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了這一點,此時倒是一副其樂融融的場景。
孫月娥在李巖身邊輕輕的問道:“夫君,你下午在哪裡了?”
問着話,但是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還對着李巖右邊的雲秀輕輕笑了笑。
李巖嘴脣微動,輕聲說道:“沒事去巡查了一下下邊的各單位,處理了一下公務。”
這個時候,男人就應該咬緊牙關,千萬不要坦白,也別聽女人說什麼坦白之後就算了,那都是嘴邊的話,而且基本上都是說說而已,李巖深知這個道理,咬緊牙關,不管孫月娥怎麼問,他就是一副平淡的模樣,絲毫不漏口風。
逼問了幾次,宴會已經尾聲,幾個女人已經在互相說這話,基本上沒有人還在吃東西了,就李巖一個人還在裝模做樣的吃東西,他是爲了不給孫月娥追問的機會。
孫月娥氣的在他腰上擰了兩下,雲秀此時看着這邊兩人的小動作,不時的捂嘴偷笑,她是知道怎麼回事的,李巖的這身衣服她卻是見過,那是前兩天出遊的時候,恰好看見朱茵去拿了這身衣服,所以她也知道孫月娥是在追問什麼。
不過,對於這些,雲秀卻是不說,一是李巖還有別的女人對她來說算不上什麼,畢竟他的父親就有着好幾個女人,二是她的身子嬌弱,被李巖欺負時,真的是承受不住。
她也生怕李巖在得空欺負她。
就在這時,李環匆匆的走了進來,在李巖身邊耳語了幾句,李巖登時臉色變了,趕緊起身,對孫月娥說道:“月娥,你在這裡招呼着,我有要事要處理,等會你就先睡吧,我可能要到很晚。”
看李巖的表情,孫月娥就知道發生了大事,不敢怠慢,應聲目送李巖出去了。
李巖也來不及和其他人告別,就匆匆的出去了,到了前衙,此時陳杰正在這裡候着,看見李巖進來,趕緊上前說道:“啓稟大人,這是保康高將軍送來的情報。”
李巖點了點頭,接過了情報,邊看便說道:“送信的在哪裡?”
陳杰恭敬的說道:“啓稟大人,在隔間用飯,可要傳喚。”
李巖看着信,搖頭說道:“不用。”
看完信之後,李巖嘆了口氣,久久不語。
王啓年留有大批錦衣衛在保康,都被高順給派出去蒐集情報,這些人基本上都是高來高去的高手,安全不是問題。
在昨日夜,有幾個錦衣衛發現張獻忠部趁夜北上,因爲不知目的地,這幾個錦衣衛也不敢跟的太近,一邊派人去通知高順,一邊有人遠遠的跟着。
這幾個人跟了幾個時辰後,就遠遠的看到前方殺聲沖天,悄悄的摸走了幾個舌頭,這幾個錦衣衛才發現原來是張獻忠軍和鄧州軍對上了。
他們幾個不敢自作主張,立刻就派人飛馬向保康彙報,高順卻是接近天明之時才接到消息,也就帶着親兵,又點了兩千精銳軍兵,連夜北上,在凌晨時又接到了消息,這個消息就是鄧州軍大敗,不過餘部已經安全撤退。
高順眼看沒了機會,就準備撤退,接着,這時候就接到了消息,說是圍困襄陽的剩餘幾萬軍隊此時已經拔營北上,而張獻忠在昨夜後撤一里地之後,只是休息了兩個時辰,就立刻拔營北上了。
高順得此消息之後,也就立刻寫了這封信回來,目前前線是什麼消息,還未可知。
李巖卻是知道,鄧州軍此時恐怕已經完蛋了,李巖做這個推測也是有把握的,張獻忠經前幾日的大敗之後,做事肯定是要謹慎幾分的,他竟然放棄圍困襄陽,反而拔軍北上,那是昨夜和鄧州軍的一戰,肯定是有了巨大的收穫。
李巖沉吟了一小會,吩咐陳杰說道:“去把嶽將軍和譚大人還有王千戶立刻請來。”
在等人的這段時間,李巖也沒閒着,開始在沙盤上做着推演。
拔出了鄧州軍這個後路之後,張獻忠肯定是要再次南下的,但是這次他會怎麼樣的兵力南下,李巖也做了推算,張獻忠目前的軍隊還有五萬餘衆,其中精銳可能也就十分之一,但是有這部分帶領,而且剩餘的也是經過幾個月的廝殺,雖然算不上精銳,但是也可以說是善戰之人了。
圍困襄陽至少要有兩萬以上的軍隊,襄陽城內目前的官軍就有近兩萬人,張獻忠就算再怎麼不管不顧,他也至少需要兩萬伍仟左右的兵力在後方鎮守後路,剩餘的可能南下的也就不足三萬人,這個兵力已經是目前保康兵力的近十倍了。
不過,經過這幾日的緩衝,李巖已經斷斷續續的派遣了七個連隊北上了,也就是保康縣馬上就要多上七百人。
張獻忠要南下,分兵遣將至少還是需要三日時間,這三日,李巖還能再度調遣出更多的部隊北上,他如今在宜昌,已經不需要大部隊來鎮守了,所以至少還可以調遣出一千餘部隊北上。
這樣,保康的部隊將會達到五千以上,而且還都是精銳的部隊,兵甲什麼的都齊全,再加上這幾日調遣民夫修城,可以說,只要宜昌不出問題,保康縣再守上半年還是不成問題的。
王啓年和譚縱匆匆的趕了過來,他們兩個都在城內,所以只是前後腳的功夫,而嶽進卻在城外的軍營,此時估計還要等一會才能趕過來。
李巖把情報遞了過去,讓他們兩個看了看。
王啓年看了之後,胖乎乎的臉上出現了愁容,嘆了口氣,說道:“鄧州軍完了。”
譚縱看了之後,也是同樣的表情,之後說道:“鄧州軍半夜怎麼會和張獻忠遇上?”
李巖冷笑說道:“恐怕是看到了宜昌的戰果,想要去摘桃子,沒想到,竟然被張獻忠給宰了。”
譚縱卻是笑了笑說道:“這可是標準的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王啓年詫異的說道:“鄧州軍的總兵羅歡好像還是甚有名氣的,應該還有一些本事,就是不知道他能撐上幾日?”
譚縱卻是笑着說道:“王千戶有所不知,羅歡的本事有多少,這我還是知道的,要是憑他的本事,恐怕一天也撐不了?”
王啓年詫異的問道:“哦?願聞其詳!”
譚縱介紹說道:“羅歡本是世襲千戶,後來因爲剿滅當時爲禍太行山的一路山匪,因功升遷至指揮使,後來,短短几年時間就升到河南都司都指揮使,這其中卻是不得不說到一個人;這人就是當時的洛陽府第一才子,曾是洛陽府解元;可惜上京趕考之際,家人卻被太行山匪劫殺,此人後來找到當時負責剿匪的羅歡,助他滅了此股匪徒,算是報了家仇。”
回想了一下,譚縱繼續說道:“此後,此人就被羅歡給強留在軍中,算是不得自由,不過羅歡也得了這人的助力,短短几年,就因功升至如今的位置,相信要是有這人在,應該鄧州不會出問題的。”
李巖此時搖頭說道:“陳廣陳慎言目前應該不在鄧州,或者是他在鄧州,但是羅歡卻已經不用他了也有可能。”
王啓年目瞪口呆的說道:“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爲什麼不用?”
李巖卻是轉身問道:“嶽將軍認爲呢?”
卻是嶽進在幾個人說話的時候已經到來了,正一臉慎重的聽着幾個人的對話。
聽到李巖的問話,嶽進咬牙說道:“曾經先祖也是威名赫赫,功勳卓著,但是最後缺落得莫須有之罪名,卻是功高震主了。”
李巖點頭說道:“就是如此,羅歡雖是一個莽夫,但是這幾年來,卻是一直聽從陳慎言的交待,才能取得如此的成績,他心中恐怕早有把陳慎言給扔在一旁的想法,如今,他可能已經這麼做了,自毀長城也就是如此了,只是可惜了陳慎言不知還在沒在鄧州。”
叫過嶽進,李巖給他看了前線的情報之後,就說道:“雖然還沒有接到前線如今的消息,不過我們已經得開始做準備了,明日一早,就有嶽將軍率領目前正在整訓的十三個連隊出發,和高將軍會和,嶽將軍可有什麼要求?”
嶽進聽到李巖的命令,立刻起身道了一聲“是”,之後就有些猶豫的說道:
“到時有一個要求。”
李巖看了看他,點頭說道:“說,扭扭捏捏的做什麼?”
嶽進還是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那個……那個大人,能不能把那個炮也讓我帶幾門北上。”
李巖聞言笑了笑,說道:“有要求就儘管提,我辦不到是我的責任,但是你不提就是你的責任,不過這個要求嗎?卻是我的責任了。”
嶽進傻眼了,被李巖給戲弄了一下。
趕緊說道:“大人,那日我也看了,那炮的威力還是很可觀的,爲什麼不能拿到前線去呢?”
李巖擺手說道:“不是不能,而是目前正在鑄造的也就兩門炮,還要調試,等調試好恐怕還要兩天,到時你已經在保康了,你說呢?”
這個理由的確強大,嶽進只好無奈的敗退。
李巖此時卻是又說道:“這個炮雖然沒有,但是小炮這次卻是可以多帶幾門。”
嶽進一聽,急切地問道:“小炮?大人,小炮可以帶幾門北上。”
李巖卻是搖頭說道:“明日你去火器司自己提去,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去吧!有了這些武器,你們守城也能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