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微笑着看着這一幕,到沒有什麼,這人不尊重他的想法;只是覺得這個人很是有趣,而且他也對這個人感到有些興趣,看他的姿態,應該是曾經進過軍隊,不只是什麼原因,竟然進了監獄。
劉恩就這樣自顧自的吃着,但是還沒吃兩口,就忽然把手中的酒肉扔在一邊,跪地大哭,邊哭邊跪着朝李巖磕頭說道:“大人,我冤枉啊。”
看他這樣子,李巖不忍的伸手扶起,口中說道:“不須如此,你有什麼冤情,儘管道出。”
經過了劉恩的敘說,李巖大概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劉恩的那位妻子名叫呂彩兒,原是前任知府家的一名丫鬟;前任知府張望曾娶過一名小妾,那時劉恩和幾個同僚前去道賀,不過劉恩在酒宴上纔剛喝了幾杯酒,就酒醉不省人事。
第二天一早,劉恩醒來發現自己身旁竟然睡着一個女人,詢問之下,發現對方竟然是知府家的一名丫鬟;經她敘說,發現是昨晚自己酒醉後,前任知府張望把此女派來扶自己回房休息,自己酒醉之下把此女拉了上牀。
事後呂彩兒就被前任知府張望許配給了劉恩,婚後,呂彩兒曾多次要求劉恩把她的幾位兄弟安排進水軍百戶所之中,因爲宜昌地處要衝,此處水軍百戶所還負責過路的船隻檢查、稅收,是個肥差;劉恩本來也聽話的安排了兩位,可是此女好像極不滿意,不但要求劉恩把那兩個安排進去的人升爲總旗,還要求劉恩再安排進去幾人。
總旗可不是一個小職位,劉恩自己也只是一個百戶罷了,雖然說他只要上報上去,也能把那兩個人提拔到總旗;但是原來的總旗就要被免職了,這幾個總旗都是共事多年的兄弟,劉恩當然是極不願意的,也因此對呂彩兒起了懷疑;因爲兩個人結婚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女方的什麼家人來參加,這個時候,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多親戚來。
此後,劉恩便暗暗地調查起呂彩兒的底細,經過調查,卻發現她所說的家鄉沒有她這個人,就這樣,引起了劉恩的懷疑;劉恩便託在衙門工作的同鄉江樸打聽消息,可是沒想到的是,這江樸是個藏不住話的,把此事當做笑話說給了自己的老婆聽,都是街坊鄰居,互相傳播,結果此事傳到了呂彩兒的耳中。
呂彩兒也沒和劉恩吵架,卻把劉恩告到了知府衙門,說劉恩貪污稅款、勒索過往船隻財物,劉恩本來可是沒做過此事的,也不分辨,就放心的讓知府調查,結果那知府張望便派人前去劉恩家中搜查,卻在劉恩家中搜出不少現銀以及財貨,此時,原先經劉恩手安排進百戶所的那兩個人也站了出來作證,如此,人證,物證俱全,劉恩便被當場拿下了。
本來此事按罪是要判個死刑的,不過死刑需要上報刑部衙門,如此情況下,劉恩便被判了七年監刑,但是在如此監獄情況下,七年下來,劉恩估計也都是早就死了。
在劉恩剛被抓了起來,劉恩的老孃又急又氣,也就一命嗚呼了,事後還是幾個鄰居幫着辦理了後事,劉恩的那個老婆此時也不見了蹤影。
聽完此情,如果屬實,李巖判斷此人怕是遭了前任知府張望的設計,如此遭遇,端是可憐。
看來府裡獄中也需要清查一下,看還有沒有這樣的情況,李巖安慰了一下劉恩,對他說了張望已經被抓的事情,吩咐陳五把府中刑房典吏叫道此處,檢查卷宗,看此人是否被冤。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李巖對劉恩多方詢問,發現此人還頗有才學,不像是一個世代軍戶的人家,經過詢問,原來此人祖上也曾隨三寶太監鄭和出過海,後來他的祖上就因功被賜到此地任水軍世襲百戶之職。
原來如此,李巖明白了,此地的水軍百戶雖說只是個百戶,但因爲職責慎重,幾經擴編,所以此地百戶所現在下轄五個總旗,相當於一般兩個百戶所了,職責重要,又是世襲之職,怪不得那張望等賊吃相如此難看了。
這時,陳五來回報說道,經查驗,原來做劉恩貪污案證人的那兩個人在前些日子已經被東廠抓走了,劉恩的妻子呂彩兒也被東廠帶走了,東廠曾發過公文到府裡,當時是李推官在主持刑獄工作,不知爲何,卻沒把劉恩放出。
這樣啊,李巖推測到,那李推官是和原來知府是一夥的,雖然隱藏的深,連東廠也瞞過了,可是這個水軍百戶可是很重要的職責,再加上劉恩世代均任此職,威望頗重,所以那李推官便把此事瞞了下來,只要再瞞個月餘時間,等張獻忠把此城攻破,他便功德圓滿了。
這些賊子看來在城中下了不少棋,李巖暗自心驚,不知道還有什麼藏着的沒有被發現,看來還是需要儘快巡查一下,不然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枉法之人。
李巖這時轉過了頭,沉吟了一下,看着劉恩說道:“劉恩,你原本的職責,已被朝廷削去,我也無法給你補上;不過,我看你還有才能,還任你爲水軍百戶,但是卻沒有世襲了,要想再像你先祖那樣掙個世襲,就要看你的能力了,如何?”
“大人能爲我伸冤,還將如此重位與我,卑職給大人磕頭了!”劉恩擦了擦臉,就感激的跪了下來,對李巖連連磕頭。
“大人?”看到劉恩剛來就得如此重任,陳五臉色就有些難看了,忍不住想勸解。
“怎麼,你對我的處置有意見?”李巖有些不快的問着,看來這個陳五需要敲打了,這多時間自己對他太好了,讓他忘記自己本來是什麼樣子了。
“不,當然沒有。”陳五心中一凜,連忙說着。
劉恩本是百戶,又是冤案,再加上他在此地水軍中頗有威望,此時,沒有合適的水軍將領人選,這地水軍百戶還是劉恩來擔任的好,而且他也能迅速上手。
李巖頓了一頓,就不再考慮這事,對着劉恩沉重的說着:“有些事你還不知道,陝西的賊軍已經朝湖北而來,我們宜昌是四川門戶,賊軍肯定會來此處,此時,情況緊急,就麻煩劉大人洗漱一下,立刻就能上任。”
劉恩聽到此話,大吃一驚,連忙應道:“是,大人,既然情況緊急,卑職即刻就去,還請大人給派一些人手。”
要人手?看來此人是準備真心投靠了,李巖遂順水推舟的說道:“這位是陳五,現在是兵房經承,跟着我也立了不少功勞,就讓他跟着你任個總旗吧。”
這陳五在昨晚也帶領衙役、捕快跑前跑後,也算是立了功勞,如今也需要安撫一下,看樣子,他是不會和劉恩攪到一起的,此時升職爲總旗,大小也是個正八品,也算是升官了,而且這人也需要打磨一下,先讓他在水軍中磨練一下。
陳五聽到這話,也是半憂半喜,喜的是升官了,這可是八品官,在以前那是從來不敢想象的,如今這麼快就升到了八品,雖然只是軍中的八品官,但也是自己從來不敢想的;憂的是,一旦離開大人的身邊,以後可就不那麼容易能升官了;不過這個機會難得,在大人身邊有很多位置,不過其中大部分都是需要
功名的,想要升官,也只有軍中了,當下,陳五就跪倒在地,感激的說道:“多謝大人提拔,卑職給大人磕頭了。”
安排完這事,還有很多事要辦,李巖便讓兩人趕緊去準備了,想起還有個小姑娘在府中等着,李巖不由得頭疼了起來。