盪,所以就耽擱了下來;沒想到正好碰見兄長。”
說着,就一臉驚喜的表情看着李巖,又準備去抓李巖的手,李巖不動聲色的把手背在了身後,他若無其事的說道:“也是我們之間的緣分,不過益陽妹妹還沒說,你要找的是什麼人呢?”他可不想再像剛纔那樣被一個女人給抓着手了,雖然是一位美女,但是堂堂男兒被一個女人給調戲,不管這個女人如何美貌,那也是令人憋氣的事情。
沒有得償所願,這位益陽郡主好像有些失望,她嘟了一下紅脣,皺着眉頭說道:“益陽要找的是一個叫柳如是的女人,長得很漂亮,據說比益陽還要漂亮。”不知道是在生比她還要漂亮女人的氣,還是生剛纔沒有得償所願的氣,說話的語氣有點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